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巴西的吉奧範尼和妻子相戀3年,結婚後很快就有了自己的孩子。在孩子才出生半年的時候妻子遇到了車禍不幸離世。
留下了半歲的女兒和吉奧範尼相依為命,家裏少了往日的歡聲笑語。
吉奧範尼也陷入了深深的痛苦,一臉三個月他都沒有出家門,女兒也暫時委託給奶奶照顧。
為了女兒吉奧範尼重新振作,即使做一個單親爸爸也要將女兒好好撫養長大,這也是對亡妻的承諾。
女兒一天天長大,吉奧範尼為了讓女兒對媽媽有深刻的印象,也為了紀念妻子,在孩子三歲半的時候一起去拍攝了一組藝術照。照片的風格和當年吉奧範尼和妻子拍照的風格一致。爸爸的小情人——女兒替代了媽媽的位置。
吉奧範尼和女兒拍照的畫面温馨極了,兩人頭靠在一起,女兒笑起來就像個天使。
家裏的狗狗也再次出鏡,這是妻子最愛的寵物。
所有的細節吉奧範尼都儘量的還原,女兒戴的項鍊正是媽媽當年戴過的那條。
吉奧範尼表示雖然妻子的意外去世自己至今無法釋懷,但目前沒有比女兒健康長大更重要的事,希望女兒可以一直開心。這一組照片在吉奧範尼的同意下被攝影師發佈到網絡上,吉奧範尼的故事也被更多的額人知道,網友紛紛為他點贊,敬佩他的堅強和勇敢以及對女兒無盡的愛!
旻國亡國那年那月那日,是一個孚日裏來,最美的春朝。驚蟄將過,沉冬裏縮手縮尾的冰風兒就騷開了花,這一朵,那一朵的吹着。連城牆那邊灼灼烈烈的烽火連天,都被吹成了一匹玲瑜耀火的錦緞,連着歸雁峯綿延幾十裏模糊的山脊鋪成了一個將軍華美的烏金龍裾。
嗚咽羌笛吹開了殘夜的邊角,露出稀薄晨光。初陽始露,滿世瀲灩婧明,一座古城的輪廓煌煌勾勒,在將軍的數萬鐵蹄面前,如萬古巨獸冷冷窺曉,沉巍不語。
數萬大軍嚴鐎炳息,盔冷甲冷仿譬夜鬥騂角。肅殺煢涼之下,弓啞槍咽,似隨時決堤地黑洪。
在這兩個龐然大物之間,赫然有一渺小孤影,正處之間。
一女子,持一黑扇,立於城門前。
已分不清是哪裏的傷口在流血,冷清的血從扇上不斷滴落,沿着蒼老古舊的斑駁石牆,蜿蜒着將士們的血跡斑斑,一起滲入這座城浮華而短暫的歷史。
歸雁城,牧畫扇呆了十八年。她可以清晰的記起到哪座城門下開過一束燕尾蘭,哪塊山石雕成的城牆根刻印過她拙劣到成熟的劍影瀾瀾,亦記起三街柳樹下那家糖蓮糯,好吃的讓人想哭。
“牧畫扇你個妖女!你怎麼可以這麼做?”一聲淒厲的嘶喊從對面戰馬上的女子嘴裏傳出,“背叛師門,擅自逃跑我都可以不提!可是你為什麼要殺了懷瑾!那是懷瑾啊!從小跟你長大的懷瑾!如果你恨我,殺了我好就好!和懷瑾有什麼關係!!天書預言果然沒錯!你就是霍亂/人間的陽煞!”
彷彿是昨日,一個梳着菀垂髫的少女還跟在她的後面,笑語嫣嫣,仰着頭看着她時,眼睛裏開遍了初春的花。“景兒最喜歡的是糖蓮糯和扇子師傅!”
時過境遷,昔日少女如今聘婷卓悦,錦衣華服,當年眼睛裏開滿的花,現在變成了燎原的火,只盼能燒死她最喜歡的扇子師傅。
牧畫扇想啊想,想着以前的故事。
沒有人知道她的心裏在想些什麼,只看着她再次打開霆華扇,本已黯淡的扇周再起光華,雷霆自她身邊穿天而耀,華光翩翩間喧騰着死神的氣息和牧畫扇不帶一絲感情的聲音:“那就讓我殺了你吧。”
她一步一步朝前走着。每一步,都彷彿踩碎了靈魂。
不止是景兒,所有人都被牧畫扇沖天而起的化力所震懾。他們無比錯愕的感覺到了從未有過的恐怖壓力,以及她不動聲色一步步走到景兒面前的輕而易舉。
隨着她的腳步,她的四周生髮出成片的雷霆之力,暴漲成刃,狠狠刺穿了想要來救景兒的那些將士們。鮮血在她的眼前編織成了一張網,將她眼前這個世界虛偽的面具撕裂成一個又一個可笑的碎片。
眼看牧畫扇就要走到景兒面前,數條黑影躲過了她的攻擊,擋在了景兒面前,其中一個,竟輕而易舉地站在了牧畫扇的背後。
牧畫扇停了下來。
煙塵消散,擋在景兒面前的,不意外地是她曾經最親密的同門,裏面每一張臉,她都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但這周圍一切的畫面隨着腹部忽然傳來的劇痛,戛然而止。
