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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受生意夥伴之邀到葡萄牙考察,途經迪拜卻神秘失蹤。一個多月後,南京的駱先生再次獲得父親的消息,卻是迪拜警方告訴他的不幸噩耗:他父親的遺體在距離迪拜400公里的阿布扎比沙漠中被發現,涉嫌殺害他父親的竟然是當初發出邀請的生意夥伴。今日,紫牛新聞記者聯繫了在迪拜的駱先生和當地警方。
失蹤一個月的父親,遺體出現在異國沙漠
今年8月初,在迪拜轉機順便旅遊的南京商人老駱給家人發來消息,説自己護照丟了滯留在當地,正想辦法試圖回國。幾天後老駱又告訴家人稱,想通過偷渡泰國的方式轉道回國。覺得父親的處理方式很不靠譜,兒子駱先生試圖勸阻,但就此與父親失去聯繫。而他很快就接到了自稱泰國警方的消息,對方稱老駱在泰國被捕,需要用300萬人民幣贖人。駱先生一家立刻報警並飛往泰國,但是經當地警方確認,老駱並沒有入境。
駱先生隨後向阿聯酋警方報案,9月16日當地警方告訴他,老駱在8月5日即到達迪拜的第二天就已經遇害。同行的生意合夥人徐某(女)等4人有高度嫌疑,而老駱微信和銀行卡中的數十萬元已經被轉出。根據迪拜警方的調查,嫌疑人一直通過微信冒充老駱聯繫家人,利用時間將錢轉出,並逃往澳大利亞。目前四名嫌疑人已經被澳警方引渡至迪拜,警方在距離迪拜400公里的阿布扎比沙漠中找到了老駱的遺體,目前案件仍在調查中。
“護照丟失”讓他在迪拜滯留
駱先生告訴紫牛新聞記者,父親於8月4日到達阿聯酋迪拜,這次旅程是受生意合夥人徐某之邀,前往葡萄牙考察項目,家人和徐某認識多年也都比較放心。6日晚他收到父親的微信消息,詢問如何調高支付寶的單次刷卡限額。“隨後我又接到父親微信上的消息,説護照在迪拜弄丟了,當地警方態度差、效率低不給辦,大使館也沒辦法。我告訴他丟護照的事情很常見,開出證明辦旅行證就可以回國了,不過他在微信裏一直稱沒法辦理,並且不能語音只能打字。”駱先生當時覺得有些蹊蹺,但是搜索了當地規定,確實有不能語音的説法,也就沒放在心上。而後來當他到了阿聯酋才知道,當地只有規定不能視頻或語音連線通話,並無不能發送語音的規定。
嫌疑人
假扮老駱與老駱家人的聯絡
隨後的幾天,老駱的微信一直保持着聯繫,時不時抱怨當地警察效率低,並在聊天中表示“當地黑下來的人很多,警察把他當成賣護照的了。”8月8日時,駱先生的母親接到與老駱同行的徐某電話,稱她已經率先回國,老駱仍在當地想辦法。“當時家人並沒有起疑,因為出去玩嘛,遇到點麻煩也正常,認識多年了也沒有在意。”於是一家人仍將精力放在老駱身上,希望幫他早點回國。而這番通話也是老駱家人與徐某的最後一次通話,後來再找她時這個號碼便已經失聯。
“泰國警察”索要贖金300萬
8月17日,駱先生的一位朋友正好出差去迪拜,他就和父親説將拜託朋友為他解決護照的問題。“這時候我爸在微信上和我們説,警方一直扣着他的丟失證明不給辦旅行證,他要通過當地人偷渡到泰國,再從泰國轉道回國,我和家人都表示堅決反對。不過他堅持稱沒問題,並説已經訂了當天11點的飛機。”
第二天,正在一家人開始為老駱擔心之時,他們卻收到了泰文名字的微信消息,説駱先生已經被限制了人身自由。“第一次是撥了語音電話給我母親,裏面放了一段電子合成音,自稱泰國皇家警 察,説你父親因為涉嫌攜帶毒品進入泰國被抓,但是此事可以私了,需要人民幣300萬,我母親很害怕就把電話掛了。”紫牛新聞記者在駱先生出示的聊天記錄中看到,對方不斷提出要求,並寫道“人民幣300或美金45或紐西蘭幣60”“語音驗收後會告訴你中國賬户,5萬一次實時入賬,首付款到賬後請告知尾款交付時間,會通知您收貨地點”
