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劉贊 新華社國際部亞太問題首席調研員
據英國《泰晤士報》報道，日本駐澳大利亞大使山上信吾透露，日本準備加入以美國為首的“五眼聯盟”情報共享網絡。分析人士認為，從日美“2+2”會談到首腦會談，日本不斷與美國加強同盟關係，在多個問題上挑戰中國核心利益。日本正在改變過去在中美之間保持相對平衡的做法，日益向美國傾斜。日方種種錯誤言行不僅妨礙中日關係發展，也將嚴重損害自身利益。
4月16日拍攝的直播畫面顯示，美國總統拜登（右）與到訪的日本首相菅義偉在美國華盛頓白宮舉行聯合記者會。新華社記者劉傑攝
對華政策轉向？
日本首相菅義偉4月中旬訪美期間，美日雙方發表的聯合聲明很大程度針對中國。在基本理念方面，雙方鼓吹所謂“自由開放的印太”。在具體問題上，聲明重申日美安保條約第五條適用於釣魚島；強調台灣海峽和平穩定的重要性；對香港和新疆人權狀況表示“嚴重關切”等等。
聲明中最為惡劣的當屬對台灣問題的提及。這是近52年來台灣問題首次出現在美日首腦聯合聲明中，上次提及還是在1969年美日兩國尚未與新中國建交時。
日本政府的外交政策長期以來在中美之間保持相對平衡，在涉及中國內政和核心利益的問題上一般避免公開點名中國。但從3月的“2+2”會談到4月的首腦會談，日本顯然已打破這一慣例。
除了加強與美國的互動合作，日本還大力發展與美國其他盟國和夥伴國的軍事安全關係。在日美“2+2”會談前，美日印澳“四方安全對話”機制舉行了首次視頻峯會。菅義偉訪美前，日本與德國舉行了兩國間首次“2+2”會談。
專家認為，以上種種表明，日本通過依託日美同盟在中美之間尋求平衡的做法正在改變。中國社科院日本研究所所長楊伯江認為，此次日美首腦會談標誌着日本對華政策的一個重大轉折。
背後多重原因
菅義偉政府為何頻頻對華採取消極舉動？
首先，日本對華友好的社會基礎日益脆弱，遏華心態突出。中日建交後的前30年中，日本社會左翼力量較為強大，經歷過戰爭、對華有負罪感的一代人還有不少，加上建交初期又培養了一批友好人士，中日友好的感情基礎相對寬廣，中日關係雖時有波折，但總體良好。但本世紀以來，這批人逐漸淡出日本主流社會，加上日本長期經濟停滯導致社會日益右傾化，左翼力量式微，右翼勢力在參拜靖國神社問題上煽風點火，加劇了日本社會對華不友好情緒。
4月23日，日本首相菅義偉在東京舉行的新聞發佈會上宣佈進入緊急狀態。由於疫情惡化，日本政府23日晚再次宣佈東京都、大阪府、京都府、兵庫縣4地進入緊急狀態，期限暫定為4月25日到5月11日。新華社/共同社
日本政府對華心態具有兩面性，一方面希望遏制中國，一方面希望和中國維持穩定關係以獲取經濟利益。日本害怕中國強大後翻歷史舊賬，再加上與中國存在種種現實利益衝突，因此遏華心態佔上風。
隨着中國海上力量的加強，日本越來越覺得難以應對。今年2月中國海警法生效後，日方如臨大敵，大肆炒作。中方為應對“台獨”挑釁進行的正常軍事活動被日方理解為“威脅台海穩定和日本安全”，中方進出第一島鏈的正常軍事訓練也被日方視為威脅。日方還擔心中國對南海掌控能力的加強將威脅日本海上“生命線”。
其次，美國對日控制力強大且大力拉攏日本。日本戰後一直有大量美軍駐紮，美國對日本社會的控制涉及方方面面。特朗普政府執政時，在貿易、軍費分攤等問題上對日本大力施壓，在國際上搞單邊主義不得人心，日本雖極力討好美國以維持日美同盟關係，但也不得不留後手改善中日關係。拜登政府上台後，重視修復美國與盟友的關係，致力於重新拉緊盟友體系共同遏制中國，日本成為重要的拉攏對象。
第三，服務於國內政治需要。日本執政的自民黨將修改和平憲法、為日本軍事鬆綁作為重要政治目標。日美聯合聲明中渲染“中國威脅”，寫入日本“強化自我防衞能力的決心”，有利於自民黨實現目標。
菅義偉面臨今年9月的自民黨總裁改選和10月的眾議院任期到期，其首要任務是連任總裁併帶領自民黨取得眾議院大選勝利。當前日本新冠疫情嚴重，東京奧運會面臨很大不確定性，民眾對菅義偉政府普遍不滿，因此菅義偉政府試圖以外交提振支持率。
有損自身利益
專家指出，日本配合美國遏華，將面臨嚴重後果。
從經濟上看，中日經濟合作可能會受到政治關係影響，日本的經濟發展也會受到衝擊。中國是日本最大貿易伙伴，且已超過美國成為日本最大出口市場。2020年，許多日本企業在新冠疫情下仍能維持盈利，很大程度上是依靠中國市場的強勁復甦。日本國內高齡少子化問題嚴重，內部發展動力不足，又遭受新冠疫情打擊，中國才是未來日本經濟繼續成長的關鍵所在。
4月23日，人們佩戴口罩在日本東京搭乘地鐵。新華社/法新
在安全上，日本與美國及其盟友夥伴不斷加強軍事勾連，企圖以此“威懾”中國。但中國在國家核心利益問題上沒有後退餘地，日方這種行為只會嚴重危害地區穩定。
從歷史上來看，美國並不會為了日本的利益而犧牲自己的利益。從上世紀八十年代的《廣場協議》和對日本家電、半導體等產業的打壓，到特朗普時期逼迫日本放開農產品市場，日本沒少吃美國的虧。有日媒擔心，美國現在給足日本面子，將來肯定會讓日本付出代價，比如在駐日美軍軍費、貿易問題上繼續逼迫日本讓步。
在菅義偉政府迫切需要解決的疫苗問題上，美方目前並未給予關照。據日媒報道，日本疫苗接種率不到總人口的1%，大幅落後於其他發達國家。菅義偉在訪美期間曾與美國輝瑞公司負責人通電話，日本政府隨後聲稱輝瑞同意增加對日疫苗供應量。但日本在野黨指責菅義偉政府欺騙民眾，因為輝瑞尚未與日方簽訂疫苗供應合同。
監製：包爾文 閆珺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