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攤經濟取代新零售?

聯商專欄:地攤經濟源遠流長,人們為了獲取相應的生產資料進行物與物交換的一種行為。隨後地攤開始演化成行商坐賈的模式,就是有的人到處跑做生意的就叫商,坐在店裏賣貨的叫賈。類似於購物中心做招商的,到處拉業務就叫商。在售樓部做銷售,等客上門的屬於賈。

所以兩者在開發商眼裏的地位是不一樣的。售樓部做銷售的經常團購奔馳、寶馬,做招商的都是一羣面黃肌瘦、或者壓力胖的傢伙。

到了19世紀,發生了個重大現象,部分地區城市人口首次超過農村人口,進入到工業社會。原來商賈(主要是賈)、手工業者對於市場的控制逐步被削弱,受到了進城務工農民的衝擊。

農民逐步擺脱對於土地的依賴和約束,開始在城市求生存求發展,轉化為工人、行商等多種身份,從而對原有城市空間格局、消費方式、生活方式等帶來新的衝擊,製造出更加魔幻的生活場景。

這種魔幻場景進入到後工業時代更有過之而無不及。文化民工等不同羣體積極加入地攤經濟,進入到玄幻狀態。

傳統工業開始衰退,退出城市,大量的舊廠房成為城市的硬傷。一些文化民工生活拮据、又缺乏居住場所,發現這些廢棄廠房如獲至寶,紛紛搬進可居住可擺攤的舊廠房生活。

這種文化與工業景觀融合的場景,散發出驚人的煙火氣息,甚至引發上層階級的關注,後來被很多地方稱之為文創產業。

既然能夠引發上層階級關注,接下來的命運肯定是大量高逼格商業開始進入,傳統文化民工因為交不起房租,再度被驅逐。

為了滿足文化民工的擺攤需求,不少地方又演化出創意集市。也就是租是不可能的,臨時擺攤做做人氣倒是可以。

擺攤主要涉及兩塊,一個城市公共資源、一是房東資源。

城市空間設計時,主動強排擺攤業態,使得擺攤與城市空間格格不入。很多人在反對擺攤,反對的是什麼呢?

就是過度佔用城市空間,覺得自己權利被稀釋。這也是一場底層與精英的博弈。精英勢力過分擴張,極大佔據底層的生活空間後,容易爆發反彈,或者叫出現民粹主義。

管理機構在做決策時,底層呼聲太弱,往往偏向精英層面。現有的管理機構以及城市精英層面又不具備足夠的知識以、能力及權力駕馭城市空間,使得矛盾經常爆發。比如管理機構在做平衡時,會給攤位指定位置、指定攤位大小等往往不具備實際操作性的規定。

做過購物中心的都知道,不同業態對於場地、大小、規格等等要求不同,大部分購物中心想運作好,都要提前根據商户業態屬性進行規劃,不可能出現統一規格的鋪位。

不然後期招商難、運營難等問題會不斷爆發。

管理機構認可城市應該多元化,適當迴歸平民場景,構建平民與精英共存狀態。卻不具備駕馭能力的時候,根據自己有限的知識結構做出所謂善意舉動,經常不被認可。

這個時候又沒有請第三方機構介入,很多地方都是單靠自己傳統經歷來應對現在快速升級變化的環境。好心辦壞事的局面就經常出現。

地攤學不是簡單的城管巡場。它是城市空間規劃、美學、商業運管、供應鏈構建等多重門類於一體的學科。由於各方都無法單獨運作地攤經濟,所以成功的地攤經濟往往是“共治”模式。由意識流主導出現不同的煙火氣,不同的意識流產生出不同的地攤文化,並被人們所喜聞樂見。

地攤經濟的意識流模式與新零售的技術流模式極大不同。新零售會把不同階段進行分解,通過技術來完善。馬雲很明確指出新零售、新金融、新制造、新技術、新能源等演進模式。新零售進行所謂店倉改造、中台等等花費大量成本進行優化。

地攤經濟考慮的是低成本運作下,實現市場高度匹配。如果説跨國企業需要花費大量美金研究尖端技術去解決空盒率,那麼農民工能想到的是用工業風扇把空盒子吹掉的最優解決方案。

不論新零售,還是地攤經濟,它們都會在購物中心產生交集。新零售超市、文創集市、外租集裝箱等多種模式共存。在地攤經濟成為新概念時,購物中心購買集裝箱、推車等擺攤硬件興起,整合集市活動、外場活動等軟件也快速跟進。

由於購物中心屬於房東私人領地,在做地攤模式時,受到的爭議更小。為了吸引流量進場,願意付出的代價意願更強,特別是弱勢購物中心。

地攤概念與新零售概念是一場意識流與技術流的較量,一場平民生活場景與精英生活場景的再平衡。

地攤概念熱後,會引發各路資本、人才對地攤學進行重新詮釋,推動地攤經濟進一步快速進化,從而實現城市生存空間的優化。

(文/聯商高級顧問團成員 王國平,本文僅代表作者觀點,不代表聯商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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