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一棵樹 編輯|淑為 圖片|均來自網絡
找到報紙,無比歡喜。貼心的故人一樣。拐過小巷,再看一眼那牆明豔的凌霄花,似乎它們已經連枝同氣一般。
花開得依然絢爛。林深時見鹿,巷淺時見你。較之以前,枝頭繁花疏落了不少,地上更多了一些落英的瘦紅和乾枯。所有靚麗的紅顏都在老去。一見如故,再見傾心,凌霄花不知不覺之中紅豔在心底,明媚在記憶深處。天空高遠,是十足飽滿的天晴,空氣爽脆,帶有芬芳的餘燼。風起,滿牆的葉子和花滾動着香熟的燦陽,風再起,昂揚的小喇叭似乎敲出了燦陽的亮響。此刻,我想靜靜地發一發呆,把初遇的驚豔再驚豔一次,把佇立的沉醉再沉醉一次,把滋生的仰慕再仰慕一次,甚至,把無聊,再無聊一次。
拿起報紙,輕移腳步,輕敲門扉。門內應聲相問:誰呀?我朗聲應答:家裏有人嗎?一句多餘的廢話。“你找誰呀?”,出來一個清清爽爽的青年女子。“不找誰”,又一句搭訕的廢話,“你家這花很漂亮”。花主人眼睛亮了起來,“這花能開很長時間”,掩飾不住遇到同好的欣喜。“我為你家花兒寫了一篇文章,發在一家日報上了”,她眼裏寫滿疑惑,開始了上上下下探尋的打量。是質疑更是不解,禮貌的微笑裏,盡是“告訴我這些做什麼”的多餘。“我知道打擾你很冒昧,從單位多拿了一份送你”,我把報紙遞到她手上,“這上面寫了你,花的主人”。“真的呀?謝謝,謝謝”,她歡喜地輕笑,倒向我連聲道謝,輕念出聲:“寧可食無肉,不可居無竹,無肉使人瘦,無竹使人俗”,可是,總有些人俗得與眾不同。比如眼前這架紅花出牆的凌霄花的主人…
“寫得真好,一直以為是龐嬸説的太陽花呢,不少鄰居從她家移栽了太陽花,不對,是你説的凌霄花,這也是從她家移來栽下的,看,也滿滿一牆了”,言語之中對她口裏的龐嬸滿是敬仰與欣賞。我心裏樂滋滋的,為她説的“真好”兩個字,雖然心下明白這兩個字更多的是一種禮貌的客套和尊重,但聽了就是抑制不住地開心。“哦,龐嬸是我老家的鄰居,一個很乾淨俊俏的老太太,原來是一家梆子劇團的台柱子,聽龐嬸説,龐叔喜歡這花,喜歡大白鵝,劇團蕭條,龐叔走後龐嬸就一個人回了老家,種花養鵝,清簡度日,很多年了。她家的三面牆都是這太陽花。”不知這背後還有比詩還詩的浪漫,比遠方還遠的思念。感動。這次,真是冒昧對了。
“你等一下”,她轉身回屋,手裏提着兩串滴着珍珠的葡萄,“剛洗好的,謝謝你”,我推辭着,客套着,快樂着,最終卻之不恭地接過一串。葡萄很甜,很甜。仰頭望一望她口裏的這滿牆的紅太陽,心裏默唸着小嬋老師的幾句話,感慨無限,思緒萬千:
我想我能原諒這些九月的孤獨,像原諒夏天倏忽而逝,像原諒凋零與別離——我們的一生像光,也許只是綻放給一直向前的自己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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