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李林童一起救人的樊倩。
首先衝上去救人的李林童。
11月17日12點15分左右,初冬雨後的泉城,山東大學附屬中學千佛山校區門前,等待接孩子放學的家長三五成羣聚在一起聊天。此刻,從齊魯醫院下班的山大2018級內分泌學碩士研究生李林童騎着電動車前往位於山大千佛山校區的宿舍,車把上掛着她剛取的外賣。就在這時,她的眼角餘光注意到,有人從一輛停着的電動車上緩緩倒下……
齊魯晚報·齊魯壹點
記者 徐玉芹
李林童第一個衝上去
李林童的第一反應是,是不是有人撞了她,但緊接着聽到有人大叫:“我沒有碰她,我沒有碰她……”
聽到喊聲,李林童趕緊停下車,走了過去。
“我的第一反應是想去檢查一下她是不是摔傷了。”
跌倒的是一位老年女性。“我拍了拍她,大聲叫‘醒醒!醒醒!’沒反應。”李林童説自己拍得比較用力,見對方沒有反應,就摸了她的頸動脈脈搏,有搏動。檢查了瞳孔,雙側瞳孔等大。檢查了呼吸狀況,發現老人舌頭緊緊咬在嘴唇位置,但還有胸廓起伏,“當時想着是不是癲癇或者低血糖。”
李林童一邊檢查,一邊跟旁邊的熱心大叔説:“趕緊打120,情況不太好。”
她又讓圍觀的人到山大附中去叫校醫,“帶個壓舌板出來”。李林童後來解釋説,讓校醫帶壓舌板,主要是防止窒息。
在大叔撥打120的同時,李林童密切關注老人的生命體徵。“我用手試了一下她穿的褲子,沒有尿失禁。”她還查看了對方的衣兜,沒有找到身份證、手機或降壓藥,也沒有其他提示病情的線索。
120打通了,李林童邊觀察情況邊接電話,如實描述了現場突發狀況,並回答了120的問題。
在等待120急救車期間,李林童繼續密切觀察老人的生命體徵,看脈搏、瞳孔……
大約一分鐘之後,老人嘴唇發紫,缺氧……
第二個上來的是樊倩
就在緊急之時,又過來一個女孩,“看樣子可能也是齊魯醫院的。”兩人來不及説話,快速打起配合。
李林童猜得沒錯,第二個跑過來的女孩叫樊倩,也是山大齊魯醫學人,也住在千佛山校區。
樊倩是山大齊魯醫院2019級眼科學碩士研究生,當天上午在醫院跟老師出門診。“那天中午從老師門診下來,正打算美滋滋吃個午飯,結果在千佛山校區北門鐵柵欄處見到一位奶奶躺在地上。”樊倩事後發了這樣一條朋友圈。
兩人來不及對話,便合力將老人體位擺正,嘗試清理並開放氣道、不斷判斷生命體徵變化。由於老人全程牙關緊咬舌體,開放氣道困難,且存在舌體被咬斷可能,兩人將老人的頭擺向一側後,用校醫送來的壓舌板儘可能保護她的舌體。但因氣道無法開放,老人的情況急轉直下。
在探及大媽鼻息漸弱、手指開始發紺之後,李林童開口跟樊倩説了第一句話——“把衣服打開,可能很快心臟驟停,需要搶救。”
“之前不認識李林童師姐。當時見到有人在查看躺在地上的病號,就跟着上去查看了。”樊倩説,雖然之前不認識李林童,但從當時的下班時間、相貌、手法,感覺應該是齊魯醫院的。
老師説“你們做得對”
“17日濟南剛剛下了一場雨,比較冷,老年人穿得比較多,有六七層。”樊倩告訴齊魯晚報·齊魯壹點記者。
情況緊急,兩人解開老人的層層衣物,一邊查看老人的生命體徵,一邊做好隨時按壓的準備。後來,老人雙側瞳孔明顯縮小,口唇及四肢末端紫紺不斷加重,自主呼吸持續未恢復且脈搏減弱。種種跡象標明,是時候做胸外按壓了。
兩個人交替按壓3到4個循環後,120趕到並接手急救,做心肺復甦,推腎上腺素後送往齊魯醫院急診。
直到救護車開走,兩個女孩抬頭看着對方,才算是正式交流。“一問,果然是師妹。”然後,兩人緊緊擁抱在一起。
回顧當時的場景,樊倩説自己感到有點後怕。“那是我第一次參與院前搶救,真是與死神爭分奪秒。”她説,後來從北門走回宿舍的路上,感覺背後出了一身汗,“心率加快,手腳都有點軟。”
樊倩隔了一天才給老師説,老師表示肯定,“覺得這是我能做出來的事兒。”但老師也提醒樊倩,下次衝上前去之前,要注意保護好自己。
當天,李林童提着涼透的外賣回到宿舍時,宿舍沒人,她邊吃飯邊仔細回想了整個過程,“還是有點後怕”。因為導師那個時間已經在門診上,她便打電話給上級大夫詳細説明了情況。上級大夫的話讓她感到安心:“不用擔心,你做了你該做的,就算有人有任何意見,整個齊魯醫院住院醫師支部還有整個齊魯醫院都會站在你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