突然收到微信説綁架了老駱,勒索300萬贖金
“我們一直要求先看人,但是對方一直不予理睬。”這時駱先生一家意識到情況可能很糟,立即向國內警方報警,並準備前往泰國。8月22日,駱先生和母親及親屬分別從新西蘭和南京出發,飛到泰國機場匯合。呆了一整天后,泰國警方通過錄像以及信息核對,確認老駱並沒有從泰國入境,拿到信息後家人才確認老駱並非被綁架,駱先生立即前往迪拜報警。
微信和卡里資金被轉到徐某澳洲賬户
在迪拜報警後,當地警方非常重視,成立了專案組來進行調查。而此時老駱在國內的家人也通過登錄他的賬户發現,裏面的錢已經被轉走了幾十萬。“我們後來粗略算了下,微信裏分四次轉走了16萬5,警方那邊看到的支付寶每天轉走5萬,因為上限就這麼多,轉了好幾天。所有的錢加在一起大約60到70萬,這些錢無論是從微信還是銀行轉走的,都被警方發現進入了澳洲,並且進入了徐某澳洲賬户的名下。”
迪拜警察局
駱先生告訴紫牛新聞記者,父親老駱與徐某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一起從事奶粉貿易。“我父親之前做進口益生菌之類的保健品生意,有着多年的經驗,徐某經別人介紹找到他希望能一起做。”紫牛新聞記者瞭解到 ,駱先生具體負責市場營銷,生意中並不出資,也不拿工資,徐某答應分他一些股份。而經營了兩年多後,生意並沒有做大,徐某表示也無力繼續投資,並一直對老駱表示很感激他的幫助。
“今年初徐某就提出請我爸出國旅遊,這次徐某又提出邀請他去葡萄牙考察一個新項目順便旅遊,這才成行。”駱先生回憶,“當時她的説法是為了感謝我父親對於公司的貢獻,也希望他能為項目把把關。這次旅行全是徐某出資,迪拜的所有行程,也是她兒子前後安排。我爸雖然東奔西走過很多國家,坐空客A380還是頭一次,所以這次他們乘機前往迪拜,他還很興奮地發了朋友圈。”
遇害前受到拷打,問出密碼轉賬
“偵破過程中迪拜警方並沒有告訴我們多少情況,只是經常詢問我一些信息,比如在國內被轉了多少錢,從哪裏轉走的,銀行卡號碼等等。還要去了父親最新的照片以及病史。9月16日時,迪拜警方聯繫我説,你最好來迪拜一趟,越快越好。”當駱先生趕到迪拜後,當地的警察總署署長告訴他,經他們調查老駱8月5日時就已經遇害,嫌疑人在車內將他毆打致死,警方在距離迪拜400公里外的沙漠裏找到了老駱的遺體。
此時駱先生才知道,徐某和她的兒子被警方認為是殺害老駱的嫌疑人,父親遇害前遭受了拷打,對方拷問出了微信密碼和銀行卡等一系列支付信息。“他們通過假裝我爸和我們聊天,來穩住我們,爭取時間轉移財產,回國後便動身前往澳大利亞,警方還告訴我們徐某目前正在申請澳大利亞綠卡。”駱先生告訴記者,迪拜和中國警方都查出了錢的流向,迪拜警方立刻發出了國際通緝令,和澳洲警方合作在悉尼控制住了四名嫌疑人,並送上飛往迪拜的飛機。據迪拜警方消息,嫌疑人帶着警察在迪拜400公里外,靠近阿布扎比的沙漠裏找到並指認了老駱的遺體。
親屬希望將嫌疑人引渡回國受審
根據迪拜警方説法,四名嫌疑人除了徐某和她的兒子,另兩人身份還有待確認,四人都持中國護照。目前,駱先生仍在迪拜處理案件的相關事宜,當地警方告訴他,由於遺體發現的地點在阿聯酋的另一個酋長國阿布扎比附近,兩地警方需要進行一些手續上的交接,並且進行法醫檢驗採集DNA再做核對。 ? ?
