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會成為第五個直轄市? 2015.8.24日

  [導語]據社會科學報報道,國家行政學院課題組發佈報告表示,應首先考慮在一些雙中心的省(區)設直轄市,例如青島和濟南、大連和瀋陽、廣州和深圳等。

  每個大城市都有一個直轄夢。曾有媒體梳理,自1997年重慶變成直轄市以來,至少有十個左右城市曾傳出直轄的消息,包括深圳、南京、西安、青島、武漢、廈門、大連……誰是第五座直轄市,成為官方、民間共同感興趣的八卦。

  ●現有的四個直轄市是怎麼來的?

  直轄市,即“直接由中央政府所管轄、建制的都市”。該概念首先源自於1930年中華民國的《市組織法》,稱為院轄市。國民政府統治大陸期間,以人口達100萬人為基準,全國總共有十二個“行政院”直轄市,分別為:首都南京、陪都重慶,上海、漢口、青島、大連、瀋陽、哈爾濱、西安、北平、天津、廣州。

  建國初期,中國的直轄市只多不少,最高峯時有15個。分別是:北京、上海、天津、廣州、重慶、南京、瀋陽、鞍山、撫順、本溪、西安、武漢、旅大(大連)、長春、哈爾濱。僅遼寧一地就有5個直轄市。

  1954年,瀋陽、西安、武漢、重慶、廣州等11個直轄市皆降格為省轄市,只保留了北京、上海、重慶、天津4個直轄市。重慶和天津又先後失去了直轄市資格。直到1967年1月2日,天津從河北省分離,恢復直轄市。1997年6月18日,重慶從四川省分離,恢復直轄市。四個直轄市的格局一直保留至今。

  起初,北京、上海、天津三大直轄市的設立,主要考慮到建國初期的社會經濟發展狀況。當時的直轄市對中國的經濟發展舉足輕重。北京作為首都自不用説,上海和天津則是南北兩個經濟中心,建國時工商業底子最好。1949年上海工業總產值22.74億,全國第一,天津 6.84億,全國第二。

  重慶直轄則最初源於鄧小平的一句提議。據重慶市原副市長甘宇平回憶,1985年1月19日,當鄧小平在自己的故鄉四川走了一趟回到北京後,他對時任國務院副總理的李鵬説,四川太大,不便管理,“可考慮劃為兩個部分,一個以成都為中心,一個以重慶為中心。”

  據原國務院三峽工程建設委員會辦公室黨組書記蒲海清透露,中央考慮設立重慶直轄市的原因,主要是基於三個方面的考慮:

  一是四川省人口過多,1.1億多人,相當於英國和法國的人口總和;面積大,有57萬平方公里,管轄23個地級行政區、221個縣級行政區,是中國管轄縣級以上行政區域單位最多的省。我在四川當了11年副省長、副書記,還沒有把所有的縣走完。這次汶川大地震的震中汶川縣,我只到過縣城,其他地方都沒有去過。

  其次,是為了便於三峽工程建設的統籌管理。

  再者,重慶是長江上游最大的城市,成立直轄市可以充分發揮其中心城市的輻射作用。(《百年潮》2009年01期《我所知道的重慶成立直轄市經過》)

  北京十月文藝出版社2009年出版的紀實文學作品《一個人的國家記憶》則指出:三峽工程是催生重慶成為中央直轄市的關鍵。(2009年11月27日《解放日報》15版《重慶成為直轄市的決策過程》)

  ●增設直轄市的傳言年年有,但個個都被打臉

  “你希望你們的城市成為下一個直轄市嗎?”2004年,中國經濟週刊用電話分別採訪了深圳、蘇州、瀋陽、大連、青島、南京、武漢、西安、廣州等9個城市的居民,回答竟都是肯定的。

  民間的興奮並沒有得到回應。近年來,多個城市都有過“被直轄”的傳聞,但沒有一個被證實。

  據南方週末報道,2004年,廣州申辦亞運會期間,廣東省盛傳進行區劃調整,其中最誘人的消息便是廣州市將實現直轄。當時,同樣的傳言也發生在深圳。時任全國政協委員、深圳報業集團兼香港商報社社長黃揚略提交提案,建議從國家戰略出發,將深圳、東莞、惠州三市所轄行政區域合併,設立新的深圳直轄市。據説,一位國家行政學院教授透露,中央考慮增設直轄市,深圳正在積極運作。不過很快,深圳市政府官員否認了此事。

