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白宮首席科學顧問、白宮科學和技術政策辦公室主任埃裏克·蘭德(圖左)7日被爆違反工作場所政策,經常欺凌、貶低、侮辱下屬。白宮起初表示蘭德已道歉並保留其職位,但外界批評聲很大,最終蘭德黯然辭職,成為拜登就任後首名離任的內閣級官員。
據《紐約時報》7日報道,白宮新聞秘書普薩基當天早些時候説,在進行了徹底的調查後,白宮已經約談蘭德,直接向他表示他的行為是“不恰當的、需要糾正”,但暗示將允許蘭德留任。
7日晚些時候,普薩基在一份聲明中宣佈蘭德辭職。聲明説,“拜登總統今晚接受了蘭德的辭職信,並感謝他在擔任白宮科學和技術政策辦公室(OSTP)主任期間所做的對抗癌症、氣候變化、新冠疫情等工作。總統知道蘭德未來將繼續為科學界作出重要貢獻”。
蘭德在辭職信中説:“我對過去和現在同事的説話方式傷害了他們,對此我感到非常不安。為了實現共同的目標,我説的話以及我説這些話的方式有時會越界,對男女同事都不夠尊重……這是我的錯,也是我的責任。我將從中吸取教訓。我現在遞交辭呈,將在2月18日前完成有序的人事交接。”
最先報道對蘭德調查結果的美國政治新聞網7日稱,蘭德在跟着拜登進入白宮工作的第一年就被14名OSTP員工指控粗暴對待、隨意解僱下屬,營造出惡劣的工作環境,作風像“惡霸”。比如,蘭德會故意炫耀自己的專業知識,問下屬非其專業領域的問題,並在下屬答不出來時對其大聲呵斥,甚至在公開場合辱罵下屬,讓其在同事面前丟臉。
多數員工在投訴時只敢匿名投訴,擔心蘭德會報復他們。因為一些公開投訴的員工已經遭到了報復,他們被蘭德公開嘲諷、辱罵,有的甚至被降職和解僱。一些女性員工表示,她們常常因為不堪忍受蘭德的貶損和辱罵而流淚。
一名OSTP工作人員表示,蘭德的性格很像《化身博士》裏的男主人公,是典型的雙重人格,蘭德在見外部人員時熱情友善,對內則粗暴兇狠。
OSTP的法律總顧問雷切爾·華萊士女士也遭到了蘭德的無禮對待,她於去年9月向白宮人事辦公室投訴了蘭德,由此引發白宮方面重視,之後對此事進行了調查。根據白宮1月發佈的一份有關調查結果的簡報,調查得出結論:有可信的證據表明,蘭德與OSTP的領導層以及普通員工共事時“極不尊重人”。
蘭德的欺凌下屬行為給拜登政府帶來污點,因為官職級別高,蘭德的離職也是拜登的總統團隊迄今為止最引人注目的離職。此前,美國副總統哈里斯也被多名下屬投訴職場欺凌。
拜登在就職時曾作出承諾,在白宮職場欺凌問題上,他將採取“零容忍”政策。
然而,白宮原本打算保留蘭德的職位,對他的處罰是停職一週。這引發OSTP工作人員以及白宮其他僱員強烈不滿。有白宮僱員對政治新聞網表示,這個國家有很多才華橫溢的人,因此沒有什麼人的才華能夠獨特或是重要到他做什麼錯事都能被原諒的程度。
蘭德是數學家和生物學家,是麻省理工學院與哈佛大學聯合創辦的高水平基因組學研究中心——布羅德研究所的建所所長,也是人類基因組研究的領軍人物。據媒體報道,億萬富翁的捐款對於布羅德研究所至關重要,因此除了是科學家之外,蘭德還是個籌款能手。但是這也讓蘭德的社交圈不那麼幹淨。
拜登上任後提名蘭德為OSTP主任,並破天荒地把這一職位升為內閣級。這一提名的確認程序花了參議院好幾個月時間,因為需要查清蘭德與美國已故“性侵大亨”愛潑斯坦曾經會面的情況。
《華盛頓郵報報》8日稱,在蘭德辭職前,一些共和黨人指出拜登與蘭德存在“親密的私人關係”,因此拜登不願意解僱蘭德。蘭德曾在拜登成立的一家非營利組織董事會任職,該組織是拜登在副總統任期結束後創建的,專門研究癌症預防與治療。
辭職前蘭德一直在負責兩項對拜登至關重要的計劃。其中之一是重啓“抗癌登月計劃”。2015年,在46歲的大兒子博·拜登死於腦癌後,拜登在擔任副總統期間領導了這項計劃。另一項計劃是成立一個先進的研究機構,推動癌症、糖尿病、阿爾茨海默病和其他危及生命疾病的醫學治療取得突破。
《華盛頓郵報》還稱,儘管蘭德在科學界很有影響力,但是業內對他一直也有批評聲音,尤其是關於他對女性以及有色人種的歧視。據美聯社8日報道,在蘭德宣佈辭職後,美國科學促進會取消了對他在年度會議上發言的邀請。▲
本報駐美國特約記者 陳 翔 本報特約記者 王 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