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老服務豈能是一筆“糊塗賬”

江蘇南京現有721家社區居家養老服務中心，承接了政府購買的“五助”(助餐、助浴、助醫、助潔、助急)服務，用家門口的關懷打通為老服務“最後一公里”。然而日前，有市民舉報稱，南京近華社區和家居家養老服務中心在服務枱賬上作假。據媒體調查，該中心一些台賬存在代替簽名現象。對此，雨花台區民政系統工作人員表示，他們會開展對該社會組織的核查，以確認是否存在刷數據現象。

該養老服務中心的台賬顯示，藥物喂服、爬樓機、助浴等不少項目都有數十名老人接受服務，台賬上有老人的身份信息，有些還有手機號碼。不過，台賬上一些簽名幾乎是同一筆跡，更為重要的是，在記者電話核實的過程中，有些被登記了信息的老人否認接受過相關服務。

對此，該養老服務中心負責人表示：“我們的數據，不敢説百分之百真實，但説我們大部分造假也是不可能的。”據這位負責人解釋，台賬與補貼沒有關係，只是他們自己用來備案的。這樣的解釋顯然站不住腳。無論台賬與補貼是否有關係，“百分之百真實”都是對台賬最基本的要求。如果台賬與補貼有關，數據注水毫無疑問涉嫌騙取補貼；即使台賬與補貼無關，自欺欺人的“備案”又有什麼實際意義呢？

實際情況是，根據南京市民政局頒發的《2017版居家養老服務中心標準》，社區居家養老服務中心的補貼確實是按照服務人次來發放的。以此為背景，台賬中每一個無中生有的服務數字，都意味着政府補貼的跑冒滴漏。

不過，從某種角度來看，該養老服務中心的“注水”似乎也可以被理解。其負責人表示：“很多老年人認為刷助老卡是扣他們錢，有顧慮，我們也不強制要求刷卡。我們做活動時為老人免費理髮、修腳，還經常發東西。實際一年我們在金葉花園(助老服務)要貼好幾萬塊。”由此不難看出，這家養老中心內部的管理混亂，一方面是因為他們對接受服務的老人要網開一面，不做刷卡要求；另一方面是試圖通過數據“注水”的方式來彌補損失。這樣一筆“糊塗賬”，無論對於養老中心的運營，還是對於公共服務的開展，顯然都是一種傷害和破壞。

在居家養老仍為主要養老方式的當下，社區養老服務機構的重要作用無需贅言。由政府提供基本的公共服務，基層社區提供的公益服務，社會機構提供的專業化養老服務，不僅代表着很多老年人的心聲，同時也對應着龐大的社會需求。為了讓財政補貼的每一分錢都“花在刀刃上”，社區養老機構的內部管理必須更加科學化、準確化，既不應該出現“糊塗賬”，更不應該任憑養老機構自説自話。

值得肯定的是，雖然此事看起來並不大，南京市民政部門依然予以了足夠的重視。除了表示嚴加核查之外，南京民政部門表示，準備要求除了掃老人手中的二維碼，還必須附圖片以及音頻，以此來確定是否提供服務並實時獲取老人的評價。在南京市鼓樓區，已經考慮採用刷臉技術來鎖定每一次服務記錄的真實性。通過技術升級與動態管理將養老服務精確到每一個受助者，這不僅是重要的，而且是必須的。

對於社區養老來説，政府補貼的終極指向是需要幫扶的老人，而不是提供幫扶的養老機構。只有將實際受助老人當作補貼目標，才能引導養老機構真正關注老年人的需求，而不是僅關注如何獲取補貼。(趙志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