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戴高樂機場到達旅店時已經是法國晚上七點多鐘,如果在國內這時已經是凌晨兩點,正在夢鄉里,而我們還沒有吃晚餐。還好在飛機上供應了點心充飢,因此倒也不覺得很餓,於是稍事整理後才下樓去找餐館,順便逛逛巴黎的夜市。
聖丹尼凱旋門、阿樂提旅店、聖丹尼郊區街的方位
阿樂提旅店的樓下就是聖丹尼郊區街(Rue du Faubourg Saint-Denis)是巴黎第十區的一條街道,從北向南縱貫該區,從聖丹尼門並經過巴黎北站。屬於巴黎第十區,為老城區。第十區以住家居多,中小型酒店也多,是有名的紅燈區;區域內還有劇院、教堂、醫院等,還建有北站及東站兩大火車站。據説此區治安較差,常有遊客受到扒手之害。
聖但尼郊區街不大,人行道也窄,街上商鋪也很多,這些利用一樓臨街房間作商鋪的小門面一間挨着一間,有時裝店、鞋店、藥店、肉鋪和超市等等,雖然雨後的街上濕漉漉的,但燈火輝煌、人來人往的很熱鬧。街上餐館最多,土耳其風味館就有五、六家,好些餐館居然搭個棚子把餐桌擺到了人行道上,和國內一樣都喜歡佔道經營。天氣雖然冷還飄着小雨,但法國人就圍坐在餐館門前的棚子裏興高采烈的喝着酒,這情這景和我們國內的大排檔似乎沒什麼兩樣。
法國人圍坐在佔道經營的棚子裏喝酒
我們沿着這條小街往裏走,想找一家清靜的餐館就餐,順便也看看街景。我發現街上的一些店前安裝有立在街邊噴熱風的柱形取暖設備,只要從旁邊經過就會有一股暖風拂面而來,這些豎在室外的制熱設施每天要消耗不少能源吧?不知道是商店安裝的還是政府提供的福利。在街上轉了一圈後還是選擇在一家土耳其風味館裏吃了到達巴黎後的第一餐,每份7-10歐元不等,相當於國內的快餐,主食麪包片和國內的米飯一樣隨便吃不加錢,但是那些放了奶油炒的飯黏黏糊糊的一點都不合味口,一盤食物只吃了一半,啤酒則喝完了。
到達巴黎的第一餐
我注意到這條小街上的黑人很多,男的大都瘦高,個子一般在一米八左右,不但比我高多了,也比法國白人高些。街上的黑人男青年總是獨自一人揹着個雙肩包在行色匆匆的走着,而黑人女青年則是三三兩兩的相伴而行。這條聖但尼郊區街有很多窄小的巷子,出於好奇,我們走進小巷想看個究竟,發現這些巷子大都是居民區,清潔乾淨,房屋建築大都整齊劃一,不像國內的小街小巷違章建築到處都是,整條街雜亂無章。這些巷子裏沒有商鋪,靜悄悄的,在晦暗不明的晚上顯得有些陰森、詭異,偶爾會有一些獨行的黑人男青年走過。由於收到過中國駐法使館發出的安全短信,當這些黑人男青年從你身邊經過時潛意識裏就會產生一股不安全感,這些小巷不逛也罷。
黑人青年在街頭遊蕩
我還注意到在這條小街上沒有一家店主是黑人,黑人大都是站在店門負責拉客或者充當售貨員,也沒有看見白人與黑人共餐喝酒的,看來人以類聚、物以羣分,即使在民主如法國的文明國家也是有族羣之分,這似乎是一條天然的鴻溝,不是貼上一個民主、文明的標籤就可以消弭的。
為什麼法國有這麼多的黑人,這與法國的歷史有關,而且和拿破崙有直接關係。1789年法國大革命造成了法國社會的巨大變革,同時也讓統治者意識到數量龐大的百姓會給政權造成極大的威脅,因此,從那時起,他們便採取各種手段抑制人口的增長。在拿破崙時期頒佈的《拿破崙法典》就規定,一個家庭如果擁有許多子女,該家庭的財產就必須被分割成許多份。誰都不希望自己的財產被過分瓜分,而法國人素來浪漫,少生或不生孩子就成了一股社會風潮,在這種背景下,短短數十年裏,法國人口增長率便降到了歷史的最低點。當年拿破崙為法國開疆拓土,四處征戰,其結果就是損失了大量人口,當時被法國佔領的非洲國家很多黑人都會説法語,於是就想到了向非洲募集黑人士兵。到了一、二戰時期,法國損失的人口就更多,募集黑人士兵參戰就是必然的選擇,隨着大量黑人士兵在法國逐步紮根,法國也就出現了越來越多的黑人。據不完全統計,法國現有黑人200多萬,約佔法國人口的3.5%,在巴黎這一數字已達到10%,因此在街上看到眾多的黑人就不奇怪了。
聖但尼郊區街的入口似乎是一個垃圾中轉站,清潔工是一色的黑人,他們把收集來的垃圾桶都堆放在凱旋門下的街口,然後裝車外運,這些橫七豎八的垃圾桶把本來就窄的街道佔了一大半,掉落的垃圾混在泥水裏更顯得泥濘不堪。旁邊就是佔道經營的餐館,那些在棚子裏圍着餐桌坐的法國人似乎對身邊的垃圾桶毫無察覺,仍然忘情的喝着酒。我本想把這些黑人的勞動場面拍張照片,但兒子給予了制止,他説,人家黑人也是有自尊的,如果給黑人發現了可能會有不良的糾紛,想想也是,只好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