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常説“馬上林沖,步下武松”,且不論林沖能不能在馬上打贏玉麒麟盧俊義和大刀關勝,就是青面獸楊志,憑着家傳刀法,也未必就會輸給豹子頭林沖。林沖是武術教練,楊志是五侯楊令公楊業之孫,金刀令公的刀法,未必就會輸給林家強槍,因為楊家刀是經過戰場檢驗的。
放下林沖暫且不提,咱們還是來説説號稱步戰無敵的行者武松,看看除了玉麒麟盧俊義和浪子燕青之外,還有誰能夠在步下是武松的對手。細看水滸原著,我們就能找到四個好漢,可能未必會輸給武松——當然,可能還不止四個。
之所以把玉麒麟盧俊義排除在外,是因為盧俊義是個大財主,用銀子砸翻所有武林高手的事情,幾百面前有,幾百年後還會有,可能兩個幾百年之間最多,而且還能拍成電影。
至於浪子燕青,跟武松走的不是一個路數,燕青擅長打比賽,拼命不是他的強項,偷襲毫無防備的楊雄石秀,去被人家一棒子打翻,看來他是不會一招制敵——擂台上打躺下就算贏了。
閒話少敍,書歸正傳,咱們還是來看看武松有多厲害。
武松有僅次於魯智深的力氣,有超過石秀的膽量,還有獨步天下的武功“玉環步鴛鴦腳”。倒在他拳腳下的有西門慶、蔣門神蔣忠,死於他戒刀之下的有隱世高手飛天蜈蚣王道人,也有方臘手下大將貝應夔,就連方臘手下那個“三大王”方貌,也是被武松殺的: “烏鵲橋下轉出武松,趕上一刀,略斷了馬腳,方貌倒顛將下來,被武松再復一刀砍了。”
武松殺人,沒很少打持久戰,也不追求什麼光明正大,只要能宰了對手,不管是扔下戒刀還是去砍馬腿,為達目的,不擇手段。而這也正是武松的可怕之處:你不知道他的拳腳和戒刀攻擊哪裏。
一般來説,像魯智深那樣的大力士,都比較笨拙,體力消耗也比較快,所以魯智深幾禪杖拍不倒楊志和史進,往後就越打越難打了。只有武松越到危急時刻,越能激發出戰鬥潛能:景陽岡打虎,飛雲浦斷枷,這樣的事情,無論是盧俊義還是林沖,都做不來,倒是花和尚魯智深膽氣過人,可能會保住老虎把它勒斷腰,扯開枷鎖,可能就跟我們撅斷一根筷子那麼容易。
於是我們就可以排列一下能跟武松在步下打個旗鼓相當的梁山好漢了:第一個是花和尚魯智深,他身高八尺腰大十圍,職業軍官出身,軍中殺人技爐火純青,而且這個胖子身手還比較靈活,六十二斤的混鐵禪杖在他手裏“颼颼的使動,渾身上下沒半點兒參差。”
武松要想拿下魯智深,一定十分困難,至少要打一百個回合,把大和尚肚子裏的酒肉都消耗乾淨,最好餓出低血糖,那才有取勝的把握。如果武松一個不小心,被魯智深的禪杖掃到,那這場架就打不下去了。
第二個有可能跟武松較量一番的梁山好漢,是青面獸楊志。楊志在步下跟林沖和魯智深都較量過,不管落沒落下風,反正是沒有戰敗。
之所以説楊志在步下有資格跟武松較量,還是像咱們開頭説的那樣,楊志的武功是從祖輩戰場上積累而來,有由家門秘傳,這可不是什麼雷雷芳芳看幾本拳譜就能表演的“武功”。記得有一位大家曾經説過:真正的武術並不好看,更不適合表演,翻跟頭打把式,那是“舞術”,可以忽悠人,也能被一板磚呼倒。
武松練的是江湖殺人技,楊志練的是家傳的軍中殺人技,所以這兩個人是可以打一架的。高手之間的生死對決,盧俊義教出來的浪子燕青,和野路子李逵,好像都摻和不進來。
第三個能跟武松較量一番的梁山好漢,是九紋龍史進。水滸傳中有一個神秘高手,他就是八十萬禁軍教頭王進,單看他敢侍奉老母親逃離京城,就知道他比林沖更自信。
史進得到王進的傾囊傳授,“這十八般武藝,從新學得十分精熟。多得王進盡心指教,點撥得件件都有奧妙。”
史進的兵器是“三尖兩刃四竅八環刀”,當其他梁山好漢還在用類似農具的朴刀的時候,史進已經開始用只有高富帥才玩得起的三尖兩刃刀了——唐朝極其貴重的陌刀,到宋朝演變成了掉刀:“掉刀,刃首上闊,長柄,有兩刃、山字之制。《武經總要·前集·卷十三》”
即使手裏沒有三尖兩刃刀,史進拿着一把普通朴刀,也能跟拿禪杖餓着肚子的魯智深打個旗鼓相當,可見王進的一番心血沒有白費。
第四個能跟武松較量一番的梁山好漢,是拼命三郎石秀。石秀的力氣未必比武松小,這位寧可砍柴也不肯打家劫舍的好漢子,“身似山中猛虎,性如火上澆油。心雄膽大有機謀,到處逢人搭救。全仗一條杆棒,只憑兩個拳頭。掀天聲價滿皇州,拚命三郎石秀。”
跟武松一樣,石秀的拳腳功夫也十分了得,把病關索楊雄逼到牆角動彈不得的踢殺羊張保,在石秀面前成了稻草人:“劈頭只一提,一交顛翻在地。”其他的軍中混混,“卻待要來動手,早被那大漢一拳一個,都打的東倒西歪。”
石秀不但街頭鬥毆在行,持刀殺人也不含糊:“石秀從樓上跳將下來,手舉鋼刀,殺人似砍瓜切菜,走不迭地,殺翻十數個。”事後王太守向梁中書彙報戰損:“殺死的有七八十個,跌傷頭面,磕損皮膚,撞折腿腳者,不計其數。”
一個人一把刀,還拖着一個“驚得呆了,越走不動”的盧員外,可見石秀這位拼命三郎,拼起命來有多可怕。
由於篇幅所限,本文只展示了魯智深、楊志、史進、石的部分武功和戰績,可能還有其他好漢能在部下與武松一比高低——只是一比高低,而不是一決生死,在筆者看來,要是生死相搏,這四位好漢有資格成為武松的對手,但是要想取勝,恐怕是比登天還難。
我們甚至可以設想:如果把盧俊義和武松關進一間小黑屋,並且只允許一個人活着出來,那麼活着出來的,一定是行者武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