文|誠言呈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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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一第一學期的寒假，我回到了皖北老家。
帶着一肚子的“怨氣”，我踏上了去高中班主任家拜年的路。
説實話，高中三年裏，我班主任周老太太對我是不錯。
至少，在我因為學業壓力太大，幾度瀕臨放棄的時候，是她把我勸回了現實，繼續苦讀。
拿到大學錄取通知書的時候，我最感謝的人，毫無疑問也是周老太太。
但是當我走進大學的校門，準備去實現她當年為我勾勒的願景時才發現，原來，為了讓我好好讀書，她“騙”了我太多。
“想怎麼玩，就怎麼玩”
高中的時候我愛踢足球。
為這事，老太太沒少沒收我的球，更沒少把我揪出去給全班“看大門”。
我當然也不是善茬。
算準了她哪天在別的班有課，我立刻就去她辦公室把球給順了出來，繼續張羅人一起踢球。
後來她實在沒辦法了，藉着我期末考試考了個辣眼的成績的機會，用帶有一絲無奈的語氣跟我説：
你只要能忍住這最後兩年不玩，到了大學就能想怎麼玩就怎麼玩。
可能是因為那次考試考砸了，自己多少有點羞愧，也可能我真就是缺心眼。
她這話，我居然信了。
但是到了大學，正當我準備一展身手的時候才發現，學校早就把你一天的生活安排得滿滿當當。
早晨6點半跑步，晚上7點半晚自習。
雖然她説的一天就幾節課是真的，但是她沒告訴我的是，大學裏的一節課，是兩小時起步的。
所以，我非但週一到週五全有課，而且週六和週日的上午，分別還有實驗要做。
這種情況下，你就別説玩不玩的事了，能安安穩穩坐在食堂裏吃頓飯都費勁。
所以，類似於“大學輕鬆”、“想怎麼玩就怎麼玩”、“時間自由”之類的話，全是你高中老師為了讓你好好學習，給你畫的餅…
“大學可以逃課”
課程太多，逃課不就不多了嗎？
確實，周老太太也是這麼跟我説的。
尤其是在我們學校自主選課的安排下，很多課都是N個專業在一起上的。
感覺這要是逃個課，老師眼神就是再好，也發現不了。
況且，我們只是個一本院校而已，也不是什麼名校，按理説應該管不了太嚴。
但是，我們學校偏偏就是“窮橫窮橫”的。
名氣不大，學風管得卻很嚴。
老師的眼神雖然不一定太好，但是每節課都點名，這誰受得了。
而且只要有兩次點名未到，這門課的平時分就給你清零。
這也就意味着，只要你期末考試卷面分考不了滿分，那就鐵定不及格了…
這誰還敢逃課？
“大學不佈置作業”
也許是當年老太太為了讓我堅信大學是輕鬆的，所以她還跟我説過“大學老師不佈置作業”這種話。
但是上了大學之後我卻發現，就連“理應”常年有事的體育老師，都能給你安排點什麼。
大一大二上公共課的時候，每節課都有課後作業。
不過雖然作業雖然多，但是熬熬夜，好歹也能做完。
到了大三大四的專業課時，老師倒是不會再每節課都佈置作業了。
但是他佈置的，那都不能叫作業，應該叫課題。
這個任務量有多大，我就這麼説吧。
有一次的作業，是水泥迴轉窯前的預熱器設計。
由於這在當時對於課程進度來説，是個超前的課題，所以全班壓根就沒人會做。
實在沒轍了，在徵得了老師的同意後，我們去問學長要了一份答案過來。
光是抄那個答案，我們就抄了整整三個晚上。
高中的時候寫作業刷卷子，好歹還是難易結合。
但是大學的作業，基本上就只剩下難了…
大學可以隨便談戀愛
高中的時候，有個別早戀的同學這不奇怪。
早戀雖然説不是全部都會影響學習，但是大概率也在高考時幫不上什麼忙。
所以對那些早戀的同學，老太太經常説，到了大學，想怎麼談就怎麼談。
雖然我沒早戀，但是這話我是聽進去了的。
可是當我走進了我們那個工科大學，看到了比我還陽剛，而且個個都有萬夫不當之勇的女同學時，心裏那叫一個複雜…
直到這個時候我才發現，我渴望在大學談戀愛的期盼下，居然還有一個顆“寧死不從”的心。
所以，我和絕大多數同學在大學裏的四年裏，都“白瞎”了。
女朋友是一個都沒找到，只給我自己留下了一副英俊的皮囊。
“有時間多考證”
“到了大學以後，有時間就多考幾個證。”
這是高中畢業後，老太太對我們的叮囑。
但是巧了，我們讀大學那幾年，正趕上取消各種證書的時候。
有的同學倒是聽話，亂七八糟地考了一大堆證下來。
結果到畢業的時候卻發現，最有用的，居然是駕駛證…
不過這事我倒是能理解的。
老太太讓我們堅持考證，本意並不是讓我們用“證”去增加就業時的籌碼，而是為了讓我們保持學習的習慣，不要懈怠。
想到這，我才發現班主任當年“騙”我們的那些話，雖然回想起來戲謔，但是句句都飽含了深沉。
為了讓我們考大學，她不得不抓住我們內心中最抗拒、最牴觸的矛盾，去舒緩學生的情緒。
因為如果我們考不上大學的話，將會去面對什麼，這種事，沒有人比她更清楚了。
或許，在高中老師的心中，永遠只有兩件事。
第一件，是讓你考上大學。
第二件，是讓你在大學裏繼續保持學習的狀態。
畢竟他們比所有人都清楚，高考不是結束，大學只是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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