按照當地的法律,由於事情發生在阿聯酋,四名嫌疑人將在當地受審,而駱先生一家則希望能將嫌疑人引渡到國內進行審判。紫牛新聞記者也從國內警方處瞭解到,駱先生一家在赴泰國前已經在南京報警,警方目前也在與阿聯酋當地警察局溝通案情,希望獲得更多信息。駱先生表示,當地總領事告訴他,這個案件想要引渡回國目前還有一定困難,目前他們仍在做進一步的努力,他也希望能從國內的公安和外交部門處得到幫助。
迪拜當地媒體報道:中國遊客在當地遭到謀殺
紫牛新聞記者今日聯繫上了迪拜警方負責此案件的拉什德(音譯)警官,不過由於口音的關係溝通比較困難。不過紫牛新聞記者在迪拜海灣新聞網上看到關於該事件的新聞,新聞中迪拜政府官員19日表示,當地警方找到一名失蹤中國遊客,他遭到謀殺後,屍體被埋在沙漠中。
迪拜總警長阿卜杜拉·哈利法·艾爾·梅里少將説,這名中國遊客來到迪拜後失蹤,警方逮捕了4名嫌疑人,其中包括一名47歲的女子和她的兒子,以及另外兩個人,他們與受害人可能存在財務等糾紛。
嫌疑人
“這位55歲的旅客抵達迪拜,但是他的家人擔心他已失蹤。我們發現這個男人在阿聯酋沒有親戚朋友。”迪拜助理總警長曼蘇里少將説。
警方調查發現,那名47歲的女子與其29歲的兒子與受害人同一天來到迪拜,他們都來自中國。受害人一到迪拜國際機場,就被拖進一輛汽車裏,然後被打死。
“在我們得知有人失蹤之前,他們離開了迪拜。然而,我們在沙漠中發現了受害人的屍體,並有消息稱該女子與受害者之間存在財務糾紛,”曼蘇里少將補充説。
警方發現,受害者的信用卡在歐洲國家被人用過,在他失蹤後從他的賬户中提取了20萬迪拉姆(約合36萬元人民幣)。
轉賬記錄
迪拜警方刑事調查處負責人表示,他們發出國際通緝令,之後這4名嫌犯被捕,最近被移交給迪拜。
“我們審訊了嫌疑犯,他們承認自己曾經來過我國,並欺騙受害者與他們一道,之後將其殺死。”傑克爾説。
他們把受害人的屍體在車裏藏了兩天,然後埋到沙漠中。後來他們帶領警方找到埋藏屍體的地方。
延伸:嫌疑人註冊公司在徐州,地址錯誤
資料照片中的信息顯示,徐某的身份被表述為“某品牌(此處名稱已隱去)奶粉總經銷、江蘇漢東董事長“”。紫牛新聞記者今日通過工商部門查詢發現,徐某某在徐州工商部門登記的信息顯示:企業名稱為江蘇漢東商貿有限公司,成立時間為2013年10月14日,登記狀態為存續(在營、開業、在冊),登記類型為有限責任公司(自然人獨資),法定代表人是徐某某本人。企業的經營範圍主要為“預包裝食品、乳製品的批發與零售;日用品、服裝、化妝品等銷售;自營和甙類各類商品與技術的進出口業務”。企業住所為:徐州市解放南路東側金山路南側某寫字樓4幢919室。值得一提的是,2016年3月23日,該企業曾有過一次信息變更,變更事項主要是:企業類型從“有限責任公司(自然人投資或控股)”變更為“有限責任公司(自然人獨資)”,股東變更從“徐某某、徐曙光”變更為“徐某某”。
被指漢東公司辦公地址實際為一家美容機構,
圖片為該機構門口店招
紫牛新聞記者今日下午趕到該處寫字樓,在登記地址的一處辦公樓前,記者看到的是一家美容機構的店招。該機構的負責人告訴記者,她是從2015年通過中介租下該處房屋,此後一直經營美容業務,從沒有聽説過漢東公司或徐某某等信息。記者隨後從該處物業的房主處獲悉,他是在2013年才開始出租該處物業,截止到現在只有兩次出租記錄,一次是2013年將房屋出租給一家經營辦公桌椅的大學生創業團隊,兩年後,他又將物業租給目前的這家美容機構,他也從未聽説過徐某某及其公司相關信息。房主表示,該處物業建築面積大概在50平方米左右,“要是真的是一家規模不小的商貿公司,這點辦公面積哪夠用?”該處物業所在寫字樓的管理人員表示,寫字樓正式對外招租入駐也就5、6年時間,他們從沒有聽説過有名為“漢東”的企業入駐,也沒有聽説過徐某某這個人。
寫字樓門口標註的企業信息欄內,
並無“漢東”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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