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古老的指南針到如今現代電子工業的核心部件，磁性材料的重要性不言而喻。經過30年發展，山西在釹鐵硼永磁材料領域從零起步到領跑全國，走出了一條令人歎服的新材料發展道路。而面對兄弟省份的追趕超越，山西釹鐵硼材料產業路在何方？
不乏業界主力，整體速度放緩
2020年7月24日，五菱宏光MINI EV在第23屆成都國際車展橫空出世，開啓人民出行“小時代”。車身小巧、駕駛靈活，直接火爆全網。
而五菱宏光MINI EV電動車電動機中的關鍵部件磁鋼，就是山西運城企業中磁科技股份有限公司的拳頭產品。2020年，中磁科技生產磁鋼5000噸，實現產值7.29億元，實現利税5200萬元。今年，隨着電動車市場的持續增長，預計可實現生產磁鋼8000噸，銷售收入預計可達15億元。
中磁科技不僅是我省規模最大的稀土永磁材料生產廠家，更是山西省振興裝備製造業新材料行業的主力軍，是我省30户重點民營企業和百強潛力企業之一。中磁科技生產的產品被廣泛應用於風力發電、電動汽車、變頻空調、核磁共振等領域。主要客户遍佈全球，西門子、飛利浦、通用電氣等世界知名公司，都是中磁科技的重要服務對象。
其實，在電動自行車領域，中磁科技的市場份額更加可觀，佔據半壁江山。據介紹，馬路上跑的電動自行車，每兩輛裏面就有一輛的磁鋼是該企業生產的。
然而，相比中磁科技發展的高歌猛進，近幾年山西釹鐵硼產量佔比呈逐步下降態勢。山西省磁材行業協會秘書長郭鳳華表示，和國內某些地區相比，山西燒結釹鐵硼稀土永磁材料增長的速度比較緩慢。中磁科技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長董清飛説：“發展速度最快的當屬江浙地區，既貼近市場，資金又不是問題。由於受資金制約，我們企業的發展受到了很大限制。”山西師範大學黨委常委、副校長許小紅則表示，江浙一帶非常重視人才，而且對科技的投入也比較大，這也是吸引企業到江浙一帶發展的一個主要原因。
董清飛説，比如在寧波，企業之間聯繫比較緊密，相關技術人員會定期進行技術交流，所以技術進步、技術成果可以共享，而山西在此方面比較欠缺。
被追趕和超越的山西稀土永磁行業
2020年9月2日，上交所受理包頭天和磁材科技股份有限公司科創板上市申請，擬募資5.4億元。天和磁材是科創板首個來自內蒙古的“考生”，其主營產品就是高性能釹鐵硼永磁材料。
天和磁材其實是一家創立於山西、發展于山西的企業，前身是1988年創立的太原連接器工廠。而像這樣源自山西又流向外省的釹鐵硼稀土永磁企業不只這一家。
除了內蒙古包頭，江西贛州、浙江寧波等地也在大力發展釹鐵硼稀土永磁行業。以2019年為例，全年全國燒結釹鐵硼毛坯產量分佈中，浙江佔41%，京津地區佔12%，江西佔10%，山西佔9%，內蒙古佔8%，山西體量位居全國第四；按增速看，相比於2018年，2019年全國燒結釹鐵硼產量增加10%，江西產量同比增加40%，內蒙古同比增加19%，山西同比增加3.8%，明顯落後於全國平均增速。
面對這樣的發展現狀，董清飛表示，山西省內企業之間應該加強技術之間的合作，加強技術、信息共享；打通融資通道，使資金能夠得到保障；引進和培養掌握一定技術的高端人才。我們現在和山西師大合作共同培養研究生，也是在儲備後備人才。
“釹鐵硼永磁材料行業的發展，在很大程度上依賴於技術的先進程度。”董清飛説，現在技術的先進性體現在提升材料性價比，其最主要途徑是想辦法降低一些貴重稀土元素的含量，用一些比較廉價的稀土元素作替代。
產學研結合為行業發展注入持續動力
山西師範大學材料科學研究院的王芳老師除了日常的教學工作和科研任務，她還有一項重要的工作內容，就是和山西釹鐵硼企業密切對接。
正在讀研究生二年級的平沛苑是王芳老師的學生。她參與研究的領域正是釹鐵硼永磁材料。與山西金山磁材有限公司進行合作，採用晶界擴散工藝來提高釹鐵硼永磁材料的磁性能是她參與研究的課題之一。現在，在山西師範大學材料學院，師生們帶着課題進企業、帶着需求搞研究，校企合作的成果正在逐步顯現着。
目前，山西師範大學材料科學研究院已先後獲批磁性分子與磁信息材料教育部重點實驗室、分子磁體與磁信息材料山西省重點實驗室等國家級、省部級創新平台，並與中磁科技、金山磁材等山西永磁行業重點企業建立了產學研合作，山西磁性材料新一輪的增長蓄勢待發。
山西師範大學材料科學研究院的前身是低維磁功能材料團隊，由許小紅教授2001年創建。許小紅表示，山西的磁性材料企業在全國來説可謂底子厚、規模大，但是在長期的發展過程中，也遇到了一些技術瓶頸。因此，近年來，她帶領團隊到企業裏去調研、交流，梳理問題並進行技術攻關，產出了一批重要的有價值、有創新的成果。
就如何看待釹鐵硼永磁材料在生產與研究之間的聯繫，許小紅説：“比如我們近期在重稀土晶界擴滲方面有一些比較重要的發現，可以大幅度節省重稀土的用量，至少從實驗室數據測試來看，我們樣品的穩定性、矯頑力非常高，而且還能大幅度節省成本。下一步我們要和企業進一步探討如何開展合作以及將成果轉化。”
許小紅表示，在調研時他們發現，山西的磁性材料企業缺少碩士學位以上的人才。所以為山西的磁性材料企業培養一些高素質的專門人才，山西師範大學建立了校內和企業“雙導師”制：校內導師主要是培養研究生的創新思維以及基本理論知識，企業導師則主要是培養學生的實踐能力。
展望釹鐵硼永磁材料未來發展，許小紅對山西的磁性材料企業充滿信心。她説，目前國家在部署“碳達峯”“碳中和”工作，像風力發電、變頻空調、軌道交通等節能減排行業會得到大力的支持。其重要的核心部件就是永磁電機，因此永磁材料行業前景無限光明。
山西在“十四五”規劃和2035年遠景目標建議中提出，要先行佈局發展未來產業，搶佔先機發展新材料，其中提出要打造一個千億級先進金屬材料產業集羣，釹鐵硼磁性材料正是其中重要的組成部分，為行業在山西未來的發展奠定了良好基礎。
本欄目內容源自山西衞視“轉型進行時”
本報記者劉瑞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