“兮風。”牧畫扇呢喃出口,一個名字而已,可是滿嘴的鮮血混着碎裂的魂魄,擠出來的名字,用盡了她最美好的年華。
“我本就應該在遇見你的時候,就殺了你。”那人的聲音依舊柔美如絲如帛,只是上面繡的不是舊日情深,而是一具冰棺,一字一句,埋葬着她的心魂。
慘淡蕭瑟的風,颳起她眼角的發,臉上覆的半面雷煞,消逝無影。慘白如玉的膚,映襯着她猩紅的唇,猩紅的眼,有温柔,有繾綣。她吃力的抬起手,輕輕的碰觸貫穿從背後貫穿自己腹部的冰劍。垂眼去看,從未想過,如斯混亂的境地下,一片空白的心神之間,竟只有眼前這把美麗的劍。
剔透晶瑩的乳白色,閃着寒毒的冷光。
——那是她設計,她打磨,她親手恭送出去的長劍。劍浸過蛟血,淬過睨淚,鰩獸最尖鋭的犬牙開的劍鋒,蛇骨七寸打磨的刃尾,整個劍身用九歲玄冰磨成。這樣一把舉世灼目的劍,有着這個世上獨一無二的出鞘聲音——陰狠而毒辣,絕情而冰冷。
送他那劍時,她滿心歡喜一臉崇拜,兮風,你是這個世上最温柔最良善之人,所以只有這世上最毒辣陰冷的劍才能替我保護你。
可是她看錯了,也看對了。
他哪裏是這世界上最温柔良善之人,但的確配的上這世上最毒辣陰狠的劍。
冰劍毫不遲疑地被抽出,不帶一點拖沓的舊日繾綣。
血順着劍尖滑落,在半空中隨風飄散,如一片片歸根的楓葉。血是烈烈的紅,劍是燦燦的白,心是冷冷的灰。妍妍種種的風華過往,海誓山盟地期盼,三兩少年的誓言,於此時凝滯成一片荒蕪的千山暮雪。
身體裏的化力在叫囂着絕望和反抗。然而她沉默着,壓抑了它們,無動於衷的跌落——像是被折斷了翅膀的候鳥,再也沒有可以南盼的温暖故鄉。
她終是支撐不住受傷的身體,單膝跪了下來,背後的兮風走到了她的面前,烏黑的戰袍邊角掃過她的血,鐫刻着血意殺氣的狂氣與狷意。
許是寒風太烈,又許是舊日回憶闌珊,故舊裏,兮風並無此凌人的氣息。記不起哪一天,在城心那片湖裏,她拙劣的劍法驚起無數只華雁,雁羣驚斂掠風狂起,大片大片白色的羽毛棲着豔豔的晨光,一簇簇落在他的四周。瀲灩光影,如和着鳳箏雀瑟悽清的聲色,落在他的唇畔,輕輕抿成了一個風華絕代的微笑。
她跪於他的腳下,心裏一片倉惶,如見神降。
哦,原記起,那時的兮風,曾對她如此温柔。
牧畫扇晃了幾晃,努力站了起來,吐出一大口血在地上。直到這時,她才有機會抬起頭來,細細地端詳面前的身影。
山海有仙山,仙山有締仙,締仙有靈珊。兮風好像還是兮風,還是如她夢裏魂裏銘刻的那個身影無二差別。他還是她心裏的山海締仙,眉側有靈珊,唇畔有華蓮。春水也好,秋陽也罷,世間百種繁華落在那雙眼睛裏,頃刻就煙消雲散,那裏是沒有道路的森林,是一片絕無風波的古潭。她曾以為,那是因為他是世界上最寧靜致遠之人,所以他看破紅塵,了無所依。如今,面對着身着烏金戰袍,凜冽威武的息烽將軍,她忽然明白:
他只是沒有心而已。
“息烽將軍果然神勇!牧畫扇!你也有今日!來人,去把她給我綁了!”
牧畫扇抬眼看着對面那個面帶恐懼被眾人團團保護着的絕色少女。
景兒啊景兒。
那隆國的瓊宵宮真的如你所願般是用玉石雕成的麼?那霄玉鳳榻真的如你所想般如枕祥雲嗎?那千繡檗裙真如你語中那般輕如蟬翼麼?而他兮風,如今的息烽大將軍,真是你眼裏那個如圭如璞的君子良人?既真如此,你為何直到現在也不敢親自站在我面前,光明正大的殺了我?
你為何不敢?
“哈哈。”牧畫扇大笑出聲。她不知喜從何來,更不知該何處而悲。
風消霧起,陽光在流雲間亡命一樣四散奔逃,曾經巍峨美麗的山巒,如今模糊成一片蒼茫的惘然。她的笑聲倉惶而悽楚,跌落進雲端,像是幢幢疊疊的往昔時光,沒有回憶,只有瘡痍。
“牧畫扇!若你今天跪下求我,我會念在舊情的份上,給你留一條生路!”景兒冷笑着説出這句話,“世人皆敬你扇尊不跪天不跪地不跪神不跪人,乃是旻國之脊樑,好一副男兒家都羨煞的錚錚鐵骨,今天,我倒是要看看,是你的骨頭硬,還是我大軍兵戈鐵馬硬!”
重傷的妖女,理應搖晃着跪在壓倒性的力量前乞求生路。然而見她沉默如斯,撕下裙裾一條,緊緊地將腰腹間的傷口纏繞。末了,緩緩直起腰身,右手抬扇,遙指面前數萬大軍,輕吐兩字:“來戰。”
來戰。
你憑何而戰?憑你重傷的身體?憑你強弩之末的化力?憑你一人之力就妄想抵我萬千大軍?
