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老人到中國養老究竟是怎麼回事?外媒稱,在文明世界中,人們都是提前為自己預備退休生活——在氣候温暖的國度買一處小屋或攢下一筆可觀的旅遊經費。一般來説,靠着1.2萬盧布(1盧布約合0.1元人民幣)的平均退休工資,俄羅斯退休人員可以到鄉間別墅度假。
俄老人到中國養老 究竟是怎麼回事?
俄羅斯《新消息報》網站9月29日報道稱,但並非只有這一種選擇!西伯利亞和遠東已有4萬名老人搬到中國長住,超過10萬人在那裏辦理了臨時居住簽證。這些是中國資料中登記的數據,因此是可信的。根據中國的移民政策,倘若一個城市的俄羅斯人數量超過一萬人,政府就應採取專門措施:簡化不動產辦理手續、播放俄語電視新聞、商店和公共交通務必同時使用中俄雙語。
10箇中國城市已經實施了上述措施。而哈爾濱、琿春和黑河是率先這麼做的城市。由於靠近俄羅斯,它們最受俄退休人員青睞。
報道稱,俄羅斯退休者是本世紀頭十年中期最早來到中國的移民。當時,布拉戈維申斯克和其他邊境城市的老年居民開始出租或出售自己的俄羅斯房產,用這筆錢在中國租房或買房。原因很簡單:俄羅斯退休金在國內只夠勉強度日,在中國卻變成了不菲的財富,足以舒適地生活。
瓦蓮京娜·費奧多羅夫娜和彼得·科茲洛夫今年75歲了,5年前離開布拉戈維申斯克的兩人向《新消息報》講述了他們是如何通過遷居中國擺脱貧困的。
瓦蓮京娜悲傷地回憶道:“當時,我們的親朋好友都在俄羅斯,我們也擔心自己能否適應異國他鄉、能否學習他們的語言。那時生活十分窘迫。我的退休金是6500盧布,老伴的是8000。交公共事業費需要4000盧布,還要購買日用品、藥品,吃飯的錢所剩無幾,衣服根本買不起,將就穿舊的。而從中國回來的朋友衣食無憂、心滿意足,他們的退休金數量與我們相同,卻能應付一切,還有富餘。於是,我們決定搬到中國。”
科茲洛夫夫婦留下了布市的房子,用變賣車庫和舊“日古力”汽車以及親戚資助和銀行貸款籌得的40萬盧布在黑河也買了一套兩居室,但面積比原來多出50%——65平方米,帶兩個衞生間和兩個陽台。最主要是,房子挨着過去在布市的鄰居。
瓦蓮京娜説:“20個朋友的家就住在附近。整個城市也有許多俄羅斯人,無論走到哪裏,到處都是自己人。這很好,可以互相幫助,也能瞭解許多信息。我們預訂大巴結伴出遊,但還沒到過北京。我們不害怕與中國人接觸,還跟他們交上了朋友。”
瓦蓮京娜每週六都到市合唱團唱歌。她不知道歌詞,只是哼唱曲調,但中國人認為她唱得很棒。得益於在合唱團的練習,瓦蓮京娜學會了300個漢字,而坐在家中的老伴只會150個。日常交往需要認識至少1500個漢字。生活在黑河的許多俄羅斯人掌握了更多漢字,到中國的機構辦事時幾乎不用求助翻譯。但總的來説,他們沒什麼機會去政府機構:税警不會找麻煩,也從來無需報警——黑河的犯罪率幾乎為零,街上平靜安寧,可以做到夜不閉户,儘管黑河不是一個小城市,有30萬人口。
公共事業繳費單每月或每年寄到郵箱一次。令科茲洛夫夫婦驚訝的是,與俄羅斯不同,公共事業費幾乎是不變的:取暖費過去為每平方米70盧布,現在依舊如此。電話費和垃圾處理費是每年320盧布,上網費每年2000盧布,電費為每度1.5盧布。瓦蓮京娜表示:“在布市,照明費為每度電4盧布,暖氣費是每月1240盧布,冷水費為每人600盧布。而在中國,每噸水只要9盧布。”
他們在中國的家庭預算中,公共事業開銷僅佔微不足道的2%。瓦蓮京娜的退休金現在漲到9000盧布,用她一個人的錢就夠了,彼得的退休金全部存到銀行。
瓦蓮京娜説:“我們現在想買什麼買什麼。老伴有兩套日常和外出的服裝。我每月都給自己添置新衣,為合唱團的活動買了一件帶亮片的演出服。給孫子穿上了跑鞋、牛仔褲。這些在黑河都很便宜。當然,回到布市時,我會穿得低調。人前不宜太招搖,會被説閒話的。許多人都很生氣,嫉妒我們晚年活得卻像年輕人:旅遊、下館子。可為什麼不呢?兩人吃一頓晚飯只要100盧布,20盧布就能在街頭小店飽餐一頓。在俄羅斯,這都是不可能的。”
不過,瓦蓮京娜還是以在家做飯居多:首先,這比出去就餐便宜;其次,家裏的飯菜更接近俄羅斯人習慣的口味。並非每個俄羅斯人的胃都能消化中餐的氣味和調料。這大概是“新中國人”唯一感到不如意的地方。
報道稱,許多俄羅斯人把毗鄰中國看做是棘手的麻煩,但對遠東人來説,這似乎成了相當不錯的優勢。過去因地處偏遠和生活貧困而產生的沮喪現在變成了慶幸:幸好旁邊有中國。
如今在不少退休者心中,中國變得比故鄉更親。科茲洛夫夫婦的孫子參加統一國家考試後被遠東聯邦大學錄取,同時他也接到了哈爾濱工程大學的入學邀請。奶奶的建議是,選擇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