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華是從戰爭年代走過來的電影表演藝術家,一部《白毛女》將她推上了影壇的巔峯,她在成長中見證了新中國電影事業的發展。
1928年8月3日,田華出生在河北唐縣一户貧苦農家,原名劉天花。因為她出生的時候村裏很多人患了天花,所以父母給她起名“天花”,算是以毒攻毒。田華出生時正值連年戰亂,老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田華9歲時失去了母親,父親破產,家裏吃了上頓沒下頓,只好借債度日。1937年,八路軍在她的家鄉駐紮,田華每天跟在八路後面轉,看他們演戲,替他們放哨,漸漸萌生了參加八路軍投身革命的想法。1940年,年僅12歲的田華要求參軍,首長問她叫什麼名字,她説叫劉天花。首長説,太土,還是改名叫田華吧。於是,這個名字跟了她一輩子。田華進入晉察冀軍區抗敵劇社做了一名小演員,在部隊這個革命大熔爐,她進步很快,學會了唱歌跳舞,在許多話劇中擔任重要角色。田華1950年進入《白毛女》劇組,這是她第一部電影。為了更接近角色,田華到一個小山村體驗生活,把小時候幹過的砍柴挑水、做飯挖野菜等農家活又認真幹了一遍,很快找到了角色的感覺。她還虛心向扮演大春的李百萬、扮演王大嬸的胡朋、扮演黃世仁的陳強等老演員學習,順利走進“喜兒”的內心世界,把一個勤勞、善良、純樸又有着剛烈性格、不屈精神的農家女孩塑造得栩栩如生。在同時代的女演員中,田華的美並不出挑,面部缺乏電影演員的“立體感”,但她扮演的“喜兒”令人終身難忘。田華笑着説:“就因為我的形象不夠美,才沾光演了白毛女。”《白毛女》一舉奪得當年文化部優秀電影評選一等獎,田華則因成功塑造了“喜兒”一角,獲得了文化部頒發的金質獎章。電影《白毛女》影響了幾代人,是一部難得的紅色經典之作。至今,電影中“北風那個吹,雪花那個飄……”的經典插曲依然傳唱不衰。在1958年的《黨的女兒》中,田華扮演的赤膽忠心的共產黨員李玉梅的形象深入人心,文化部長茅盾這樣評價《黨的女兒》:“田華同志塑造的李玉梅的形象,是卓越的,沒有她的傑出表演,這部影片不能給人以那樣深刻而強烈的感染。”就在她的演藝生涯蒸蒸日上時,運動席捲而來,田華離開了大銀幕。1976年,田華終於復出,在峨眉電影製片廠與潘虹合演《奴隸的女兒》。試妝的時候,田華對着鏡子哭了:“我不認識我了!我的臉又老又腫,鬢角都有白絲了。”她甚至想打退堂鼓:“我説我不上了,麻煩你們找別人吧。”1983年,田華擔任八一電影製片廠演員劇團團長,多次受到領導表揚和嘉獎。1990年,田華離休後,以極大的熱情投入各種社會公益活動中,到全國各地慰問演出,不要報酬。八一廠年輕演員們感慨:我們在下基層的時候,老人家和我們一起去最前線、最偏僻貧困的地區,無論舞台多麼簡陋,她比我們年輕人都熱情。田華的愛人蘇凡原名楊振元,比她大4歲,他們是在晉察冀“抗敵劇社”相識的革命戰友。田華文化程度不高,很多字不會寫,蘇凡教她學文化、改錯別字,兩人悄悄相愛了。那時部隊在張家口,蘇凡去北京執行任務,回來後給田華買了兩塊巧克力。從來沒吃過巧克力的田華把糖紙扔在了地上,被同屋的大姐發現了:“呀!巧克力,張家口哪有這個?是蘇凡帶回來的!”就這樣,田華和蘇凡的地下戀情曝光了。組織上給他們5萬元(即現在的5元)錢,他們拿着5萬元在市場上買回了三件結婚用品:一張半新的雙人印花牀單,一隻搪瓷臉盆,田華一直以來穿的都是布鞋或草鞋,從來沒穿過球鞋,蘇凡就給她買了一雙回力牌球鞋。婚後不久,蘇凡接到了擔任開國大典天安門舞美設計的任務,當時為了保密需要,蘇凡並沒把任務告訴新婚妻子田華,田華也不知道丈夫做什麼工作。蘇凡在八一電影製片廠擔任文學部副主任、導演。他導演了《東進序曲》《碧海丹心》《解放石家莊》等電影。田華在外拍戲,家裏顧不上,家中裏裏外外都是蘇凡操持。他們有3個兒子,每次田華生完孩子就外出拍電影,有時一出去就三五個月回不了家,孩子全交蘇凡和奶奶照顧。蘇凡又當爹又當媽,煮牛奶、洗尿布、抹巴巴,蘇凡都得下手。田華很感激丈夫,説:“蘇凡就是我的後勤部長。”一個癌症病人足以拖垮一個家,何況四個。為了給家人治病,田華花光了家裏300萬元的積蓄,日子一下子回到拮据的起點。家裏的支出就像流水一樣,讓田華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窘迫。為了節約每一分錢,田華處處精打細算,買菜不去菜市場去早市,而且還趕在早市快散的時候才去,因為那時的蔬菜更便宜。賣菜的人認出滿頭銀髮的田華,不解地問:“阿姨,您這麼有名的人物怎麼親自來買菜,還買這麼便宜的菜呢?”田華笑着説:“名人也是普通老百姓,我也得吃喝拉撒呀!”小兒子查出癌症後,一向不願求人的田華,託關係找最好的醫生,在最短的時間內給小兒子做了手術。小兒子手術後,年事已高的田華每天準時過來陪護小兒子,為兒子端屎端尿,擦拭身體。小兒子有些害羞,田華深情地説:“兒子,媽生下你後,因為拍戲比較忙,沒能好好照顧你,現在讓媽多儘儘心!”田華髮自內心的話讓小兒子潸然淚下。她給一個朋友做婚禮主持,80多歲的老人站了整整一上午,獲得了1000元錢的報酬。孫子楊瀟心疼埋怨她:“1000元錢能幹什麼呀,你幹嘛這麼拼命?”田華説:“1000塊錢也是錢呀,能掙一點是一點,這1000塊錢夠咱們一個月伙食費。”田華有自己的原則,就是從來不接廣告。2012年,田華的小兒子病得最嚴重的時候,一個藥廠找到了她,想讓她代言,代言費是200萬元。不少愛心人士和企業都希望為田華一家捐款,對於這些愛心幫助,田華在表示感謝之餘進行了婉拒:“我們不願意接受捐款,凡事都要靠自己,生活再艱難,都是自己的事兒。”説到這裏,田華也時髦起來,引用了一句歌詞:“每一個人都要學會‘嬉皮笑臉面對生活的難’,通過力所能及的勞動換取相應的報酬,這樣過着很舒心。”2015年6月,田華的小兒子因病情惡化去世,田華白髮人送黑髮人,她大病了一場,精神幾近崩潰。92歲田華從貧家女到人民藝術家,一家四口患癌症,花光300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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