可笑!景兒身側一名將官到嘴邊的二字,始終沒有吐出口。他覺得,怕是等他百年以後,也無法忘記這個畫面了。
那是一副怎樣蒼涼悲壯的情景,金絲素衣早成血珊,如雲煙髻垂散腰間,黑扇遮面,女子嬌小的身影在地上拉出孤單的影,在朔風烈烈戰旗凜凜間,仿隨時都可脆弱凋零。
她輕輕呢喃着:霆華,你跟了我十八年,如今,送我最後一程吧。
然在此時,一聲輕叱,霆華扇再開!
這哪裏是窮途末路的的螳臂當車?這分明是盤古踏天的意志!扇開雷起,天地竟隨之變色,雷從九天之上而落,霆自她身周暴漲成花,成羽,成獸,成刀,成劍。巨響嗡鳴,每一下落雷都好似八台戰鼓敲於人心。馬驚人顫,人心惶惶。
萬千虜塞兵氣連雲而起,巋城烽火黑垔依天而矗,竟於此刻皆匍於女子身前,成為她扇前靜默的背景。
而卓悦獨絕的息烽將軍,秉劍端立擋在景兒面前,那些驚人的雷霆似龍虎奔騰而來,到他身邊,竟孑然如垂暮之獸,暗啞消散。
刀劍相向的二人,之間似乎隔了一整座忘川。
這名將官心裏甚至在想:若不是息烽將軍在此,他們能贏嗎?
“放箭!”冷冷一聲呵斥,打斷了這名將官的想法。他側臉看向旁邊傾城之姿的景兒,恍惚覺得,她那張絕美的臉,此刻扭曲的仿如蛇蠍。
箭雨落下。
那個女子終已是重傷,躲過太多箭還是無法避開。然而,她還是站在那裏,站着,像尊千年石像一樣站着。
“好你個牧畫扇!我承認你很強,可是你別忘記,你身後的歸雁城,有近十萬人!十萬普通人!你以為可以保護這座城多久?你覺得,你死後,我會怎麼對待他們???”景兒尖鋭的聲音,好比最後一枝毒箭,精準地刺穿了牧畫扇的命門。
驚雷驟停。
牧畫扇收起了霆華扇,死死地盯着景兒,幾乎用牙一字一字咬出來的:“應熙景,那裏面有的朋友,有你所認識的人,他們和你無怨無仇!”
然回答她的,只是景兒的嗤之以鼻和兮風從頭至尾的温柔笑容。
“我告訴你牧畫扇,如果你現在不立刻跪下來歸降於我,我會屠城!而且,剛才我言,給你一條生路?呵呵。”景兒的笑聲陡然轉了一個陰冷的彎,“沒有生路!不,我不只是會殺了你,我會把你的皮肉一點一點剝開,把你的骨一塊一塊挖出來,慢慢地將你挫骨揚灰。那麼,牧畫扇!扇尊!你要怎麼做?”
“你是跪下一人死!還是站着十萬人陪你死?”
牧畫扇!你是跪下一人死!還是站着十萬人陪你死!
景兒的聲音,褪去了那時脆生生的聲音,露出最尖鋭最霸烈的尾音,似一隻毒蠍忽揚起了蠍尾錚意的光。
風更大了。
吹的牧畫扇搖搖欲墜的身影,猶如一朵枯死的杜鵑。
霆華扇落在地上,扇墜碎了。
她慢慢彎下了身體——從未彎折過的脊背,從未屈膝過的雙腿,麻木到僵硬。
四周忽然一片死寂。
隨即,傳來的是景兒歇斯底里的笑聲。
“來人,把她押下城去帶到三街口,讓城裏的人都去看着他們的扇尊的脊骨是如何一塊一塊被挖出來的!告訴他們,想要活下去,就給我好好看着!如果有人敢忤逆我的要求,我會屠城;想要求情,我會屠城;想要造反救她,我也會屠城!”
景兒下馬,被人攙扶着一步步走到跪着的墓幺幺面前。她彎下腰,衝墓幺幺笑的美豔不可方物:“你知道嗎?我最喜歡你的霆華扇了。可惜啊可惜,我現在不想要了。”她用腳狠狠地踩上了霆華扇上,片片雷光如碎翅,墜露飛螢,顫驚驚地映着公主丹唇虹裳,步步玳寶。
“因為啊,我現在想用你扇尊的骨,再做一把扇子。想來,必定是很美的。”
刑架之上,牧畫扇的鮮血染紅了被風吹開的裙角,好似離羣的孤雁垂落着受傷的翅膀,不停地空喚着,哀鳴着。
“為什麼?”
或許千迴百轉,或許柔腸寸斷,或許是前塵舊願——於此時將死,她並不願去想這之間繞了多少陰謀和詭策,也不想給自己在爭些什麼,許是認命,許是不甘。她只想問一句她的兮風——為什麼。
兮風站在她的面前,温柔地拭開她額前的亂髮。“這數百年間,有太多人問過我這個問題。我畢竟還不是神,哪有那麼多答案給他們。不過,今天,我可以告訴你。“
風驟然柔了,他貼近她的耳側,好聽的嗓音軟軟綿綿的裹挾着絲絲聲響穿過她的耳邊,那是歸雁城巷陌裏穿過的情語旖旎,還是誰家窗前風鈴叮咚?聲聲慢慢,恍恍惚惚。見她將軍忽地側臉,晨星破夜,最亮的那顆星,開在了他唇畔,竟輕落於她額上,繾綣旖旎,如雲穿過了風海,蝴蝶翩躚於薔薇,蜻蜓點翼在水邊。
“牧畫扇,你沒有想過,我將你養大,只是想十八年之後可以親眼看着你痛苦的死嗎?”
