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改土歸流的關鍵人物是誰?深受雍正信任,年羹堯也對其拉攏
雍正王朝期間,湧現出一大批極有名望之大臣,他們都在中國歷史的長河中,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這些大臣之中,有能臣如李衞、田文鏡;有權臣,如年羹堯與隆科多;更有貼己親信之良臣,如胤祥、張廷玉和蔣廷錫。但是能做到集各類榮譽稱號於一身,且能獲得“雍正皇帝最為倚重之臣”之殊榮,僅有他一人,此人就是鄂爾泰。
鄂爾泰何許人?憑什麼他能獲得如此殊榮?我們就一起了解一下鄂爾泰之生平,學習一下他的過人之處。
上圖_ 鄂爾泰(1677—1745年),西林覺羅氏,字毅庵,滿洲鑲藍旗人
鄂爾泰出生於康熙十九年,西林覺羅氏,滿洲鑲藍旗人。在鄂爾泰年輕時代,也就是康熙朝中期,滿洲在京旗人子弟有幾個不好的特點:
第一,由於可以萌蔭先祖,入仕相對輕鬆,所以腐化之態勢已有苗頭;
第二就是普遍文化水平有限,因為不用參加科舉就可以入仕,而且清朝初期滿人普遍崇武輕文,所以對文化課不屑一顧。
然而,鄂爾泰可以堪稱京旗子弟的“另類”,他不但進取精神極強,而且對於文化知識之渴求遠在武力之上。正是年輕時思想意識之不同和身體力行的努力,奠定了鄂爾泰日後之成就。
多説一句,鄂爾泰之所以會重文輕武應該與他的家庭教育有很大關係,他的父親鄂拜官至國子祭酒,也就是主管國家教育的最高領導。這個官職是一個“輕油水”的職務,但對文化水平要求很高,所以,家庭教育也是成就鄂爾泰的重要部分之一。
上圖_ 清朝科舉考試的“號房”
上圖_ 清代科舉考試試卷
既然有意從文,鄂爾泰自然要走科舉路線。鄂爾泰本人也確實很優秀,二十歲就中舉,這是一次響噹噹的“響榜”,日後很多朝廷重臣都出自於此,年羹堯就是其中之一。但是次年的會試卻不幸落榜。説實話,會試落榜個一次兩次很正常,但是前文介紹鄂爾泰家庭經濟來源很有限,因此他無奈選擇襲職成為一名佐領侍衞。
這個侍衞很與眾不同,別人上班都無所事事嘻嘻哈哈,他卻總是卷不釋手;別人都在飲酒作樂,他卻不屑一顧,不與為伍。長此以往,鄂爾泰成了“不合羣”之人,這個侍衞當得很不開心。對於這些胸無大志,鼠目寸光之人的排擠,鄂爾泰可以不放在心上,但是相比同年中舉的年羹堯,人家已經位居巡撫。再看自己此時仍是與一些志不同,道不合之人在一起打諢,心裏怎能不萬千感慨。這種悲觀之心態也在他的詩作中有所表現:“看來四十猶如此,便到百年已可知。”就是最經典之例。
雖然這一時期的鄂爾泰仕途不順,但是作為一位有抱負之人,他時刻都在為有朝一日做着準備,而他的這些準備並非投機倒把,而是一位政治傢俱備的準則與大略。康熙五十五年,鄂爾泰總算是熬出了頭,官職為內務府員外郎。這個官不算大,但在內務府任職總能獲取內部情報,此時身為雍親王的胤禛(雍正皇帝本名)暗示拉攏,但是鄂爾泰斷然拒絕,並且以“皇子藩王不得隨意結交朝臣”教訓了胤禛一把。正是鄂爾泰的這一次剛正不阿,讓這塊“璞玉”在雍正皇帝眼中發了光。
上圖_ 少年時期的胤禛 (雍正皇帝)
果然在胤禛繼承皇位之後,就以鄂爾泰敢於抗拒皇子之剛正而提拔任用。
鄂爾泰的剛正是發自內心還是刻意為之,不好説,但是他確實有慧眼識人之能。在年羹堯如日中天之時,就有意以科舉同年之誼拉攏鄂爾泰。鄂爾泰不但自己對年羹堯之示好不屑一顧,還囑咐自己的下人和直接下屬,不得隨意巴結或結交年羹堯及其家奴從屬。鄂爾泰早就料定,此時飛揚跋扈的年羹堯,日後必定大禍臨頭。果不其然,雍正二年,年羹堯開始失勢,進而迅速成為“反動派”而被打倒。
説來也是奇怪,鄂爾泰毫不留情的撅年羹堯面子,年羹堯反而更加欣賞鄂爾泰而在雍正皇帝處極力保舉之,隆科多也“不甘示弱”地跟風保舉,這讓雍正皇帝一度誤會鄂爾泰是年、隆兩黨之人。好在鄂爾泰以示忠心之同時,更能一絲不苟地落實皇帝交代之任務,終於重新贏得皇帝之信任與賞識。
上圖_ 年羹堯(1679年—1726年)
