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在尚志市出現了一條流傳甚廣的消息,當地的一名初中生遭四條大型犬圍攻,狗主人發現後未報案,“拋屍”荒野。兩個月後積雪融化,附近農民在大坑裏發現了這名初中生的屍體。
15歲男孩被狗咬死 遭狗主人拋屍
經過多方求證,記者證實此事並非謠傳,死者名叫孫延園,為尚志市田家炳中學初二一班的學生(15歲),這一情況已得到校方負責人及班主任老師的確認,事發時,該學生處於輟學的狀態。7月初開始,記者多次趕赴尚志,向當地警方、居民、社區、案件雙方的家屬瞭解情況,探究事實真相。
死者父親:“兒子去取玩具手拍,一去就沒回來”
孫延園的家住在尚志市篤信社區工農二道街,這是木工路附近的一條背巷。走進孫家,只能用家徒四壁來形容,每間屋子一個炕,炕上一堆破棉絮。
孫延園的父親叫孫厚芝,山東人,60歲,右腳車禍殘疾,到尚志已經三十多年了。老孫還清楚的記得那天是個星期日,3月14日,“也就是現在這個點兒”,13時30分左右。
“當天吃飯的時候,他説他家有幾個玩具手拍,讓我家園子取走賣個一塊兩塊的,錢都給孩子,我還説不要呢,誰知孩子當真了。回到家,園子跟我説要到老劉家去取手拍,一去就沒回來。”老孫説,為了那幾個破玩藝兒,孩子把小命搭上了,真不值得。
“曾經懷疑過老劉,可他説‘真不是我’”
老孫説,孩子剛丟的幾天,他一個人在附近找。後來,他的山東老鄉一百多人幫着他一起找。孫家現在還留着許多當時印製的尋人啓示,老孫説,當時幾乎貼遍了尚志的大街小巷。
老孫説,那時候重點懷疑對象就是老劉,“我去當面問過他,他説大哥呀,真不是我,孩子沒了我還幫你找呢。”
“他家曾僱人掃雪,掃雪人説院裏有屍體”
孫厚芝告訴記者,他之所以懷疑老劉是因為,他找孩子的過程中曾聽人説過,事發的第二天,老劉曾僱人清掃院子裏的積雪,掃雪的人稱在院裏看到了孩子的屍體。
掃雪人外號叫剛旦(音),居民都説他智力上有些問題,剛旦掃完雪就跑到外面説在他家看到了死孩子。後來有人報了警,警車帶着指認現場,剛旦毫不猶豫地指認就是劉家。這是孩子失蹤後發現的最有力的一個證據。
“警方帶着去劉家,七八條大狗圍過來咬我”
據老孫説,他有三個兒子,大兒子在外地上大學,二兒子在讀高中,三兒子因為家裏沒錢被迫輟學,被咬死的就是他的三兒子。剛旦出證之後,警方帶着老孫及他的二兒子一起來到嫌疑人老劉家尋找小孩的屍體。
“我下車走進院子,院裏七八條大狗就圍上來咬我,我的褲子肥,把褲腿撕了個口子。”老孫説。這一下把老孫激怒了,他用事先準備好的鐵棍一頓“削”,把狗全都打老實了。
但是當天,警方沒找到剛旦説的死孩子,也沒有血跡。老孫説:“孩子屍體早就被轉移了。”
“採野菜的發現屍體,鑑定孩子是被狗咬了”
兩個月後,老孫接到了警方的電話。警車帶着老孫來到了尚志殯儀館,孫延園的屍體被保存在這裏。
老孫説:“真是太慘了,孩子手臂、腿上都是牙印,肚子鼓起來,泡得都不成樣子了,但是我能認出來,就是我家孩子。”
據警方的人説,屍體是在離篤信社區不遠的開發區、一個肥料廠附近的大坑裏發現的,“冬天的時候,大坑裏面有水結成的冰,還有雪覆蓋,孩子屍體藏在下面,到了開春,冰雪融化,屍體浮上來,一個挖野菜的人從此經過看到後報警。”
孩子屍體被發現後,老劉隨即被警方拘捕。接下來,警方委託進行了屍檢。老孫説:“鑑定報告出來了,我説想看看,公安局的人説大哥呀,你就別看了,太慘了,我也不識字就沒看。但是有一點是確定的,孩子肯定是被狗咬了。”
周圍鄰居:“小孩比同齡人瘦小,老劉兒子把狗都處理了”
“老劉啊,我知道呀,他經常到我這兒來喝酒。”在木工路的一個食雜店裏,記者打聽狗咬孩子的事情,店主人滔滔不絕地聊起狗主人的事。
據店主介紹,出事前,劉家養了不少狗,“個頭上看都不太大,可能有些是屬於大型犬,有一隻是串種的藏獒。”店主説,真沒想到還能咬死人。被咬死的孩子,個頭比一般的同齡孩子瘦小,案發後,“老劉的兒子回來,把狗都處理掉了。”
按照店主的指點,記者找到了劉家。這是一處平房,黑漆大門貼着褪色的福字,門旁醒目位置的木板上寫着潦草的“收狗”字樣,還有手機號。從門洞向裏面看,院子不大,堆放了許多雜物。院子兩側搭着木棚,估計就是狗窩。
嫌疑人兒子:“估計喝多了沒聽到狗叫,發現孩子就麻爪了”
13日,記者通過劉某收狗時使用的電話,與劉某的兒子取得了聯繫。對於這起案件,“小劉”表示不敢相信是真的,回家的這段時間他一直在向親屬瞭解情況。
記者:當時是怎麼回事?小劉:估計是喝多了,喝完睡覺沒聽到狗叫聲,等看到孩子麻爪了,當時懵了(把孩子屍體)扔了。
記者:一時沒反應過來?小劉:他也不懂法,肯定一時腦袋沒轉過彎來。
記者:你父親養狗是為了賣肉狗,還是配種?
小劉:他也配狗也賣,主要是賣小狗崽,護院子的那種。
記者:狗怎麼養,不是圈在圈裏嗎?
小劉:狗都在院子裏,一般不放在籠子裏,散養的。
記者:棚子幹什麼用的?小劉:那就是個棚子,他養狗了給他了,他願意咋養咋養,它拉尿得出來拉呀,不能拉到棚子裏呀。
尚志警方“案件肯定存在,拋屍環節也有”
由於此案發生時間較長,為慎重起見記者多次與尚志公安局聯繫,但是採訪始終不順利,在記者通過哈市公安局和尚志市委宣傳部履行完採訪程序後,對方仍然未正式接受記者採訪。16日,記者在發稿前與該局最後一次聯繫,對方表示,“案件肯定存在,嫌疑人拋屍的環節也有,現在已經批捕。”
死者父親孫厚芝表示,一些案件的關鍵細節他也説不清,只能等到案件開庭審理時才能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