這是牧畫扇短暫的人生裏,能記起的,這個男人最後施捨予她的温柔,也是最歹毒不見血的一刀。
牧畫扇此時耳裏並聽不見其他了,只比剛從懸崖峭壁摔去三魂六魄,嗡嗡鳴鳴地一遍遍響着男人的話。她想,她定是痛的痴了,痛的傻了,才能在兮風眼裏看見一片徹骨的恨意。
原你兮風,居我身邊十八年,只為我死。可如你要我去死,為何,十八年之間那麼多機會,你不殺了我?最易之事,從起初我要餓死於亂葬崗時,你權當未曾看見不就一了百了?千轉百轉,你只是為了要我死,其實,只要説一句:牧畫扇,我希望你死。
十八年了。
從初見至今,整整十八年時光。她曾匍於他腳下,心甘情願的跪拜,視他如神。而直至今日刀劍相向的此時,她才發現,這時光吝嗇殘忍,唯一留給她的美夢,叫貪戀。她曾妄圖用畢生温暖去暖醒他的心,可是,直到今天看見他眼裏徹骨的恨,她才知曉——暖醒的蛇,是會咬死人的。
他們之間,本就隔着生離死別,隔着神與人,隔着恨,隔着心。
那不是她的神。
十八年前,在她牧畫扇面前的,就是一座無人可住的華美冰城。
心裏的倉惶和不知所措,竟於此時忽奔成一片空白的荒原。她木然看着他,好像一生的表情全死在了兮風那句話裏。“我不知你為何要如此恨我。可是既然是你兮風,那麼你的恨,定是原因的吧。”她的聲音,很輕很輕,輕的好像是奄奄一息之人最後一口呼吸。“十八年前,你救了我。十八年後,你要殺了我。我命起於你,止於你,也算圓滿了。”
“你曾問我,這世人緣何而悲。”兮風的聲音飄散開來,抬手拿刀的姿勢,美的像是地獄裏盛開的紫蘇花。“今日,你會明瞭。”
他,動了手。“我一直很好奇,扇尊你可曾為自己流過一滴眼淚。會很痛的,莫要哭的太難看。”
第一刀是劃開了她的衣。
第二刀割開了她脊背。
第三刀,刀入皮肉。
第四刀,刀碰第一塊脊骨。
第五刀,刀尖剜入骨縫,上揚。
第六刀,骨筋撕裂,髓斷之痛。
第七刀,漿液泵流。
第八刀,刀尖更深,承載了那人的惡意,如鑽一樣鑽入她最痛的神經。
第九刀,他剜出了她第一塊骨,在她已赤血的眼瞳裏晃盪着:你看,你的脊樑並不如傳説所言那麼堅不可摧。
整整七十八刀。
痛嗎?痛。這般痛,是一把鈍鏽的鐵勺慢慢挖着心,是一把朽壞的鐵鋸慢慢鋸着魂。所以鮮血蒙了眼,苦淹了五感。
但,她牧畫扇,忍了下來。不但忍了下來,她還可以慢慢數着,到底是多少刀。年少時聽聞有位大英雄刮骨療傷,談笑自若。如今,她也想問問刑架之下的人們,她垂死之時的模樣,可如她畢生所願,有着一個英雄的輪廓。
那些人裏,有她的朋友,有她的熟人,也有她一面之緣的人,也有陌生人。那是她一命換來的十萬條人命,是她一人願戰萬馬千軍的意志,是她敢提扇敵一國的勇氣,是她願意跪着死去也不要十萬人陪葬的選擇。她曾以為,她站在那座高高的城門前,就可一人當關,萬夫莫開。身後那座城,曾是加冕於她身最堅韌的鎧甲,亦曾是她心上最柔軟的弱點。
然她牧畫扇想盡天下之事,看破天機,也無法參破,這般天意給她一個最可笑的結尾:
不知是誰,哭喊了出來:“扇尊!對不起,可是我家阿寶還小!他不能死啊!”
這聲哭喊撕破了人羣死一般的平靜,也撕毀了這世界施捨給牧畫扇的最後温存。
“扇尊,我知道是你保護了我們,可是,可是我們還不想死~對不起!”
“扇尊,求您好人做到底,不要拖累我們!求求您了!”
“將軍!快殺了這個女人!她是陽煞!她就是,我能證明!”
“快殺了她,放了我們吧!我們是無辜的!”
“都是你這個妖女!如果不是你,隆國怎麼能打進來!”
“都是你害的!我的兒子死了!都是因為你!!!什麼扇尊,什麼大英雄,去死吧!!!”
去死吧!牧畫扇!
