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2018年槍擊案倖存者:“白人至上主義”植根於美國社會

  美國紐約州布法羅市一家超市當地時間5月14日發生槍擊事件,造成10人死亡、3人受傷。在中槍的13人中,11人為非洲裔,2人為白人。這是今年以來美國發生的最嚴重槍擊事件,不但再次敲響了美國槍支暴力氾濫的警鐘,也暴露了美國國內白色恐怖主義這顆“毒瘤”。嫌疑人金德倫在“犯罪宣言”中反覆引用在白人至上主義羣體中廣為盛行的“大替代理論”。相信這一論調的人宣稱,“美國白人正在被非白人移民‘替代’”。為什麼“大替代理論”會吸引美國白人,特別是年輕人?美國的槍支暴力會越來越嚴重嗎?2018年美國帕克蘭槍擊案的目擊者和倖存者瑞安·戴奇,向《環球時報》記者講述了他的看法。  
美國2018年槍擊案倖存者:“白人至上主義”植根於美國社會
  2018年美國帕克蘭槍擊案的目擊者和倖存者瑞安·戴奇  2018年2月14日,佛羅里達州南部帕克蘭市一所高中發生槍擊案,造成17人死亡、17人受傷。當時在這所高中就讀的戴奇在案發時躲在衣櫥裏,偷偷拍下案發經過。四年後的今天,他説,那次槍擊案的陰影一直跟隨着他。他認為白人至上主義植根於美國社會,儘管拜登總統稱要“修復美國的靈魂”,但並沒有採取足夠的措施來真正平息白人至上主義。  環球時報:作為2018年帕克蘭槍擊案的倖存者,那段經歷對你日後的生活產生了什麼影響?  戴奇:那是一次非常艱難的經歷。和許多經歷過並倖存下來的人一樣,我還沒有完全走出這個陰影。帕克蘭被認為是佛羅里達州近十年來最安全的城市。當我意識到槍擊案也會在這樣的地方發生,真的改變了我整個人生的進程。  我患有抑鬱症、焦慮症和創傷後應激障礙,這不僅是槍擊事件的直接結果,也是我之後參與控槍運動的結果。我見到了那些遭受痛苦的人,失去親人的人,被槍射中的人,其中一些人永遠殘疾了。與這些人見面並交談是非常沉重的經歷。特別是對於像我這樣認為自己對他人擁有同情心的人,這些讓人心情非常沉重。  環球時報:布法羅市槍擊案的槍手是“大替代理論”的擁躉。你怎麼看?  戴奇:這個説法不僅可笑、荒謬,而且倒退。當採取這種暴力極端時,這是非常危險的,人們實際上會自行地、系統地謀殺他人。的確,在美國,白人的孩子越來越少,但這並不意味着“替代”。人們並沒有主動去導致這種局面。這不是針對白人的鬥爭。白人不是受害者。  但那些將自己視為受害者的人接受了這種恐懼。而恐懼被用來對人進行控制,尤其是在美國。我看到媒體利用恐懼讓人們以某種方式行事。通過福克斯新聞的塔克·卡爾森和肖恩·漢尼提(此二人為右翼色彩鮮明的主播),你會看到這些人對白人、尤其是年長白人制造恐懼。年輕白人也在關注,覺得自己格格不入,沒有歸屬感。  美國是一個白人至上主義的國家。我們的憲法是由奴隸主和白人至上主義者制定的。我們一直在堅持這些教義。這在很大程度上植根於我們的社會。這就是為什麼“替代論”這個想法有影響力,因為我們將自己定義為一個白人國家,儘管我不認同這一點。我知道,從一開始,印第安人就發揮了積極作用,非洲裔發揮了積極作用,來自世界各地的移民人口也在美國曆史中發揮了積極作用。  環球時報:在近年來美國許多大規模槍擊案中,槍手似乎較多集中在一個特定的人羣中——年輕的白人男性。有人將這種現象等同於白色恐怖,你同意嗎?  戴奇:這就是恐怖主義。我們喜歡進行區分,我經常看到恐怖主義僅僅被適用於穆斯林人羣。恐怖主義通常是利用恐懼、暴力來操縱民眾的行為,對民眾實施恐怖和暴力。  當你走進雜貨店並針對非洲裔美國人時,這就是恐怖主義,儘管總統説這是仇恨犯罪和白人至上的行為。這是我們必須徹底譴責的事情。我注意到一件事,無論是帕克蘭槍擊案還是布法羅槍擊案,這些白人至上主義者都能出現在法庭,他們的案子可以得到審理,並獲得大量國家資源來支持。此後他們可能會在監獄中度過一段時間,有時甚至在一定年限後就被釋放。而當肇事者是一個非白人時,警察往往會在現場就將他們殺死。這存在着明顯的雙重標準。  環球時報:你認為美國政客在緩解種族矛盾方面做得夠嗎?  戴奇:可悲的是,我認為美國政客們在加劇我們社會中的種族緊張方面做得更多,特別是共和黨將新冠病毒稱為“中國病毒”極大挑起了種族衝突。  這些政客利用了美國深處存在的種族緊張這個唾手可得的機會,因為我們是一個白人至上主義國家。無論是通過執法,還是立法,我們都在繼續實踐白人至上主義。白人至上主義一代又一代地延續和被再創造。我們的政客一直高舉這個旗幟。  這是我一直在與之抗爭的事情。但我現在看不到人們在形成共識。儘管拜登總統談論要“修復美國的靈魂”,但他並沒有採取足夠的措施來真正平息白人至上主義。真正解決它是美國面臨的一個根本問題。  環球時報:在當前的政治和社會氛圍下,你是否擔心美國的槍支暴力將越來越嚴重?  戴奇:總統的説辭聽起來很美。但他簽署的行政命令不足以真正解決這個問題。他沒有采取更多行動來確保參議院和眾議院就這些問題採取行動。  我認為槍支在美國扮演了重要的角色。美國是一個暴力和危險的社會,當你武裝一個暴力和危險的社會時,就會爆發更多的暴力和危險。這必須被加以制止。問題是,現在的政治氣候下,似乎有些人不想觸及這些問題。  環球時報:你支持常識性的涉槍械法律。在你看來,如何取得實質性進展?  戴奇:我們擁有能打100發子彈的武器,這種武器過於頻繁地被用來殺人。我們需要卸下白人至上主義者的武裝和濫用槍支者的武裝。可悲的是,許多警察正屬於這兩類人。執法的人在違法,但問責制並不存在。  大規模屠殺需要付出的代價還不夠昂貴。實施這些行為太容易了。必須提高他們的代價。而現在付出代價的人是死去的人,失去親人的人。我們需要將更多的人聚在一起,制止這些暴力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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