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篇
於是我立即動了念頭,俗話説,擒賊先找王,打蛇先打頭,必須先打死只詭計多端的母狼。我機警地利用瞭望風孔尋找那隻母狼,看見它就在離崗樓不遠的地方蹲坐着,那模樣真能讓人聯想到一個指揮若定的將軍。
我把槍撥到快機上,一個長點射,只聽得“噠噠噠”一串槍聲,母狼的前面立即濺起一片的雪雰。可是,我由於緊張,竟沒有瞄準,子彈全打在靠前的地方,母狼馬上卧了下來,大概也就前腿也受了點傷。
就在這時,一隻狼已鑽進洞來,迅速地在我身上咬了一口,頓時連棉花帶血被撕下了一大塊,我一低槍口,立即把一排子彈射進狼體,死狼癱軟在我的腳下,但我的鮮血湧出,一直流進大頭毛皮鞋之中,疼痛鑽心,我只得忍痛踩住死狼,生怕又被其他的狼拖走,於是這個洞又被堵住了。
另外兩個洞一時之間還沒有大到鑽得進狼,於是我趕忙利用這個時間尋找那隻母狼,但在前面三方四處尋找,都不見它的蹤影。我猛地向外的探頭,正好發現那隻母狼在我背對的角樓,用舌舔它的前爪,而這裏正是射擊的死角。
我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氣,感嘆這獸類的靈性,聯想起前不久學生時代看過的蒲松齡寫過的一個屠户與狼鬥智的故事,那些狼居然會利用屠户的弱點,會動腦筋與屠户周旋,也是悄悄地從後面挖隧道進攻,而另一隻狼卻假裝在前睡覺,麻痹屠户的注意力。
當時看了之後完全不在意,只把它當作童話寓言一樣看待,沒想到現在卻已身臨其境,領教了童話寓言變成的現實的殘酷。一隻狼居然是如此聰明,這樣機靈。這就更堅立了我一定要先除掉那隻母狼的決心。
他把槍從瞭望風孔伸出去,卻無法瞄準,只是對着那隻母狼的大概方位打一槍,沒想到不僅沒打中部那隻母狼,反而差一點被它組織的一場反撲繳了械。
槍聲剛停,幾隻兇狠強壯的大個頭狼就同時撲在槍上,連槍帶我的手一陣狠命的抓拖,尖厲的狼爪,透過棉花,深深地扎進我的肉裏。
我頓時鬆開了手,槍眼看就要被羣狼拖去,幸好槍帶還掛在我的脖子上,我就被羣狼的合力拖着,頭一下就撞在板牆上,這才清醒地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就在我用力與反作用力的一瞬間,我迅速地把槍拖回來了,但手臂已鮮血淋淋,幾乎已端不穩槍了。
這時,瘋狂的狼羣又開始組織新一輪進攻,洞口越咬越大,而且似乎又加強了對門的進攻,·門被抓咬得好象立即就要倒下了,我只好用身體頂住。
兩隻堵住洞口的狼這時也被同類撕咬得亂動,一隻堵洞的死狼很快就被拖了出去,洞口大開,我連忙向洞外打了幾槍,但身後的兩個小洞卻不時伸進狼爪,在我的身上亂抓。
堵另一個洞口的死狼也有些鬆動了,更為嚴峻的是我僅有的四匣子彈已經打了三匣,而且情況越來越糟,已經腹背受敵,隨時不由得摳動板機,無為的浪費一些子彈,眼看狼羣就要同時從各處進攻,我又難保活命的時刻,我的神經緊張得使精神崩潰了,我完全絕望了。
突然,狼羣忽然安靜下來了,急劇的撕咬聲停止了,我覺得奇怪,以為那隻母狼又在動用什麼詭計,或許殺身之禍頃刻之間就要臨頭,這時,一束燈光在遠處一明一暗地掃射,隨後我又聽到了摩托的隱隱的馬達之聲。那燈光、馬達聲是從營房的方向傳來的,而且已越來越近。
狼羣開始騷動,我連忙把最後一匣子彈裝上,點燃火,慢慢地拔掉門上的插銷。燈光已近了,馬達之聲也聽得清楚了,於是我猛地一腳把門踹開,對還未作出反應的狼羣一陣猛射,三四隻狼應聲嗷叫着倒下了。
雪亮的車燈迫使狼羣向黑暗之處逃竄,我卻迎着燈光倒下了........
更奇的是,事後我的戰友告訴我,在打掃戰場時發現了一隻又老又瘦的狼,一條前腿被打斷,肚腹上還捱了一槍,這正是那隻指揮組織的母狼,按説它是可以逃走的,但它卻蹲坐在裏一動也不動,那瞪着些軍人們,讓他們把它打死了。
這真是罕見的奇蹟,難道那隻母狼是為那一夜的進攻損失而殉死,以此來承擔對死去的同類的罪責麼?
(圖片來自網絡,與內容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