四周繁冗而紛亂似一場大戲——年少時曾拽過一個人的衣角,哭着喊着要偷偷溜出去看年關大戲,可是真看完了戲去,她卻只記得那少年嘴角的糖葫蘆渣亮閃閃的像天上的星子。然而星子九天之上跌落凡塵變成污泥,她的回憶戛然而止被撕開道道血痕,剝皮剜骨一層層被揭露,直到最底,最裏,她才憶起第一次見面,有個比她高出好多的清秀少年,將她從墳裏刨出來,笑眯眯地説:“哇,你好像條野狗。”
對啊。
你看那個人,她好像條野狗。
好像是一條,在街角偷吃了一塊點心,被眾人痛打到無路可退的落水狗。
牧畫扇終於哭了。
“扇子,你看這座城,這是我們的城。無論何時,這裏,這個有我有景兒的地方,是你的家。所以,如果可能,請好好保護我們的家。”那是誰的手,輕輕的撫着她的額頭,告訴痛哭的她,這裏,這個叫歸雁城的地方,是她的家。
懷瑾,你曾告訴我,每年秋分,會有一羣一羣的孤雁來到這座城,他們或是受傷,或是離羣,歸雁城因此得名。那麼,懷瑾,你告訴我,你不要我了,景兒也不要我了,兮風也不要我了,這座城也不要我了,我又該回去哪裏?
“哈哈哈哈哈哈!“牧畫扇仰面大笑。
世人緣何可悲?
她終是懂了。她懂了世人,也生平第一次懂了自己。
在意識消散的最後,牧畫扇看見城牆上高高在上的將軍模糊間幻成了一個青衣少年。他迎着白光走在最前面,黑髮如墨,身形孱弱,笑容灼灼如三春暖旭,而肩上似扛着萬鼎千淦,每一步,都走的如此艱辛。她追在她的身後,跌跌撞撞。在他寧靜渺遠的蕭聲裏,她使勁奔跑着,好像用盡了所有的生命力去追趕。而視線終於模糊,他的身影緩緩在她的眼前拔高,直到成為一座她此生再也無法攀登的懸崖絕壁。
她聽見兮風在舊憶深處的情意款款:畫扇,我等你。
倉惶之間,十八年時光好像只是眨了眨眼,那個叫做畫扇的過往,已入黃泉。
何事兮風悲畫扇。
可笑的是,景兒並沒有履行他的承諾。一夜之間,世上再無歸雁城,也再無旻國。哀嚎的冤魂們,宛如冗餘而蹩腳的腳註,在歷史的車輪前,留不下一絲煙塵。
“雁歸來,雁歸來,又是一年好時節,春莧如新人如故。雁歸來,雁歸來,又是一年思鄉切,秋雨如脂人如故。雁歸來,雁歸來,又是一年雁歸來,十萬枯骨滿歸途,故人何處?”
至此,世上再無歸雁城,離家的孤雁,離分的一往情深,皆不知所起,亦再無歸途。
穹夜遲暮,朽敗的身體上滿是不見星辰的褶皺。
於空七輪驚漆的月,紅的妖嬈。一光一刀,割開了夜色,流着悽戾的血。枯枝,斷崖,殘垣,這個千萬年來不曾生長出活物的地方,是神遺忘的老舊墳塋。
這裏,於旻國邊界十里開外,名久煌海。
久煌海不是海,而是一片萬古荒原。古遠時,這裏曾是一片海。如今,這裏只有茫茫無際地白沙,誰也不知道下面究竟埋葬了多少屍體。沒有人敢輕易來這裏,更無人敢深入其中,因為沒有人知道,這久煌海里究竟存在的是什麼。
此時,一個將官站在久煌海的界碑前猶豫了一會,咬了咬牙,把馬上的麻袋扛在了身上,決然地走了進去。他,就是當時在景兒身邊的那個將官——姜朔。
沙塵四起,空氣中瀰漫着一種説不清道不明的可怕氣息,壓抑地他步履維艱,每走一步都好像把呼吸給掏空。直到走到一處沙坡之上,他才把麻袋給放下,打開,露出裏面渾身是血的女子——不是別人,正是已生死不知的牧畫扇。
“乾的不錯,姜將軍,謝謝你了~拿着這塊玉,回去和你妻兒團聚吧。”
這個時候,沙坡旁邊突然毫無徵兆地出現了一人,他身籠於烏袍,頭覆着兜帽看不清眉眼,着一雙着精緻的金絲綠繡鞋不緊不慢的朝他們身邊走來。分外清涼的聲音由遠及近的襲來,邪門的帶着一陣刺骨的冷風,使得姜朔的身體竟然不受控制地伸出了手,如木偶般呆呆地接過了一塊紅玉。
姜朔明白自己被那人給控制了:“希望你能保守承諾放我妻兒回家。”那人並沒有理他,而是將地上的牧畫扇打橫抱起,轉身就走。
“就算是陽煞,扇尊她也是個英雄。她不該落得這般景地,如果可能的話,”一臉剛毅的姜朔頓了一下,有些不甘心地説道,“求你救救她。”
“呵呵,你看我像會起死回生的神?”留給姜朔的,是那個人一聲嗤笑。
四周一片虛無的黑,無邊無際。
我死了啊。
牧畫扇覺得,自己現在是一小片灰塵,輕輕地漂浮在這片死黑之中,無依無路。她飄啊飄,飄啊飄,看到了光亮。
那是一朵花。
她落了上去,沿着花瓣,一點點朝下滑落。而那花瓣裏,每一瓣都浮現出一個畫面。她看見一個素衣女子手把手地教一個少女練劍。她忍不住想要嘲笑那個素衣女子:你個傻子,你知道她手裏拿着的劍是想殺你的嗎?風又起了,她又落在另一個花瓣上,還是那個女子,在她旁邊躺着一個白髮少年在懸崖上看星星。她忍不住又嘲笑她:你個傻子,你知道他會因你而死嗎?她又被吹到了另外一片花瓣上:那個素衣女子,站在一座城上豪情萬丈地發誓,她在此城必在。她都快要笑出聲了:你個傻子,你知道這個城會將你挫骨揚灰嗎?她的身子開始慢慢發沉,發沉,沉入最後一片花瓣:一個扎着沖天辮的女娃跪在一個少年面前,一臉崇拜地説:你是神吧?
