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山祥拉着繩索去救人。陳衞國攝
天晴了!陽光透過五橋老街濃密的黃葛樹葉灑在地上。街上,黨員幹部、志願者、居民或有條不紊地進行着清淤,或將被洪水淹沒的物品拿到屋外曬曬。
香爐街深處,一個忙碌的“紅馬甲”來回穿梭,清淤、排查、看望受災羣眾……像陀螺一樣轉個不停。
他是百年老街守護人,他是疫情中的“帳篷書記”,也是洪流中的“潛水書記”--萬州區五橋街道香爐山社區黨支部書記傅山祥。16日的那場暴雨中,他翻山越嶺1個多小時,第一時間趕赴社區開展羣眾疏散、救援;他衝鋒在前潛入洪流,救出10餘名被困居民,自家魚塘和花草苗木被沖毀,損失嚴重,依然堅守崗位。
翻山 步行1小時趕赴防汛救災一線
傅山祥家住在陳家壩街道茂和村,平日裏上班開車不到5分鐘。可7月16日早上,他卻足足花了兩小時。
“這是最慢的一次,也是最急的一次!”回想起那日的情形,傅山祥因連日勞碌而沙啞的聲音顯得有些急促。
當天早上,天空像是撕裂了數條口子一般,滂沱雨水嘩嘩下個不停。幾乎一夜未眠的傅山祥望着大雨,眉頭緊鎖。突然間,一聲巨響傳來--他屋後山上的一口山塘決堤,渾濁泥漿夾雜着洪水如猛獸般衝下山坡,他家的魚塘被沖毀,一排排盆景植物也被洪水席捲而去。
但這些,他都顧不上。因為他心中牽掛着地處五橋河畔的香爐山社區,那個他守護多年,坐落在五橋百年老街的地方。疫情中,他以一頂帳篷為家,堅守社區數十日,被居民稱為“帳篷書記”。面對暴雨和洪水,他同樣要守着它、護着它。
來不及細想,也顧不上家裏的損失,他驅車沿着洪水漫溢的公路飛馳,往社區趕。剛駛出幾百米,他就聽到公路對面有人大聲呼救。
求助者是一位中年婦女,山洪來襲將她家一樓灌了半人深的積水,94歲的老母親被困。傅山祥二話不説,馬上下車趟過積水,將老人背到安全地帶後才繼續趕路。
暴雨依然在下,車輛的雨刮器幾乎不起作用,電話也不停地響起。他看不清也聽不清,心急如焚。可就在這時,山上衝下的泥石流還堵住了去路。
“沒辦法,只有步行,翻山過去。”傅山祥丟下車,捲起褲腿便往山上跑,一路上看到山上滾落的石頭、橫斜的樹枝,他更是擔憂社區居民的安危,便加快腳步。
足足步行了一個多小時,傅山祥終於在山腳搭上一輛摩托車,快速趕到社區。
此時,五橋河的水位正在快速上漲。時間緊,任務重,傅山祥和街道、社區幹部們合議:立即組織全部居民撤離!
“馬上離開家!”隨即,傅山祥扯着嗓子上街,挨家挨户上門通知。一棟樓接着一棟樓,一步台階接着一步台階,傅山祥全身濕透,雙腿發軟,可沒有停留1分鐘。
逆水 潛入洪流救出10餘名被困居民
河水猛漲的1個多小時裏,在傅山祥的指揮和身體力行下,老巷子裏的500多居民被緊急轉移到安全地帶。期間,他還先後將3個無法行動的居民背到居委會。
還沒來得及鬆口氣,傅山祥又聽到有人呼救:“香爐街臨河居民樓2樓樓梯口還站着1個老婆婆和一對母女,街面的洪水有1米多深,水流十分急,站都站不穩。”
“我去救他們!”傅山祥穿上救生衣,讓志願者找來繩索,一頭拴在公路行道樹上,一頭拴在自己腰上,跳進湍急的洪流,艱難地向街對面蹚過去,把受困的3人安全地轉移。
水還在上漲,救援還在繼續。紅星橋頭的樓房內,一對年邁的老人爬到走廊大喊救命。這老兩口住在4樓,一開始以為並不會這麼嚴重,直到看到見洪水漫過紅星橋才着急起來。
仍然沒有多想,傅山祥又第一個衝出來,爬上單元樓,先將老婆婆背上救援的消防車,轉身又將執意不給他添負擔的老爺爺牽過河。
此時,香爐街的水位已經淹沒一樓的所有門面,老樓房裏再次傳來呼救聲。原來是一名居住在三樓的中年婦女下了夜班後回家倒頭就睡,壓根沒聽到外面的動靜。醒過來時,才驚覺自己已經出不去了。
“水太深,加上又漫過了一樓,從樓梯間出來就必須憋氣。”傅山祥和2名救援人員商量後,率先一頭扎進水裏,游到樓梯口。接着,他爬上二樓緊急把門窗砸爛,將婦女從窗口接出,坐到兩名救援人員拿過來的竹板上。接着,傅山祥3人在水中憋着氣用頭頂起竹板,順利將婦女救到安全地帶。
攜風裹雨,逆洪前行。傅山祥數次潛入洪流中,先後救出10餘名被困羣眾。他的事蹟在香爐山社區廣為流傳,羣眾都親切地稱他為“潛水書記”。
堅守 家中損失嚴重仍連續戰鬥在一線
洪水退去當晚,傅山祥幾乎一夜沒閤眼。在暴雨和洪水中無懼無畏的他這時卻“害怕”了:雨還在下,洪水會不會反彈;老街的房子都被洪水浸泡過,居民會不會偷偷跑回來住……
於是,傅山祥抽空返回之前停車的地方將自己的車開過來,停在香爐街入口,紮在這裏,守在這裏。從那天起,他就一直沒有回過家,每天都只擠出時間在車裏眯上兩個小時,衣服、鞋襪濕了就找居民借來換上。
“傅書記真的不容易,自家的魚塘、花草苗木都遭了,那麼大的損失,他都不管不顧。”社區的居民感嘆。
組織社區黨員幹部、居民志願者進行清淤,協助維持現場的工作秩序,挨家挨户進行走訪,詳細登記居民、企業、商户的損失……這只是自洪水退去以來,傅山祥每天工作的一部分。
其實,在傅山祥的腳背上有一個拇指大的氣包,全身到處都有劃傷,一走路或是一碰着就痛得遭不住,但他始終沒吭一聲。
7月19日,晴。陽光照耀下的五橋老街,傅山祥依然在奔波,他沙啞的聲音不時從各個角落傳來,不動聽,卻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