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從衍(1912-1999)江蘇無錫人,香港船王,1912年生,畢業於上海東吳大學,為執業律師,之後創辦華光船務,跟包玉剛環球船務、董浩雲東方海外並稱世界三大船王。
1“船王”之路
趙從衍的父親是個政府官員,但對他並沒有什麼影響,趙從衍也很少提及其父。他畢業於上海東吳大學法學院,曾經當過一段時間的執業律師。直到1940年,汪精衞在日本人操縱下,成立了一個傀儡政府。趙從衍對此行為心生厭惡,終決心不幹律師,永遠拋下了他的法律書。
而後趙從衍轉行做了貿易,先是與人合作銷售進口香煙,到1945年,趙從衍看到國內物資短缺,敏鋭地感覺到航運業大有可為,即傾其所有,買下一艘二手貨輪“維多利亞之星”,成功賺得人生“第一桶金”。他説:“要做執業律師,就必須註冊登記。我不想捲入政治旋渦,因此決定改行做生意,戰後船務蓬勃,我就購置了一艘大貨船‘維多利亞之星’,兼營起船務生意來。”
舊上海老照片
1948年冬,趙從衍離開上海來到香港,其時,他的財產只有一艘“維多利亞之星”貨船。1950年,朝鮮戰爭爆發,當時聯合國對中國和朝鮮實施禁運,前往中國內地和朝鮮的運費每噸高達150美元。此時,趙從衍冒着戰火,帶“維多利亞之星”走了幾回險程,賺取了豐厚的利潤。他利用該船經營生意,再用賺來的錢購置更多的船隻。當時趙從衍購買的一般都是有二十幾年歷史的舊船,經常需要修理。
上世紀70年代是香港航運業的高峯期,趙從衍的船隊也越來越大,最多的時候有六十幾艘。隨後,華光不僅縱橫全球海域,更涉足香港地產業。“華光”於1973年在香港上市,每股票面值港幣1.5元,上市時每股2元。趙從衍成為了香港有名的超級富豪,在香港航運界的實力僅次於包玉剛與董浩雲,得到了一代船王的美譽。在船王中,包玉剛專營油輪,董浩雲主攻貨櫃輪,而趙從衍擅長經營散裝貨輪。
2與妻子共享收藏之樂
清雍正祭紅釉水盂
“大清雍正年制”六字二行楷書款,雍正本朝
退居二線以後,趙從衍喜愛上了古董收藏這一行。
在華光大廈頂樓,佈置典雅的華光草堂就出自趙從衍的妻子倪亞震之手。堂內的珍藏洋洋大觀,各種珍貴的玉器、瓷器,名貴的字畫滿布其間。趙從衍的收藏以瓷器為主,他曾把所藏清中葉以來的一部分瓷器,借給香港中文大學開了一次展覽會,僅從展出的這一小部分看,便可見其收藏之精,氣派之大。
18世紀青白玉鸚鵡擺件
由於他不惜重金覓求,所藏字畫每多精品,有為國家博物館所不經見者。如果概括一下華光草堂的收藏特點,應該説,最有氣派的是瓷器,最值錢的是玉器,最罕見的珍品是書畫。説趙氏的寓所是一間規模不凡的美術館或博物館,這並非誇張,因為至少香港的博物館無法望其項背。
趙從衍和妻子共同分享收藏家的樂趣,與朋友高談闊論,品評藏品之優劣,溯根究源。久而久之,他學問大長,常邀學界人士到其寓所觀賞玉器、瓷器、書畫,互相探討切磋,儼然已成為名副其實的鑑賞家、學問家。
清康熙五彩花神杯
“大清康熙年制”六字二行楷書款,康熙本朝
1986年和1987年舉行的“船王趙從衍及其家族收藏重要中國陶瓷器及玉雕”專拍,包括了歷代名瓷、寶玉石器、明代金銅佛造像等類別的拍品。趙從衍藏明清瓷器,數量、品質享譽藏界,像宋定窯牙白釉淺褐色纏枝花卉加蓖紋枕、宋鈞窯葵花形天藍花盆(底刻“五”字款)、明洪武釉裏紅牡丹蓮花大盤、明永樂青花雲龍雙耳扁壺、明成化鬥彩藏文纏枝蓮酒杯、清乾隆豆青雕古銅紋尊等,都是難得一見的珍品。
趙從衍説:“當你望着這些寥寥無幾的1000多年以前的珍品,你就會感到有無窮樂趣,世俗之氣就會一掃而光。”趙氏華光草堂坐落在馬已仙峽道,屋內有兩畝花園,一條溪流。每天,趙從衍除了欣賞這些稀世珍寶,就是栽花植樹。
清康熙青花釉裏紅團花紋搖鈴尊
“大清康熙年制”六字三行楷書款,康熙本朝
3為爭家產,兄妹反目
1983年,由於全球石油危機導致世界航運業急劇衰退,使龐大的船隊變成了華光航業的沉重負擔,一度負債高達67億港元,令華光航業幾近破產。從1986年到1987年,華光的股票不得不停牌。
面對嚴重的財政困難,趙從衍的家財幾乎耗盡,迫於無奈,他只好“忍痛割愛”,將家中300件心愛的古董拍賣,並出售華光地產股權,套現3億港元,這才得到銀行的支持,進行債務重組,避過了公司倒閉的厄運。
清乾隆墨彩山水詩文筆筒
1988年,華光債務重組後股票復牌買賣,航運業走上正軌經營。此後,經營業績逐年上升。1992年,華光的股票在倫敦掛牌上市,華光航業重振輝煌。
正當華光逐漸走出低谷之際,趙從衍不幸中風。更令老船王痛苦的是,子女為了爭奪財產不惜對簿公堂,這場豪門爭產風波轟動一時,持續數載。
1986、87年蘇富比趙從衍私藏香港拍賣會專場圖錄
倪亞震先後生下趙世鵬、趙世儀、趙世曾、趙世光和趙世亮四子一女。1997年,三子趙世曾和倪亞震要求法庭根據“精神健康條例”,證明趙從衍能否妥善處理本人財產。而趙世彭、趙世光和趙世亮三兄妹要求高等法院批准盤問他們的母親和趙世曾。
趙從衍最終於1999年去世,倪亞震也在2000年離開人世。趙氏兄妹在報端展開罵戰,公然決裂。直到幾年後,兄妹間才逐漸和解,成立委員會處理父親的遺產。
兄妹反目時,華光再次遭遇財務危機。後來,趙世光斥資4億港元,重新買回所有華光股權。曾執掌華光20載的趙世彭於2001年因心臟病猝死,此後,華光的航運王國由趙世光主宰。
近年來,受到內地經濟的帶動,香港航運市場蓬勃發展,華光重新走向輝煌,頻頻建船。2004年9月,華光船隊兩艘新輪船“光榮勇士”和“星光勇士”下水。其中“安榮勇士”市值8.5億港元,載重量31.8萬噸,是香港最重的註冊船隻。據統計,華光船隊目前共有27艘船,總重250萬噸,輪船總市值約94億港元。趙氏家族的航運王國,在全球航運界依然舉足輕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