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案一線 | 讓斷開的證據鏈閉合

近日，一場警示教育會在江蘇省常熟市總工會會議室召開，播放的警示教育片中的主角，是總工會下屬職工學校原校長毛萌棟。

2020年5月，毛萌棟因涉嫌嚴重違紀違法，被常熟市紀委監委立案審查調查並採取留置措施。在談話時，毛萌棟很快承認了一筆5萬餘元的貪污款項，但卻堅稱，這其中有3萬元，是他在2017年10月體檢時發現自己有肝硬化，向從事教育行業的老闆榮某某借來看病用的，只是時間久了忘記歸還。榮某某也告訴審查調查人員，是在知曉毛萌棟患有肝病的當天，借給他3萬元錢看病用。這看似合情合理的解釋，卻不太讓人信服。

在案件分析會上，審查調查人員認為，不能輕易採信兩人的證言，必須找到能夠印證的其他書證予以核實。

審查調查人員立刻從不同角度進行取證。首先，查閲了毛萌棟體檢及所有就醫記錄，發現他患慢性肝炎已有20年，2017年10月那次體檢並沒有發現病情惡化，也沒有相關就醫住院記錄；接着，審查調查人員又按照程序調取、比對毛萌棟2017年以來的銀行賬户流水，發現當時他的賬户內有近兩百萬元的餘額，完全可以承擔其看病的消費，根本不需要借款。

這兩個疑點讓毛萌棟、榮某某兩人證言的真實性大打折扣。

“那，可能是我記錯了……”當審查調查人員將證據擺在毛萌棟面前時，他頓時改口了。

為固定證據，審查調查人員再次找來榮某某進行詢問。

“當時毛萌棟找你借錢，你給他的現金還是電子轉賬？”

“當時我到銀行取的現金。”榮某某回答得非常乾脆。

“單獨取的3萬元嗎？2017年10月，你只有一次是單獨取款3萬元，而取錢這一天卻早於毛萌棟的體檢日期，請你解釋下原因。”

“好像是他體檢前就知道有這病了……”榮某某開始有些緊張。

“毛萌棟説，他是通過這次體檢才知道病情的。你們究竟誰在説謊？”審查調查人員質問。知道再無法抵賴，榮某某隻得説出了事情的經過。

原來，在職工學校與榮某某合作時，榮某某代職工學校收取了成人高考自主招生考試費5萬餘元，並分2次交給毛萌棟入賬。誰知，這兩筆錢都被毛萌棟截留侵吞。直到市委巡察總工會審查學校賬目時，毛萌棟才慌了神。為了躲避審查，他與榮某某反覆串供，企圖以借款的説辭掩蓋貪污的事實。

隨着審查調查的深入，審查調查人員發現毛萌棟還曾指使負責學校財務工作的石建紅銷燬了招生考試收費紙質收據，並要求其將工作電腦中儲存的收費資料刪除後，將電腦銷燬。這樣一來，案件又缺少了核心書證，導致貪污款的具體金額與來源無法認定，證據鏈又斷開了。

如何破解？審查調查人員冷靜分析談話細節，發現石建紅怕擔責任、把錢財看得較重，其未必真正銷燬了電腦。審查調查人員決定從他入手進行突破。果不其然，幾次談話後，石建紅終於説出，他不捨得將電腦銷燬，而是將其藏匿於家中，準備等風平浪靜後再留着自己用。審查調查人員成功從電腦中獲取了招生報名的原始名單及相關收費記錄。

案情至此水落石出。2020年10月，毛萌棟因犯貪污罪、受賄罪，被判處有期徒刑三年五個月，並處罰金三十萬元。石建紅因共同貪污犯罪，也被判處相應刑罰。

（萬曉峯 李嘉佳 作者單位：江蘇省常熟市紀委監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