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16日，中國癌症早篩領域龍頭諾輝健康（06606.HK）遭遇傳聞及資本市場雙重打擊，被指公司財務數據造假，“通過不斷壓貨方式，營造9成虛假銷售收入”。消息一出，公司股價連續兩日下跌。
8月17日，諾輝健康方面回應紅星資本局稱，“我們關注到香港做空機構J Capital Investment的報告。該報告信息嚴重歪曲事實，意圖傷害我公司聲譽。我們將採取法律手段追責並保護公司的合法權益。”
另外，紅星資本局還向自稱為該報告發布機構的賬號“Capitalwatch”求證，併發去採訪問題，截至發稿暫未回覆。值得一提的是，該賬號稱，“諾輝健康公關和CFO請求手下留情的電話錄音記錄一一都在”，對此諾輝健康方面並未給予回覆。
而據媒體報道，諾輝健康董事長朱葉青稱，上述機構曾在消息發酵前通過公關公司訛詐，被拒之後開始公開分發“財務數據造假調查報告”。
資料配圖 圖據圖蟲創意
被指銷售收入9成虛假
一份《關於諾輝健康（06606.HK）財務數據造假的調查報告》（以下簡稱“調查報告”）於8月16日在網上廣泛傳開，直言諾輝健康營造9成虛假銷售收入，稱“諾輝公司2022年全年實際銷售額為7695萬元，與其公佈的7.65億元相差9倍。”
調查報告全文18頁，分別從2022年市場背景、專業醫療機構渠道銷售情況調研和分析推測、公共衞生篩查項目銷售情況調研和分析推測(網上公開產品廠家範疇)、民營體檢機構銷售渠道調研及情況分析、電商平台銷售渠道調研及情況分析等多個維度論證諾輝健康財務造假，並註明調查報告是由Capitalwatch歷時16個月在全國各地跟蹤調研、通過面談、電話採訪諾輝公司員工(在職或離職)、走訪醫院、合作經銷商、同行業公司等多渠道整理總結和嚴謹推算所得。
值得一提的是，除了引用多方數據論證造假外，調查報告還指出，諾輝健康財務造假具有明顯的計劃性和持續性。
該份PDF格式調查報告在行業內廣泛傳播後引發了關注，同時諾輝健康也迅速反應。
8月17日，諾輝健康方面回應紅星資本局稱，其在港交所發佈的信息均真實合規，“我們關注到香港做空機構J CapitalInvestment的報告。該報告信息嚴重歪曲事實，意圖傷害我公司聲譽。我們將採取法律手段追責並保護公司的合法權益。”同時，諾輝健康方面還表示，公司將在下週一下午港交所盤後，靜默期後，召開系列投資人溝通會和媒體交流會，公開透明溝通公司發展和業績信息。
同時，針對上述調查報告，諾輝健康連發兩條聲明表示，上述做空報告包含眾多針對公司失實、毫無依據且具有誤導性的指控，旨在對公司股價造成負面影響，從而滿足做空機構的私利。此外，公司在8月16日下午召開的電話會議中也回應了調查報告的多處指控。
據每日經濟新聞報道，諾輝健康董事長朱葉青還就此事回應稱，“對方通過公關公司要訛詐我們……被我們拒絕之後昨天中午開始公開分發。”
8月16日，諾輝健康股價大跌，盤中一度跌近20%。8月17日，公司股價持續下跌，跌幅有所收緩，截至收盤，跌1.09%，報18.22港元/股，總市值83.37億港元。
不過，紅星資本局注意到，一個自稱為上述報告的發佈機構——賬號名為“Capitalwatch”在投資者交流社區稱，“聽我的校友老朱説我敲詐他300萬，如果是真的請諾輝立刻去報案。至於貴公司公關和CFO請求我們手下留情的電話錄音記錄一一都在，清者自清。”
“到現在為止，其實我們並沒有發佈所謂的調查報告，流傳的那些並不是我們的正式版本而是一個谷歌翻譯版，我們拿給一些機構分析師求證數字真偽而泄露。正式報告一共40頁，我們並沒有對外發布，但我們一定擇機發布。”對此，紅星資本局向其求證，併發去採訪問題，截至發稿，未有回覆。
而關於調查報告文尾提到的12條“造假證據”，紅星資本局未在公開渠道中找到。
截圖自網傳調查報告PDF文件
諾輝健康：指控屬虛假且毫無根據
對於調查報告中指控的多處造假，紅星資本局注意到，主要涉及諾輝健康的三款產品：常衞清、噗噗管和幽幽管，前兩款為結直腸癌篩查產品，幽幽管為幽門螺桿菌自檢診斷測試產品。其中，常衞清是諾輝健康的核心產品。
針對常衞清的銷售狀況，調查報告稱諾輝健康處處對外宣稱虛假銷量，並舉例，“諾輝公司對外宣稱，其常衞清產品在北京大學首鋼醫院月銷量1000人份，但經實地調研交流，該院體檢科(早篩產品銷量最大科室)反饋，常衞清月銷量10份左右。”
截圖自網傳調查報告PDF文件
同時，調查報告還稱，“諾輝公司主體在杭州，調查瞭解到常衞清產品在浙江大學醫學院附屬第二醫院的面對受檢者售價為500-600元/人份，供貨價必然低於500元。”
對此，諾輝健康在上述電話會議中多角度回應，併發布進一步聲明。
諾輝健康稱，與常衞清的收入及已確認收入的銷量有關的相關該等指控屬虛假且毫無根據。據公司2022年年報，常衞清的收入約為3.57億元。2021年-2022年以及2023年上半年，已確認收入的常衞清銷量分別約為14.45萬單位、36.14萬單位及42.87萬單位。此外，2023年上半年，通過公立醫院渠道（即三級醫院及二級醫院）銷售常衞清所得收入合共約為1450萬元，通過公立醫院渠道銷售的已確認收入的常衞清銷量約為1.13萬單位。
關於常衞清的售價，諾輝健康也作了進一步回應：常衞清在醫院內的售價對於到醫院就診的每名患者屬公開可得資料，且實際供應價格顯著高於該報告中所聲稱的價格。2023年上半年，來自醫院渠道的常衞清收入約為2.55億元，已確認收入的銷量約為17.2萬單位，這意味著每單位已確認收入的常衞清收入約為1483元。
另外，諾輝健康還針對噗噗管產品收入，及公司2022年年度收入數據作假的指控，同樣回應表示“虛假且毫無根據”。
不過，調查報告不僅從多款上市產品劍指諾輝健康財務造假，還從醫療及體檢機構、政府民生項目、電商渠道等多渠道論證。
其中，調查報告稱，電商平台是諾輝公司財務銷售數據造假的重災區，其電商的銷售數據違反正常中國電商促銷的規律，根據跟蹤其天貓旗艦店在2022年的全年數據顯示，銷售額為957萬元。
“通過與京東電商官方交流，善意推測京東旗艦店與天貓旗艦店銷售業績類似，2022年諾輝公司的常衞清、噗噗管、幽幽管三項產品銷售總額共約2000萬元。但諾輝公司卻公佈2022年雙11諾輝自己發佈數據全網是6000萬(2022年10月20日20點 - 11月11日23點59分)，造假水分高達實際業績2倍以上。”
紅星新聞記者 鄧凌瑤
編輯 楊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