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張子楓主演的年度催淚大片《我的姐姐》這幾天正在熱映中,19歲的張子楓而今一改她鄰家女孩的風格接下了這部“成長之作”,成為該片的最大看點之一。
該片講述了一個失去父母的姐姐在面對追求個人獨立生活,還是撫養弟弟的問題上衍生出的一段親情故事。影片中的所有情節看似圍繞着張子楓飾演的安然一人,但實際上這是牽扯到兩代人,三個姐姐自我救贖失敗的故事。
安然的姑媽是個苦命的女人,同時在她身上也看到了傳統女性的悲哀。
不學無術的兒子和沒有穩定職業的女兒,以及卧病在牀的丈夫組成了姑媽這個搖搖欲墜的家。生活的重擔全壓在了她一個人身上,這些年僅靠一個簡易的小賣部維持基本生活,還要額外支出丈夫的醫藥費。
姑媽在年輕的時候本有一次可以改變自己命運的機會。她苦練俄語,背起行囊,剛剛在異國他鄉落腳,不料被父母的電話召回:你的弟弟生了個女兒,需要你回來幫忙照顧。
在夢想和“姐姐生來就是要照顧弟弟”的傳統觀念之間,掙扎過後她選擇了向命運低頭。不料自己的弟弟會死於一場肇事逃逸,留下了大學畢業沒多久的侄女安然,和年僅四歲的安子恆。
遭遇了這麼大的變故,姑媽一心考慮的是如果安然一走了之了,年幼的安子恆又該怎麼辦?一邊是弟弟費盡心思才有的二胎,如果安然走了那麼他就得被送養,安家會面臨長子無後的局面;一邊是自己千瘡百孔的家庭,實在無力承擔撫養安子恆的責任。
權衡之後,姑媽依然決定把壓力強加於安然身上。她忽略了安然就像年輕時的自己,一心想要考研成功,然後逃離這個讓人窒息的家庭。姑媽這麼做無疑是自私的,就像當年她明知安然被自己的兒子當沙包,在洗澡時被自己的丈夫偷看,卻選擇緘口莫言時那樣自私。
安然的媽媽倒不似自己丈夫那樣重男輕女,奈何她在要不要再生個男孩的問題上沒有太多話語權。在生下安子恆後,她與丈夫全部的精力和心思都放在了兒子身上,疏忽了對女兒的關心和照顧,才導致被寄養在姑媽家的安然釀成悲劇。
但撒手人寰的她是“幸運”的,作為母親,她不用再對安然感到愧疚和自責;作為姐姐,她也不用再操心自己遊手好閒的弟弟。
安然的舅舅算不上是個好人,但也不見得是個完完全全的壞人。他在年少無知時生下了一個女兒,但又未盡到父親的責任,等他想要彌補遲來的父愛時,女兒早已長大成人,正準備組建自己的家庭。
他覺得女兒並不想在婚禮上見到自己,就用在麻將桌上奮戰一夜贏來的錢給女兒包了個紅包,讓安然代為轉交,還拍下了女兒穿婚紗的照片作紀念。在那一刻,舅舅只是一個卑微的父親,他害怕再次被女兒拒絕,也怕擾了她大喜之日的興致,只能用最拙劣的方式表達了自己作為父親的關切。
即使這樣,也無法掩蓋舅舅嗜賭成性的事實,他為了錢可以付出一切,包括自己僅存的一點良知。面對姐姐留下的一雙兒女,舅舅主動提出了要撫養安子恆,交換條件是安然賣了房子的錢得分他一部分。
所以這部影片看似講述的是安然接納弟弟安子恆的故事,但其實她不僅僅要接受安子恆的存在,還要與周遭的一切,與這個世界和解。
她原諒了肇事逃逸的司機;原諒了重男輕女的父親,看着他曾經穿過的皮衣,內心感慨不已,不再是痛恨年幼時父親的極度偏心,一向冷漠的安然,竟也生出了一絲憐憫之心;她原諒了懦弱又自私的姑媽;她也原諒了沒有盡到監護人職責的舅舅,以及對自己來説完全陌生的弟弟。
那麼安然會原諒自己嗎?
《我的姐姐》作為張子楓獨挑大樑的首部電影,拍攝時她才18歲,而安然這個角色設定在24歲,這個年紀面在對人生變故的內心慌張,彷徨,焦灼都被張子楓刻畫的入木三分。毫無疑問,説着一口地道四川話的張子楓是這部影片的最大驚喜。
而在影片的最後,安然還是選擇了弟弟,放棄了遠走他鄉重新開始新生活的機會,有了姑媽這個前車之鑑,安然知道以後的路會有多麼難走嗎?她真的具備坦然面對、將用一生來治癒自己童年的能力和勇氣嗎?多年以後回想起這個決定,安然會原諒自己嗎?
安然的姑媽在她生命中佔據了母親的角色,舅舅又在她生命中佔據了父親的角色,這種錯位的家庭關係會不會在弟弟安子恆身上歷史重演?
張子楓的演技或許完美到無懈可擊,可她飾演的安然並沒有蜕變成一個完美的“姐姐”。開放式的結局成了最大敗筆,留下了一堆讓人不禁壓抑的疑問,又讓人不敢細想,每個都成了觀眾的“致命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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