她終於哈哈大笑:“你個傻子,他是你的死神啊!“她終於哈哈大笑,笑的整個身體馬上就要沒於花心之間。
然就在此時。
“該醒醒了。”渺遠的男聲如驚雷炸於這片黑暗之中,花被狂風捲起,撕的粉碎,一束刺眼的光芒照了進來。
費力的把眼睛睜開一點點,狹窄的視線裏一片血色的氤氲,看見身側站着一個烏袍男子,面容模糊。
我沒死。
想抬抬手指,結果,背後激猛地傳來無法言説的疼刺激的牧畫扇恨不能大聲慘叫,叫出這世間最酷烈的疼最苦楚的悽。
剝皮剜骨之痛,那般清晰地潑灑在她的意識深處,如百年不遇的烈潮,兇狠無比的吞噬着她全部的世界。什麼疼?生疼,生生的疼。睜開眼看到的世界都不再是那個世界,聽到的聲音都不再是聲音,只有一個字,疼。原人最痛最苦之時,全世間並不剩其他,只有痛,只有苦,只有想泯於死亡再不入人世的奢願。為什麼要醒過來,為什麼要醒過來!這般痛,這般苦楚!為何要我牧畫扇一人來承擔!
為什麼是我牧畫扇!
“你是想死,還是想活。”烏衣男人問。
還用問嗎?
求你了,讓我死吧!她想要大喊出聲,可説出來的,只有啞然的空氣。
男人靜靜地看着她,想起第一次見到她時,她的眼睛裏,充滿着令他作嘔的希望。而如今,渾身包裹在繃帶裏只露出的那雙眼睛,滿滿的用悽絕的痛苦寫着兩個字——求死。
第二日。
第三日。
……
……
整整七日,每天在牧畫扇徘徊於死亡邊緣的時候,那個男人都會出現在她身旁,問她同樣一句話:“你是想死,還是想活。”
然每次他得到的回答,都是同樣的無聲求死。
於是今天,男人來了,帶來了一根針,一根紅線。
“我用屍垔泯根術瞞天過海,給你爭了點陽氣在體內耗了你七日。然陽氣馬上就用盡,我來給你收屍。既然你一心求死,那你這身子骨可是萬萬不能浪費了。看見我手裏這根針線了麼,一會,我會用這根針引着這根屍線,一點點穿進你的經脈裏,趁你陽氣還有這半口,把你煉成屍儡。可惜可惜,嘖嘖,你這根骨全部被人挖走了,哎,不然,這可是一個尊者級的屍傫啊。”男人不緊不慢的介紹着,在牧畫扇渺遠迷濛的意識裏,恍惚覺得他的聲音,妖媚蘇軟,幾如蛇蠍。
男人還在慢慢介紹他準備怎麼一步一步殘忍而血腥地將她煉製成屍儡,然牧畫扇並不在意,聽着耳邊他的聲音,在疼痛與迷茫間,惶惶然的心裏只有一句話:她終於可以解脱了。
終於可以離開這個虛偽而可笑的世界。
終於可以離開,再也不受這人世一分一毫的苦楚。
懷瑾,我來陪你了。
………
……
“扇子,你又偷偷下山聽書去了?”
“嘿嘿。”
“你怎麼就那麼喜歡聽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那都是編的,編的好吧,也就騙騙你這樣沒腦子的了。”
“才不是編的。我跟你講,今天我聽了個叫秋俠的,特別厲害!一人仗劍天涯,平盡天下不平事,殺盡天下該殺之人,錚錚鐵骨讓敵人都敬佩不已!太崇拜他了!我一定要和他一樣,當大俠客,當大英雄!”
“嘁!那秋俠和兮風,誰厲害?”
“當然是兮風!”
“懷春少女~不知羞!不對,是不知廉恥!”
“我呸!哎喂!懷瑾你還我!把手帕還我!那是兮風給我的!快給我!”
“就不!”
“扇尊,你真乃我國之脊樑!”
“扇尊!你真是大英雄!”
“扇子,成為尊者有這麼得意?看你樂的,哪有尊者該有的風度。”
“懶得跟你吵,你就是嫉妒我。以後我要保護旻國,保護歸雁城,保護歸雁宗,保護你和景兒!以後,我牧畫扇,就是是你們的大英雄。”
“懷瑾,你來幹嗎!”
“扇子,你聽我説,逃出去以後,再也不要再當好人了,更別當英雄了。”
“懷瑾你説什麼呢?你怎麼流了這麼多血?!”
“這個世上啊,好人不會長命,英雄不得好死。我不想你死,更不想你死的難看。快走!!!!”