雍正皇帝對於使用人才之準則有一過人之處,他認為:像直隸這樣的京畿重地,其實只需要啓用一般才能之人即可,至於江浙這樣的富庶之地,國家税收主要來源之處,只需要中等才能之人管理就行,而恰恰是邊境相對荒漠落後地區,才需要任用真正的上等人才來管理之。雍正皇帝正是本着這個原則,雍正三年,將在“江蘇布政使”歷練之後的鄂爾泰,放到了雲南,以巡撫之職稱行總督之重責,鄂爾泰正式開啓了封疆大吏的職業生涯。
事實證明,雍正皇帝對鄂爾泰之任用,簡直就是人盡其才之經典案例。隨着鄂爾泰的政績之提升,在雍正皇帝心目中之地位也不斷提升,雍正四年在實授雲貴總督之後,鄂爾泰基本上成為了雍正皇帝最為信任與倚重之外臣,成為雍正朝“督撫第一人”。而鄂爾泰更是不負皇帝之重託,終於為雍正皇帝成就了一項偉業——改土歸流。關於何為“改土歸流”筆者已在其他文章中做過詳細介紹,本文就不再贅述了。
平心而論,改土歸流這項偉業,絕非鄂爾泰這樣的極具非凡能力與魄力之人可以為之。
上圖_ 改土歸流
上圖_ 鄂爾泰改土歸流舊址
鄂爾泰不但政績突出,在行政處事與用人等方面都有獨到見解,而這些見解又總能與雍正皇帝不謀而合。
處事方面
鄂爾泰有一句流傳至今之佳話“大事不可糊塗,小事不可不糊塗,若小事不糊塗,則大事必至糊塗也。”雍正朝另一位寵臣張廷玉素來與鄂爾泰不對付,但是張廷玉對於鄂爾泰的此句名言心悦誠服,並將其收錄在自己的文集《澄懷園語》之中,以勉勵子孫後代。鄂爾泰處事方式之高明,由此可見一斑。
用人方面
鄂爾泰主張唯才是舉而不講求德才兼備,這正與雍正皇帝的用人原則相一致。鄂爾泰認為,能為事者任之,即使在個人道德或修養上,有些許差池,只要經過細心調教和正確之引導,還是會大有作為的。反之,不能辦事而僅在道德操守上標榜之,用這種人實際上是耽誤事。這也是雍正皇帝極力打擊文臣“沽名釣譽”之根本出發點。
此外,鄂爾泰更是能做到識人與用人,在改土歸流過程中,他發掘一大批人才,並且真正做到什麼類型人,用在對應責任之職位。雍正十年,鄂爾泰此時以歸返中央,以保和殿大學士之身份為內閣首輔,在研究西北戰事嶽鍾琪領導的西路軍部署中,鄂爾泰敏鋭地發現了其中許多重大漏洞,遂以內閣首輔之身份彈劾嶽鍾琪,鄂爾泰的彈劾那是相當有分量的。嶽鍾琪因此帥位不保,還下了大獄。以改土歸流功臣張廣泗取而代之,張廣泗不負眾望積極調整戰略戰術,終於扭轉西路大軍之頹勢,取得了一定程度之勝利。
上圖_ 嶽鍾琪(1686年11月8日—1754年),字東美,號容齋,四川成都人
有人評價鄂爾泰此次彈劾嶽鍾琪,是見其失勢而落井下石之行徑。實際上,當時的清、準(準噶爾)兩軍對峙,清軍因為之前的和通泊之戰的失利,已經處於下風。在以滿洲精兵為主的北路軍已經被敵軍鉗制,朝廷上下心急如焚的情況下,而嶽鍾琪的西路軍遲遲打不開缺口,不得不説這是主帥嶽鍾琪之失職。再加之之前,下屬謊報軍情致使戰略安排失策等嚴重問題,嶽鍾琪確實是不可推卸之責任。更何況鄂爾泰與嶽鍾琪個人之間並無恩怨,而且改土歸流過程中,嶽鍾琪也出過不少力,所以鄂爾泰彈劾嶽鍾琪主要還是出於“公”。
乾隆皇帝在鄂爾泰去世後,有這樣一段評價之語:“當日鄂爾泰、田文鏡、李衞皆督撫中為皇考所最稱許者,其實田文鏡不及李衞,李衞又不及鄂爾泰。”這也是乾隆皇帝再次詮釋了鄂爾泰在雍正朝之作用與地位。其實鄂爾泰何止是督撫第一人,在雍正執政後期,鄂爾泰入閣後長期擔任首輔之位而無人可以撼動之,亦可看出皇帝之信任。作為一名出色政治家的鄂爾泰,當然不會“傻”到玩弄權力,但是確實也是位極人臣,説他是權臣筆者認為也不足為過。
上圖_ 張廷玉(1672年—1755年)
乾隆十年,六十六歲的鄂爾泰壽終正寢,諡號文端,更是順利地依照雍正皇帝之遺願配享太廟。比起他的“老對手”張廷玉,雖説少活了十幾年,但是他因此躲過了乾隆十三年的政治地震,也不需經歷被年輕皇帝玩弄股掌而苟且偷安的悽慘晚年。可以説,鄂爾泰基本做到了“生前榮耀,死後榮哀”的完美結局,不可不謂之高人也!
文:王金百
參考文獻:
《雍正帝及其密摺制度研究》 楊啓樵(著) 嶽麓書社
《雍正大傳》 關河五十州(著)
《年羹堯之死》 鄭小悠(著)
《清史稿》、《清實錄》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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