  到了2005年,輪到了鄭州市。在中部崛起的國家戰略背景之下,當地媒體細數升格直轄的可能性,坊間開始熱議。即便在官方闢謠之後,民間呼聲依然一浪高過一浪,一位河南大學的教授甚至直言,中部如沒有直轄市,將不利於全國區域發展戰略的均衡和“中部崛起”的推進。

  2010年,坊間盛傳西安成為第五個直轄市。甘肅省委機關報《甘肅日報》在一篇文章中引用專家觀點稱:“國家規劃的3個國際化中心城市中,就有西安,而且,西安已被確定為國家第五個直轄市。”西安市官方後來出面闢謠,“絕無可能”。

  2011年,南京“被直轄”;2014年6月,廈門“被直轄”,傳言直接導致6月20日當天廈門板塊個股直線上漲,多隻股票漲幅逾4%,廈門港務漲停。

  ●直轄的誘惑力為何這麼大?

  儘管普通市民並不準確地知道直轄對自己意味着什麼。但有一個淺顯的認識是,原來歸省裏管轄的城市改變為被中央管了,這就像官員獲得提拔一樣,城市直轄就類似於官員升官。

  直轄市雖然與省,自治區和特別行政區同為一級行政區,但是,目前北京,上海,天津,重慶四大直轄市的最高負責人,均為中央政治局委員,而除廣東等重要省份外,一般省的最高負責人,均為中央委員,直轄市在實際建制上比省級還要高半級。

  城市行政級別的提高,對官員來説,意味着仕途進步。中國綜合開發研究院研究員曲建認為:“從行政級別上來講,直轄意味着正省級待遇,目前為止,疑似直轄的城市基本上都是副省級和正廳局級,直轄之後,官員普遍可以升至少一級。”

  行政級別的提升,可以增大城市的自主權。

  一是在財政的收入和使用上。直轄之初,重慶感受到的最直接的好處就包括財政收入分配方式的變化。1996年8月17日,中央政府決定:直轄之後,原重慶上繳四川財政的1.8億元不用再繳,由中央財政直補給四川,同時另給重慶市增加補貼1.5億元,這樣重慶就直接增加了3.3億元財政收入。

  二是在行政審批權限上,中國的經濟管轄權、社會管理權是和行政級別密切相關的,實行層層上報制。如果直轄,就意味着脱省直接上報中央,不再受制於省政府。

  三在資源的傾斜上,比如在國家投資的項目上,直轄市能獲得遠比一個城市乃至省份更大的利益。目前,一些大型的中央級企業,幾乎全部落户於幾個直轄市。如北京,幾乎所有的央企均駐紮在此,上海除寶鋼外,還有數十家中央企業,天津有中石油,首鋼等150多家中央企業。

  一個直轄市對中心城市的發展、國家全盤統籌、區域經濟輻射力的影響,都毋庸置疑。對普通人來説,成為直轄市也有諸多好處。比如高考升學率的大幅提高。重慶升直後不再和四川省內其他城市爭搶錄取名額;北京、天津、上海的考生進入名校的機會最大,這3個直轄市的高考一本錄取率常年位列全國前三,2013年和2014均達到20%以上。直轄市的户口成了香餑餑。天津的開發商,長期以“擁有一個藍印户口,孩子即可享受天津市入學、高考分數線直降80分的優惠政策,在天津買房可以給您的子女一個美好的前途”為噱頭,售賣樓盤。

  ●誰是下一個直轄市?

  對於城市的發展而言,直轄並非萬能。陝西省政府參事張寶通認為天津就是一個失敗案例,“原本天津可以依靠河北巨大的腹地發展,但是,把天津直轄就等於把河北的龍頭直轄了,河北到現在沒有龍頭,石家莊根本當不了龍頭,而且也制約了天津的發展,也影響了河北的發展。”

  但民間的熱情絲毫不減。在民間的直轄市候補名單中,大部分是省會城市,它們承擔着省內巨大的GDP份額。但省會城市直轄的可能性比較小。

  據中國經營報分析,要想成為直轄市,經濟太弱、太強都不行,尤其是當該市佔全省比重越高的時候,這種阻力就越大。目前中西部省份中,由於市場化程度不高,絕大多數省份都只有一個核心,就是省會城市。省會城市集中了高等院校、科研單位、金融、商貿、交通、醫療、教育等優質資源,一旦直轄,數十年積累的資源就被省會城市部分人佔據,如武漢,該市GDP佔湖北省將近40%,税收佔比更高,並且還集中了幾十所本科院校。直轄後湖北其他城市都不具備成為省會的條件。西安等中西部城市亦是如此。

  不過設置直轄市,並不完全取決於經濟和社會因素,更大程度上取決於中央政府對一些特殊重大政治原因的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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