是懷瑾啊。她也曾嬉笑,也曾打罵,也曾青梅,也曾竹馬的懷瑾啊。輕輕在心裏一遍一遍的念着那個她熟悉到忽略過的名字,直到人世荒涼至此,她才敢碰觸她心裏最柔軟安放的心事。
懷瑾,等下黃泉相見,我定要和你好好喝上兩杯小酒,好好的跟你吹噓,我牧畫扇是怎麼用命換回了你的歸雁宗,保全了你的歸雁城的。你知道嗎?我真的成了英雄,一個不得好死的英雄。
等我們喝的盡興,醉成潦倒徒子,便一起去找那孟婆盡了前塵舊事,然後,告訴她,來世
——我們,誓不為人。
牧畫扇閉上了眼。
“哦對了,歸雁城全滅,歸雁宗上下被屠了乾淨。恩,據説,是你乾的。你等等,我找找我看到的那句話啊。”男人從懷裏掏了半天,掏出一張告文。“行月紀六五八年,陽煞降世,刺歸雁宗宗主應懷瑾,滅歸雁宗滿門,屠歸雁城全城,後伏誅於息烽將軍。十三公主大軍一舉收復旻國,大勝——式督隆國本書萬曆。”
“哎呦呦,你詐屍去幹的?”他拿着那告文遮唇而笑,“不過話説回來,要真是你乾的,我還真敬你是傳説裏的扇尊大英雄了。可惜,你現在馬上就要被我做成屍儡咯~”
男人的聲音不大,輕輕淺淺地像是一陣風吹過她即將沉淪的思緒。可是,每一句,每一個字,都好比初春驚雷炸在她的耳邊,五臟六腑皆被掏空掏盡,只剩滿腔淒涼。
歸雁宗。歸雁城。旻國。
全不在了。
全是我牧畫扇所為?
不,這一定是假的!
“你……騙我!“虛弱的嘴裏擠出幾個字。
男人大笑,彷彿知她會有此般反應。於是他彎下腰,趴在她耳邊説:“那麼,你可以親眼去看。”
......
......
......
關注微信公眾號“污妖説”,回覆 扇子 繼續閲讀。
以下為網友評論:
網友“縱月丐太餘酒尚温”:庭有枇杷樹,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蓋矣。今伐之,為博小娘子一笑。
網友“此用户未被授權擁有暱稱”:小娘子一笑,正若吾妻年少時。小娘子為吾妻與吾之女,今伐樹,為小娘子造出嫁之物,願伉儷情深,不輸吾與亡妻。//@此用户未被授權擁有暱稱: 庭有枇杷樹,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蓋矣。今伐之,為搏小娘子一笑。
網友“99齊齊”:好看好看!小編這是哪裏的小説!能不能告訴我書名?
網友“fiona000”:看開頭,文筆挺好,就是沒看下去,
網友“姬嫵”:好看在哪看???
網友“用户名最多隻能十個字”:想看的先準備好票子,不然還是快走吧,不要想免費看完了。啊~心好累,寶寶好傷心啊
網友“呵呵丶渣渣”:太長了,沒看
網友“落血冰川”:額。。。
網友“濫心軟”:扇子閲讀
網友“糖糖74013659”:説實話,看了個開頭沒看明白
(2016-12-06)
東橋鎮是一座無人問津的小鎮,鎮上民風頗淳樸,尋常人家要是出個什麼事,必然是互相幫忙。
有一年大雪封山,張家的媳婦忽然難產,等到人們趕到的時候,張家的媳婦連同肚子裏的孩子一併沒了。那天人們記得十分清楚張老三跪在大堂上,抱着自己的女人哭的悲天動地。他們站在張家門外,只能嘆息賊老天不公平,最後各自留了一點錢幫助張老三把其妻子葬在山裏,便各自散了。
春去秋來,幾年之後張老三又娶了一門媳婦,不久之後又很快的懷上孩子。
為了媳婦肚子裏的孩子平安,張老三極為用心,好吃好喝的自己全部拿給媳婦進補,只希望別再像之前一樣。
臨盆前一個多月,張老三媳婦忽然連續好幾日做了同樣的一個夢,夢裏有個女人哭着説自己孩子不幸,還沒見到爸爸就走了。
張老三媳婦急忙把這個夢告訴自己老公,張老三一聽大不由得想起自己的前妻,遂第二天帶着自己媳婦來到亡妻墓地前拜了又拜,接着又找人重新修葺了墓地。
張老三跪在墓地前想起往昔眼淚縱橫,哭着説:媳婦,你和孩子我也好想念,你們在那邊過的還好嗎?
回到家中後,當晚張老三媳婦忽然肚子疼,到後半夜的時候竟然生出一個男嬰。得知自己生了兒子,張老三高興地跑進房間抱起了兒子,可是當他抱起兒子的那一刻不禁嚇了一跳,眼前的嬰兒和當年自己妻子生產出來後的死嬰極為相似。
想到自己媳婦夢到自己亡妻的事情,張老三不由得抱着自己兒子在自己亡妻遺像前眼淚不停的掉下。
“謝謝你,我們的孩子我終於見到了......"
