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疫情影響,高度依賴線下門店體驗的奢侈品行業遭到巨大沖擊。一些奢侈品品牌為防止庫存積壓,轉而發力線上,以直播 打折促銷等模式吸引消費者,謀求新突破,這樣的突破性嘗試值得肯定。當然,新營銷模式在得到認可的同時也會遭遇一些質疑,如何維護品牌形象需引起重視。
本報記者 陳 晴
如今,越來越多的奢侈品牌開始走近普通消費者。新冠肺炎疫情期間,奢侈品牌通過打折促銷、開通線上渠道、直播賣貨等方式拉近了與消費者的距離。那麼,直播賣貨、打折營銷會否破壞奢侈品牌的價值和格調?
打折促銷“接地氣”
受疫情影響,奢侈品線下門店銷售遭到巨大沖擊,一些奢侈品牌為了防止庫存積壓轉戰線上,在自有網站上開始打折銷售商品。投資研究機構伯恩斯坦(Bernstein)發佈的一份報告顯示,託德斯(Tod's)、華倫天奴(Valentino)是打折率最高的品牌。
值得一提的是,美國奢侈品百貨Neiman Marcus官網的二手愛馬仕(Hermès)鉑金包和凱莉包等經典款手袋突然出現在打折商品之列,折扣力度在9至7.5折之間不等。
而作為硬奢品品牌代表,百達斐麗(Patek Philippe)一直拒絕電商化和數字化營銷。但受疫情影響,百達翡麗日前也表示,將臨時允許其授權經銷商在網上出售百達翡麗品牌的鐘表產品,以渡過此次疫情難關。
中國商報記者在斯圖爾特·韋茨曼 (Stuart Weitzman) 天貓旗艦店看到,為了吸引消費者觀看直播,一款原價3200元的鞋子,在直播間下單隻要2500元。記者注意到,目前該款產品已經出現斷碼現象。
一向高冷的奢侈品牌紛紛進行打折促銷,這讓大眾有了更多機會接觸它們。不可否認,對於普通消費者來説,奢侈品在專櫃的售價還是比較高的,而這高昂的價格並不在大眾接受範圍內。與之相比,一些奧特萊斯專供款產品更受普通消費者追捧。
近日,在天津佛羅倫薩小鎮古馳(Gucci)奧萊店裏,中國商報記者就發現一款售價為6700元的奧特萊斯款風琴包廣受消費者青睞。到店消費的張小姐告訴記者,正價店任何一款包的價格都要上萬元,對於工薪階層來説,花幾千元買款大牌包還是比較划算的。
發力線上謀突破
受疫情的影響,線下渠道發展受阻,因此,奢侈品品牌頻頻觸網,以期能夠進一步拉近與消費者的距離。
比如,近期2020秋冬巴黎時裝週在法國開幕,伊夫聖羅蘭(Yves Saint Laurent)在抖音平台進行了獨家直播,讓平台用户感受到一場別開生面的潮流秀場;路易威登(Louis Vuitton)則聯手小紅書開啓奢侈品牌的第一場直播賣貨。數據顯示,短短一個小時,觀看量就達到1.5萬,互動值更是高達625.9萬。
中國奢侈品聯盟榮譽顧問張培英在接受中國商報記者採訪時表示,奢侈品牌突破固有的營銷模式,通過渠道的線上化、營銷方式的數字化來加強與消費者之間的互動與聯繫,這種突破性嘗試值得肯定。
然而,新營銷模式在得到認可的同時也會遭遇一些質疑。在路易威登的直播中,由於直播間佈置簡陋,與品牌調性不搭,被觀眾羣嘲“一股塑料味”“看起來像地攤兒貨”。
如何維護品牌形象
作為一種身份的象徵,奢侈品的“功能性”價值在其價格中佔比較低,更重要的是滿足人們感官上的愉悦。奢侈品打折促銷、推出低價款、直播賣貨,原本無可厚非,但是如果丟失掉與生俱來的高級感,那麼品牌溢價將蕩然無存,奢侈品還會“值錢”嗎?如果奢侈品變得愈發平民化,會否重蹈意大利品牌皮爾·卡丹(Pierre Cardin)的覆轍?
據悉,作為最早入華的奢侈品品牌,皮爾·卡丹曾試圖讓普通消費者買得起它,價格和設計一概平民化。一時間,品牌門店在中國三四線城市乃至小縣城遍地開花。但是隨着受眾的不斷擴大,其本身奢侈品的格調光環逐漸消失,市場很快就拋棄了它。
喪失了品牌的稀缺性,對於奢侈品來説並不利於其發展。有評論指出,對於奢侈品牌而言,真正的用途無非有兩個,一是製造社交距離,二是價值觀的表達。要製造社交距離,就不能隨意買到,正因如此,奢侈品不能輕易降價。有消息曾顯示,博柏利(Burberry)在2018財年一共燒掉了價值2860萬英鎊(約合2.56億元人民幣)的未售出商品,以維護品牌形象。
對此,張培英表示,國際大牌會針對一些特定產品進行打折促銷,這屬於正常現象,並且品牌對於打折力度一般控制得較好——品牌會採取最低限價策略,不允許超出最低範疇,所以一般不會影響品牌在消費者心中的形象。
路易威登的直播賣貨、迪奧的短視頻廣告之所以會引發爭議,正是因為消費者認為它們的“高級感”消失了,營銷活動使品牌看起來變得低端、廉價。
奢侈品牌如何通過數字化營銷手段,把握好與受眾的距離和尺度至關重要。“在迎合新羣體需求的同時,如何保持品牌價值和格調不受損害,這對於力求轉型的奢侈品來説不是一件容易事。”張培英如是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