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中山先生曾對後輩寄予厚望:“唯願諸君將振興中國之責任,置之於自身之肩上”,其言信然,灌注一個年輕的民族以生機和活力是每個人的家國情懷。
無論是在葳蕤蓬勃的時代,亦或是枝葉凋零的年代,行為國為民之力,守家國海晏河清,又怎不是壓在每個人心中的一杆秤?清朝是中國歷史上最後一個封建王朝,國力衰弱卻夜郎自大,在西方的國家已經拋棄掉冷兵器時代,它還在奉行“肉搏”至上。
細數其中愛國之士,似乎寥寥,最為耳熟能詳的無非是左宗棠之流,但是乾隆曾欽點過一位武狀元,他敗賊佘家河,攻鵝坪坡,以一己之力守護了清朝的大片山河。可他臨終時為何會喊:功夫再快,不如槍快呢?
連中三元,一舉成名
連中三元曾是每一個年輕學子心中的夢想,寒窗苦讀苦學十年,只為一朝成名天下知,光宗耀祖。但是王懋賞不同,與其説他習武是為了脱離普通百姓的身份,不如説他苦學多年只是為了將心中一腔熱血盡數拋灑在這片大好河山上。
但是貧民子弟想要出人頭地何其艱難?官僚壓榨,層層相護,貧民子弟只是整個食物鏈的最低端,他們要花費多大的努力才能掙脱出封建官僚精心編織的囚籠?但是王懋賞始終秉持着初心,一路過五關斬六將,鄉試會試殿試,他的雙腳終於踏上了夢寐以求的土地。
在乾隆四十年,武舉考試中王懋賞絕妙的功夫讓上位者心生賞識。硃筆一批,王懋賞的名字赫然名列榜首,成為了當年的狀元。
得君器重,必是將帥之才。文武百官猜測着聖意,都想率先下手將眼前的紅人拉入自己一方陣營。在身居高位者眼中,躍居名利之位最難守住其心,不被外物所誘惑,但是王懋賞用自己的所作所為説明了自己是個“例外”,他對於送上門的香車寶馬始終拒之門外。
在他的心底始終都秉持着幼時的初心,他要的是舞刀弄槍、精忠報國,而並非為了慾望登上高位。
幾年後,大清國力日漸衰弱,內憂外患愈加嚴重。在宮廷中侍奉乾隆的王懋賞也因為辦事能力強被乾隆愈發器重,不久他就被外調到戰亂頻發的地方鍛鍊。但是王懋賞卻沒有因為遠離了皇帝的眼皮子底下就開始胡作非為,愈發兢兢業業,始終忠心耿耿。
江湖之遠也憂其君
乾隆晚年,康乾盛世的輝煌已經過去。平靜水波下的洶湧暗潮終於露出了冰山一角,人口激增、土地兼併和官僚腐敗惹得民心更加不穩定。“反清”的念頭就在此時慢慢侵蝕人們安居樂業的心,滿眼望去,好似全國各地都在做反清起義。
乾隆退位之後,嘉慶即位,對四處撩起的星星之火不勝其擾,於是立即派遣王懋賞前去鎮壓各地的起義。事實證明,無論在哪位皇帝手中,王懋賞都是最鋒利的一把刀,他英勇善戰很快就鎮壓了湖南的反清起義。
喜報傳來,嘉慶龍心大悦,由於廣西的叛賊打壓的清軍毫無還手之力,連連敗退,王懋賞就被調到了此處解決更棘手的問題。
整整三年,王懋賞已經記不清自己是什麼時候來到這裏,已經不記得手上沾染了多少敵人的鮮血。他曾一人站在屍橫遍野的戰場上,望着太陽昇起的方向,微弱的光終於照亮了自己的陣營。他平定了廣西的起義力量。
王懋賞一躍成為嘉慶皇帝徵撻四方的得力干將。但是他的使命並沒有因為起義力量的結束而終結,只要在嘉慶心中有能威脅到這個帝位的存在,他便要一直奉君命活躍在戰場上。
戰爭意味着流血,標誌着動亂,沉寂已久的白蓮教再一次活躍在中國的歷史舞台上。白蓮教起源於唐宋,但是數百年的平靜始終都讓他們難有什麼用武之地,偶爾的興風作浪也都被統治者以強硬的手段鎮壓。
在乾隆末年,乾隆貪圖享樂七下江南,每一次都要官員斥盡巨資,對民脂民膏的蒐集也愈發苛刻,千萬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白蓮教首領就借百姓對皇帝的不滿,沉積在江淮一帶傳經收徒,提出了白蓮教的宗旨“換乾坤、換世界”,他們迫切的想團結所有受到壓迫的農民來推翻清朝皇帝的腐敗統治。
而當時前來與清朝政府對抗的民眾也達到了歷史巔峯,數十萬的人羣給清政府帶來了前所未有的壓力,息事寧人已經不可能,統治者只能下定決心徹底剷除白蓮教這顆毒瘤,對它的首領和教徒進行了大逮捕和大屠殺。
因清廷王懋賞與白蓮教有了交集,他身負皇命前去剿滅囂張大膽的白蓮教。在與當地官員的密切配合之下,王懋賞屢次將白蓮教教徒打得落花流水。白蓮教想避其鋒芒,但是王懋賞卻乘勝追擊,一舉俘獲了起義軍的首領。
羣龍無首剩下的可不都是些蝦兵蟹將。眼看心腹大患已經斬除多半,嘉慶大喜,對王懋賞的封賞更是多得讓人眼紅。仕途平步青雲,王懋賞深感自己遇到了人生中的伯樂,他更加賣力的報效祖國,以求無愧自己無愧他人。
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白蓮教元氣大傷,也深知王懋賞對他們不斬草除根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大軍包圍,小隊圍剿,在深山老林活動的白蓮教現在猶如困獸之鬥。
王懋賞自己所帶的一路軍隊在巡視之時恰巧遇上了起義軍,他一如往常一般身先士卒,衝鋒陷陣,並未因為自己身居總兵之位便貪生怕死。
舉起的大刀還沒落下,可是自己已經身中數槍。傳統的武學思想讓他始終堅信苦練會讓武功成為天下第一快,在此時他才真正明白。可是為時已晚,他只能臨終前大喊:“功夫再快,不如槍快!”
曾經風光無限的武狀元,曾經唸叨着幼時報效祖國的少年,終於是在他夢想的這片土地上閉上了雙眼。
家國大義,從未泯滅
王懋賞在許多人眼中是難解的,從被皇帝欽點為武狀元的那一刻起就註定了他的一生可以選擇身居高位平安順遂,何曾需要他親身犯險?可他偏偏選擇了一條要從血和肉拼搏廝殺的道路。
可對他來説,心中或有缺憾,但是私以為卻不曾有後悔。他始終按照從小設定的軌跡按部就班的行進着,他的生是為了國家而生,死自然也要為了它獻身,這份情義無關任何人,而是單純乾淨的初心。
魯迅先生在那個黑暗的時代曾言:“我輩青年所多的是生產力,遇林可闢平地,遇曠野可栽樹木,遇沙漠可掘井泉。”可無論生於哪裏,生而為人都應胸中有丘壑,立馬鎮山河。酌古御今,漫漫歷史路,始終有以一批人以為國為民的磅礴情懷走在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