(2016-12-02)
本故事系根據村裏老人們口述而來,發生的具體時間己無法考。男主人叫國龍其妻名喚:素素,至於姓什麼老人們己答不上來了。
相傳國龍和素素是同村,自幼青梅竹馬,兩情相悦。兩人剛滿18,雙方父母就順利成章地為他們舉行婚禮。村裏人都説他倆簡直是前世就修好了姻緣,男的英俊瀟灑,女的貌美如花。由於村裏面大部分人都是打魚為生,婚後國龍理所當然的下海打魚,素素則是負責家裏的事務,正所謂男主外女主內。國龍每天打魚回來,素素已給他燒好了洗澡的熱水,做好了可口的飯菜再給他温一小壺他最喜歡喝的女兒紅。雖然不算大富大貴但日子過得到也温馨充實,己算是很幸福了。
平靜的生活只持續了一年多,然而天有不測風雲;那日國龍照常出海打魚,臨近中午素素像往常一樣上街買女兒紅以供晚上丈夫解乏。不料在回來的路上碰到兩個東贏流氓(舊時沿海一帶常有東贏人活動)。兩個流氓見素素美貌,遂起了歹意;一路尾隨是無人處,兩個畜生強行將素素拖拽至隱蔽處企圖不軌。那料素素生性剛烈,且容兩個畜生擺佈。她剛被拖到一個巷子轉角處,兩個流氓還沒反應過來她使出全身的力氣撞在磚牆上瞬間頭破血流,沒多久就斷氣了。而此時在海上打魚的國龍突覺心口疼痛難耐便提前反回。
小船剛靠岸,就有好幾同鄉拉着他説他媳婦出事了,聽完這句話國龍只覺眼前一黑向後便倒,鄉親們手忙腳亂的一陣子拍掐才救醒。醒後,急急忙忙的跟着鄉親們往縣衙跑。
原來兩流氓見鬧出了人命,便打算棄屍逃命。幸得老天開眼,被本縣的有名的大力士拄子撞見,遂重拳逼問出其中的原委。聽完後,拄子越是憤怒;少不了又是一頓拳腳相加。之後將此二人拖拽至縣衙交由官差處置並道出其原委。話説此縣的縣太爺是當地有名的清官,見此二賊對其罪行供認不諱遂讓其簽字畫押;由於系東贏人,縣官無權對.,由總督大人親自判決。
雖然説處理還算妥當,可國龍再也回不到以前的時光了,安葬完亡妻以後。他整日醉不離身,奇怪的是他還是像住常一樣出海打魚,只是他好像一直是在半醉醒的狀態。
有一個人每天都會來收購他打回來的魚,這個人便是柱子。柱子佩服他對妻子的情意,而他則是感激柱子為他的妻子申冤;兩人均惺惺相惜。每次柱子都給他帶上好的女兒紅,而他則是用打回來的魚跟柱子交換。
具後來柱子回憶説:使國龍堅持繼續打魚的因是素素在夢裏告訴他,要他好好的活下,只要他想見她,她就會出現在他的身邊。所以他就一直保持着這種半醉半醒的狀態,一直持續了四十多年直至去世。。。可謂愛之深痛之切。正是應了那一句,問世間情是何物,直叫人以生死相許。也許他們真的在那一邊相會了,再也不會分開了。
本故事為原創,轉載請説明出處頭條號:雨露依依
以下為網友評論:
網友“瘋愚無阻”: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里孤墳,無處話淒涼。
網友“小萬75689309”:為B生為B死 為B奮鬥一輩子 吃B虧上B當 最後死在B身上 橫批:倒B黴
網友“先生71233680”:為B苦,為B累,為B一輩子醉
網友“田家雲田艮香公主”:#^_^
網友“軍中之鷹007”:標準酒鬼,收此為藉口洶酒,好這口的人總是有理由。
網友“白雲坑”:只能説這個妻子陰魂不散。纏住男人一輩子
網友“億光年之外”:千里孤墳,明月絕殺!
網友“苦中作樂103611046”:這樣的有十個,就能養活一個酒廠
網友“隨遇而安126253151”:天氣冷了,特別想我女朋友,不知道她吃的飽不飽,穿的暖不暖,多大了,叫什麼名字
網友“粵鄂東哥”:痜廢的讓人費解。
(2016-10-17)
成都市,古稀之年的張先生在愛妻病逝後,買了一個仿真娃娃,還給娃娃穿上了妻子的衣服,思念妻子的時候就和仿真娃娃聊聊天。圖:張先生坐在仿真娃娃身邊。
妻子被確診為胰腺癌晚期之後,癌細胞擴展快,愛妻很快就被死亡之神帶走了。張先生把照片和骨灰當作愛妻的靈魂,把仿真娃娃當做愛妻身體。圖:張先生和仿真娃娃親密合影。
張先生買的不是充氣娃娃,而是實體硅膠娃娃,遺憾的是,才半年時間,張先生寄託哀思的硅膠娃娃竟然出現關節扭曲、局部起包、手指變形、體內線圈暴露等瑕疵。張先生十分惱怒,打起了官司。圖:張先生檢查仿真娃娃受損部位。
圖:張先生和仿真娃娃朝夕相處。
圖:張先生把仿真娃娃放在妻子之前睡的位置,還拉着娃娃的手聊天。圖:張先生和仿真娃娃感情越來越深。
圖:張先生覺得仿真娃娃就像是自己的愛妻。
圖:張先生覺得仿真娃娃就像是自己的愛妻。
以下為網友評論:
網友“根妹3”:不可思議
網友“手機用户10589503544”:老花豆包子
網友“如果我們活下去”:有病,心裏變態的感覺
網友“隨變10761916”:有病
網友“放kx”:真是夫妻情深
網友“沒情緒的男人”:這東西真經不起折騰……
(2016-08-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