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資救場虛實 | 封面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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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樂居財經 曾樹佳 林振興 魏薇 

  前不久,鄭州航海體育場上,河南嵩山龍門足球隊舉行新賽季壯行儀式,胡葆森在線上送出寄語,“為河南人爭光,為勝利而超越”。

  這支球隊,老胡注入了28年的資金與情感。如果沒有特別重大的事情,他一定會親臨現場。但這次,胡葆森有更重要的事情在推進。

  6月1日,建業地產公告稱,擬將29.01%股權作價6.88億港元,出售予河南同晟置業有限公司(簡稱“同晟置業”)。同時,同晟置業將認購建業地產發行的本金額不高於7.08億港元,票息5%、到期收益率9%的可換股債券——換股後約佔16.6%股權。

  一舉兩得:老胡套現,建業地產融了資。如果只發債不換股,胡葆森依然會是它的大股東。畢竟,有他在,建業地產才有主心骨、才有靈魂。

  選擇夥伴,老胡很慎重。同晟置業很有背景,由河南省鐵路建設投資集團有限公司(簡稱“河南鐵投”)全資擁有,隸屬於河南省政府。這是建業地產的一次“染紅”計劃。

  30年來,胡葆森堅守着“大河南”信仰,深耕地產、佈局文旅、搞足球文化,令建業成為河南省經濟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份子。當建業有難,河南省政府給予了一攬子紓困計劃。

  但不是所有地產老闆都像胡葆森那麼幸運。目前,大部分債務違約、流動性進展的地產商,遲遲等不來“白武士”,手上的資產還被買家們東挑西揀。

  越是在企業的艱難時刻,越是拼人品、拼軟實力,而不是臨時抱佛腳。

 一攬子紓困計劃

  紮根在河南30年,建業這棵樹不能倒。

  洪水、疫情、地產行業下行,多重因素疊加,令深耕河南的建業集團未能倖免。僅在2021年,建業累計各種經濟損失逾50億元。當年8月,胡葆森曾向政府請求幫扶救援。

  到了年底,建業地產交出一份差強人意的成績單:營業收入419.59億元,同比下降3.1%;毛利約68.11億元,同比下降20.8%;淨利潤約12.53億元,同比下降40.4%;現金約98.48億元,同比減少66.4%;淨借貸額120.92億元,同比增長511.7%。

  下海30多年,老胡第一次遇到這麼難。加上兩個超大型的文旅項目同時運轉——只有河南和電影小鎮,導致建業流動性出現了問題。

  在建業地產宣佈引戰之前,旗下兩個文旅項目先發布了消息。建業·華誼兄弟電影小鎮由河南文投持股90%,建業集團持股10%。“只有河南·戲劇幻城”由河南文投持股51%,建業集團持股49%。河南文投也是河南省政府旗下的國資企業。

  從河南文投到河南鐵投,河南省政府為建業集團提供了一套整體的紓困解決方案,且落地的速度很快。

  早在4月份,同晟置業黨委書記、董事長鄧高強會見了建業集團副總裁、投資發展中心總經理馬曉騰一行,雙方達成了“充分發揮各自資源,共同推進在鄭項目土地綜合開發”的意向。

        5月31日,由河南文投牽頭,與建業集團、中原銀行、中國銀行河南省分行、中國建設銀行河南省分行、交通銀行河南省分行、中國光大銀行鄭州分行在建業電影小鎮舉行戰略合作簽約儀式,在文旅文創開發、景區運營、優質文旅資源挖掘提升等領域進一步形成資源整合效應、開展深度合作。

  “根植中原,造福百姓”,建業集團是河南省商界的一面旗幟,當“河南老胡”有難,政府不會坐視不管。胡葆森旗下有四家港股上市公司,分別是建業地產、建業新生活(9983.HK)、築友科技智造(0726.HK)和中原建業(9982.HK)。

  成立於1992年的建業地產,至今已經走過了30個年頭。“讓河南人民都住上好房子”是胡葆森的理想與使命,實現了122個縣及縣級以上城市全覆蓋。

  如果輕重資產加在一起,建業在建面積接近5000萬平方米,佔到河南省市場的近10%。2021年,建業集團實現納税額71.4億,位居河南民營企業首位,排名全省前三。

  作為一個河南人,胡葆森對這片土地愛得深沉。他曾在多個公開場合自詡是“樸素的狹隘的河南主義者”,成為媒體人眼中的“河南老胡”。他也是河南足球事業的奠基者和推動者,為它注入了50億元。

  如今,當建業有難,河南省政府不會袖手旁觀。

  國資救場虛實

  被國資染紅,是很多民營老闆們優選的道路。

  在這條路上,胡葆森並非首例。他的好友王健林,早在一年前就與珠海市政府簽署協議,珠海國資委出資30億入股萬達輕資產商管公司,改道重回港股上市,估值上千億元,成了最受地產圈羨慕的那個人。

