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夏所預想的一樣,陸繹帶人員查封兵部尚書柳然的府宅之時,手底下的錦衣衞動作都十分麻利,金銀珠寶果然是一箱接着一箱,這陣狀要是讓小財迷今夏看到鐵定得流口水了。
錦衣衞查封官員府宅之時都會取下一兩件小物品,要麼是金銀珠寶,要麼是名貴字畫,要麼是其他寶物,這是大家彼此心照不宣的事情。即便手底下的人都沒見過陸繹有在此類的場合挑選過物品,不過幾個錦衣衞還是將成箱的物品抬到陸繹面前,點頭哈腰的討好道“大人,您先選。”
如往常一般,陸繹視線掃視了一眼,語氣淡漠道“不必了。”此情形要是讓今夏看到,鐵定要跟陸繹急眼了。
錦衣衞們一番動作後,將箱子整理封好,離開前陸繹在牆角發現了一隻蜷縮在角落中“喵喵”交換的小花貓,與那年在揚州雨夜中今夏懷中抱着的那隻肥貓,倒是有些大同小異,烏黑的眼眸子,兩個耳朵軟乎乎的。
“這貓怕水,淋了雨,怪招人心疼的。”
“大人,您不覺得,我也挺招人心疼的嗎?”
那時自己不自覺偏移的雨傘是本能的心動與心疼,奈何如同小野貓一般的某人,怕是至今都沒聽懂他當時的話語。陸繹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腳步,望着那小花貓失神不語,陷入了回憶中。
隨行的錦衣衞以為陸繹是有什麼新的發現,紛紛停下腳步等着下一步安排。
良久後,回過神來的陸繹湊近角落,一把抱起有些髒兮兮的小花貓放進懷裏,一雙手撫摸着兩隻肥肥的軟耳朵,話語確實與動作不太相符的冷硬“整理好了,撤!”
最後兩個錦衣衞一左一右將封條往府宅漆紅的大門貼好,一座府邸的興衰,就這麼止於那兩條簡簡單單的封條上面了。
陸繹抱着小花貓走在前面,那貓兒像是找到了自己的歸宿一般,縮在絳紫色的飛魚服袍中眯眼睡覺,低頭看了眼,陸繹不禁啞然失笑,只覺得這副慵懶的小模樣跟自己家中那位貪吃、貪睡、愛財又愛色的小野貓。
她一定會喜歡這小玩意兒的,想到此,陸繹彈了彈那肥肥的耳朵,貓兒立刻就醒了,睜着一雙烏黑的眸子可憐兮兮的望着他。“和她還真是相像。”陸繹噙着笑低聲説着。
前面在另一個院落清查的莫然沒注意到陸繹什麼時候抱了一隻小野貓,此刻神情還這般反常,轉念一想,狐疑的開口“阿繹,你什麼時候這麼喜歡小動物了?這小野貓該不會跟今夏有關吧?”
陸繹難得好心情“嗯,你不覺得她們倆很相似嗎?”
這話倒是讓莫然沒法兒接下去了,一個人跟一隻貓相似?這是什麼邏輯?戀愛腦的人果然就是不一樣,莫然識趣的沒再接話了,省的又被狗糧喂一波。
“今夏!”“大人,哪兒來的貓啊?”原本在辦公間有些昏昏欲睡的今夏看見他懷裏抱着的貓兒,興奮地兩眼發光,不由分説的從他懷中接過了小肥貓。
“方才查封柳府的時候看見的。”
今夏像是得到好玩的玩具一般,擼了擼貓毛,揪揪耳朵,它便在她懷中“喵喵”的叫喚着,惹得今夏興奮不已。
一聽是從柳府帶回來的,注意力瞬間轉移到陸繹身上,“大人,除了貓,你沒有帶點別的東西回來?比如……嗯,什麼財物之類的。”
看着陸繹一臉坦然的樣子,今夏心急了“不是,大人,這不是大傢俬底下心照不宣的事情麼?你怎麼就……”
“就怎樣?”陸繹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今夏心虛地閉了嘴,卻忍不住腹誹“真是個敗家的男人。”這話顯然不止陸繹聽到了,一旁的岑福和莫然都聽到了,兩個人憋不住的笑。
“嗯?你剛剛在説我什麼壞話?”陸繹心裏隱約發笑,口中故意逗她。
今夏支支吾吾地説“沒什麼,我怎麼敢説大人壞話呢,我是説大人為人清廉,作風端正,嚴明律已,是個好官。”
這討好的話一出,莫然直接笑出了聲,尋了一個藉口就拖着岑福出去了。
今夏感覺自己畢生所學的詞彙都用來形容陸繹了,別人都知道隨手順一點,她家大人倒好,自己説都説不得,還要討好安撫,藉由手中的動作彈了彈貓耳朵,以此表達內心無聲的委屈。
陸繹豈會不知自己愛財的媳婦在心疼什麼呢,開口道“查封完柳府準備離開的時候,看到這小野貓蜷縮在牆角,看到的第一眼,我當時就想到你了,想着你肯定會喜歡,便帶回來了。”“可是,大人……”今夏還想再説些什麼。
陸繹直接道“今夏,於我而言,再多的金銀財物也不及於此。”
原來是這樣啊,剛剛還心中有些許委屈的今夏,對上陸繹的視線,情不自禁的笑開了懷,仿若得了一個無價之寶,卻不知,自己便是陸繹的無價之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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