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漢市公共法律服務中心工作人員來到辛奶奶家，瞭解情況。 長江日報記者夏晶 攝
長江日報大武漢客户端8月29日訊 “閉環”，這個起源於物理學，後被廣泛用於管理學的名詞，對於辛奶奶來説至今晦澀難懂。她不會想到，73歲的她會和這個時髦的詞發生聯繫。讓他們產生交集的是武漢市今年6月推出的法律援助市區通辦機制。
從申請法律援助到案件的最後執行，“承諾制”“市區通辦”成為打造法律援助閉環服務的關鍵節點。辛奶奶是武漢法律援助閉環服務的第一起案件當事人。
只跑一次，老人對這個規定將信將疑
2020年年初，家住江岸區的辛奶奶在集貿市場買菜時摔倒受傷，在後期醫療費與賠償問題上，老人與市場管理方協商數次未果。老人只得向社區反映求助，社區工作人員考慮到老人年事已高，家中又有子女卧病在牀，家庭條件相對困難，建議她申請法律援助。
“法律援助是麼東西啊，社區讓我直接去區公共法律服務中心，怕我記不住，跟我説了幾遍地址，説去了就有人管，我心裏直打鼓。”在接受長江日報記者採訪時，辛奶奶笑着説，當時心裏嘀咕了半天，實在沒底。
“我是個老觀念，想着求人辦事，不多跑幾趟那哪行。”讓她沒有想到的是，2020年7月27日，她到江岸區公共法律服務中心申請法律援助，當天就被受理了。
辛奶奶回憶説，工作人員問了家庭情況和案情後，讓她簽訂了法律援助經濟困難承諾書，當場指派了一名法援律師，現場幫她整理好訴訟材料。
老人至今還記得她和工作人員的一段對話：“辛奶奶，受理了，後面的事情就交給我們吧，您別擔心，在家等消息。”
“這就行了，我再不來了？”
“是的，您家只用跑一次，這是工作規定。”
老人對這個“只跑一次”的規定將信將疑。
承諾代替證明，今年已有2469名市民申請法援
2021年8月20日，我國首部《法律援助法》通過，該法明確，法律援助是國家建立的為經濟困難公民和符合法定條件的其他當事人無償提供法律諮詢、代理、刑事辯護等法律服務的制度，是公共法律服務體系的組成部分。
如何證明自己經濟困難，可以獲得法律援助？此前，需要申請人提供經濟困難證明。
據武漢市公共法律服務中心負責人楊博介紹，此前，申請人首先要到社區出具經濟困難證明，再到街道審核蓋章，公共法律服務中心審核通過後，才能提供法律援助。一來一去，羣眾要跑三趟。
今年，羣眾在申請法律援助時，無須提交經濟困難證明，在公共法律服務中心一次性告知申請的條件、範圍和要求後，申請人對其家庭困難狀況進行書面承諾，填寫《法律援助經濟困難承諾書》，就可以申請法律援助了。
這一變化始於今年1月29日，我市全面推行的法律援助經濟困難狀況承諾制。截至7月底，全市法律援助機構受理申請法律援助案件2469件，全部適用經濟困難狀況承諾制，無一承諾失實，為困難羣眾避免或挽回經濟損失數額3459萬餘元。
承諾書的真實性由公共法律服務中心工作人員事後核實。“我們多跑路，數據多跑路，工作方式變化是為了讓羣眾只跑一次。”楊博説。
在江岸區，這一規定在2020年初就開始試行，辛奶奶成了受益者，“我先是不相信，等了些時，等來了開庭通知我這才相信是真的”。
市區通辦，法律援助形成閉環服務
以前，法律援助是分級管理，羣眾可以就近在轄區申請法律援助。然而，一審後如果要上訴，申請人就需要到武漢市公共法律服務中心再次申請法律援助。從表面上看，羣眾在一起案件中確實只跑了一次，但從徹底解決羣眾訴求的角度來説，羣眾又要跑一次。
做事要有首尾，為羣眾服務要有擔當。今年6月，武漢市實行市區法援窗口通辦工作機制，解決了這一痛點。需要上訴的法律援助案件，由區直接轉到市公共法律服務中心，市中心接到申請後，指派法援律師對接，申請人無須到市中心再走一遍申請流程，真正實現了法律援助的閉環服務。
這不，一審判決結果下來了，一審法院認定辛奶奶的醫療費、後期治療費等各項損失共計49991.72元，認定被告市場管理方要對辛奶奶的損失承擔30%的責任，即14997.52元；其餘七成責任由辛奶奶自己承擔。辛奶奶對損失金額表示認可，但是對責任認定不服，表示要上訴。
老人心急，沒等兩天又跑到江岸區公共法律服務中心詢問。“不是讓您在家等嗎？我們已經為您轉辦這件事了。”工作人員讓老人別擔心。
“接到區裏的材料是在6月11日，6月15日我們就出具法律援助受理書、指派了律師。”武漢市公共法律服務中心工作人員周斌介紹，辛奶奶的案子，是武漢市法律援助開展市區通辦以來的首個案例。
6月15日下午2時，周斌和同事白學智、法援律師許娟和李晶趕到江岸區工農兵路附近一小區。誰知辛奶奶擔心周斌一行人找不到位置，早早地就在小區樓下守着了。
辛奶奶家住在一樓，木椅子上的油漆剝落了不少，斑斑點點的。一進屋，辛奶奶就忙着倒水。“這熱的天，還讓你們跑，真是不好意思。”周斌雙手接過老人遞來的水：“今天律師上門，我們一起溝通好。”
電風扇咿呀地不停轉，室內仍然有些悶熱。幾個小時後，訴訟狀寫好了。
“您就在家等，隨時電話溝通或者我們上門。”臨走時，李晶叮囑老人，不用再跑了，工作他們來做。
7月28日，辛奶奶上訴一案在武漢市中級人民法院開庭，李晶和許娟作為法援律師出庭。
“辛奶奶，我到您這裏來，再溝通一下案情和證人出庭的情況。”8月27日上午11時，李晶給辛奶奶打來電話。“她很耐得煩，我説到她辦公室去談，讓她不跑，但她總説工作他們來做，這是工作規定，要閉環服務。”採訪中，老人對長江日報記者説：“這個閉環是麼意思我到現在也沒搞清楚，我只曉得這個閉環好。”
據武漢市司法局公法處相關負責人田建春透露，目前全國只有上海、西安、青島等少部分城市試行了法律援助市區通辦。
（長江日報記者鄧進 夏晶 通訊員賀玲）
【編輯：丁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