  在其之前,最知名的地產圈“染紅”事件,當屬萬科和綠城。

  2015年,萬科面臨“野蠻人”入侵,陷入股權旁落風險。在關鍵時刻,深圳地鐵入主萬科,成為其第一大股東,終結了“萬寶之爭”。深圳地鐵背後,正是深圳國資委。

  同年,宋衞平則以60.15億港元的交易對價將綠城中國股份轉讓給中交集團,使這家央企成為單一最大股東,綠城也由此從民企身份“染紅”為國資背景的房企。

  所謂“染紅”,陽光城執行副總裁吳建斌在《我在碧桂園的1000天》一書中曾提出,民營房企選擇引入國資主要有兩個原因,一是即使企業素質相當,民企的融資成本也大大高於國企;二是同樣是地產公司,市場給國企的市盈率遠高於民企。

  進入2022年,好消息一個接一個。

       3月初,華夏幸福的資產出售採取化整為零的方式,由區縣政府收購;4月7日,佳兆業與招商蛇口、長城資產簽訂合作協議;5月10日,中南建設聯合華融資產和南通國資,將在復工復產、項目併購、資產盤活等方面展開合作,相關涉及資金不超過50億元。5月16日,深圳市特區建設發展集團有限公司擬支付認購對價19億港元收購華南城。此外,金科股份、中國奧園等也在努力尋找國資合資夥伴紓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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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是負債高達2萬億的恆大,也在去年年底組建了一個以國資為主的風險化解委員會,包括來自粵海控股、中國信達、越秀集團、國信證券等。不過,半年過去了,尚未見動靜。

  眼下,隨着地產圈暴雷事件增加,越來越多開發商開始擁抱國資。相比於賣資產回籠資金自救,國資的參與,在化解危機的同時,也能為房企增信不少。

  從目前,房企引入國資解困的消息,有虛有實。但即便最後沒有真正落定,它們也讓投資者們看見了信心。最後,這等同於撒了一個美麗的謊言。

  抱佛腳與投桃報李

  讓國資接盤,並不是一件易事。它們的一把手,謹慎,把安全放在第一位。

  前不久,萬科集團創始人和董事會名譽主席王石談及民企要向國企學習約束自己,認為民企做法會情不自禁的會多種樹,“恨不得一棵大樹不行,還有小樹,還有翠苗”。

  換句話説,國資要出手,條件很苛刻。從目前看,藍光發展、陽光城、泰禾集團等重組,雷聲大雨點小。

  自去年二季度爆發資金危機後,藍光發展一邊放棄上海總部撤回四川大本營,一邊尋求地方政府幫助。消息滿天飛。傳聞萬科曾有意介入,四川省政府會同市政府及央行成都局參與,四川發展也與其有過接觸,但因創始人楊鏗不願放棄主導權,導致雙方協商陷入僵局。截至目前,四川政府方面並未做出實質性行動。

  陽光城仍處在債務困局中,林騰蛟表示已通過處置資產、請求金融機構及政府支持等措施積極自救。但截至目前,政府方面也未有實質性行動幫助其紓困。

  另一家閩系房企泰禾,等了一年多時間,最終還是沒下文。早在2020年7月底,泰禾集團公告萬科以24.3億元戰投,收購其19.9%的股權。換言之,泰禾須先梳理自身債務等外在因素後,最終戰投協議才能生效。

  如今,老闆黃其森被有關機關帶走協助調查,泰禾集團執行副總裁黃曦涉嫌嚴重違紀違法。這個“污點”,會讓資本望而卻步。

  包括江西最大的房企新力地產,自去年債務危機爆發之後,老闆張園林在公眾視野消失了。他曾是江西的納税大户,但未見有政府出手相救的消息。

  如藍光發展、陽光城、泰禾集團和新力等,它們都是有大本營,分別是成都、福州、三明、南昌,但當地政府卻遲遲沒有幫助紓困。臨時抱佛腳,概率太低了。

  反觀胡葆森和陳錦石,他們在老家贏得很高的聲譽。

  胡葆森深耕河南30年,下沉到河南122個縣。即便足球燒錢,有的文旅項目回報要150年,老胡也要去扛起河南乃至中原文化的大旗。這種擔當與堅韌,打動了河南省政府。

  中南實控人陳錦石,是南通海門當地著名的鄉賢。他曾親自出任中南村黨委書記,帶領中南集團建設社會主義新農村。中南建立了江蘇省首家民營企業慈善基金會,捐贈累計超過10億元。

  《詩經·大雅·抑》裏説:“投我以桃,報之以李。”為什麼有些民企出了問題,沒被當地國資看上呢?可以細品這句話。

文章來源:樂居財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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