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顧硯在所有人感嘆“內娛完了”時,3月8日,樂華娛樂向港交所遞交了招股書。值得注意的是,這並非是樂華娛樂第一次衝擊資本市場。早在2015年9月,樂華娛樂曾於新三板正式掛牌,不過新三板似乎並非樂華的最終目標,此後幾年間,樂華有兩次試圖通過收購主板上市公司借殼上市,但均以失敗告終。2018年3月,樂華娛樂從新三板摘牌。終於在今年3月遞交招股書,預備成為“選秀第一股”,杜華也距其“中國SM”夢也更近一步。業務結構單一樂華通過招股書告訴業界,藝人經濟始終是門好生意。2021年,樂華娛樂營業收入為12.90億元,年利潤3.35億元,同比增長14.87%。根據其招股書,樂華娛樂的主要業務板塊分為藝人管理、音樂IP製作及運營泛娛樂業務。藝人管理是主要收入。藝人管理則主要包括兩方面:一是參與商業活動,包括代言、商業推廣活動等;二是提供娛樂內容服務,例如出演電影、劇集及綜藝節目。根據招股書數據,2019年,樂華娛樂藝人管理收入為5.3億元,佔比84%,兩年來該數字一路飆升至8.08億元、11.75億元,佔比從84%增長至91%。藝人是樂華的支柱性產業,在招股書中,樂華詳細羅列了旗下藝人的參與作品、瀏覽量以及微博粉絲數量。目前,樂華娛樂旗下有58名簽約藝人及80名訓練生,包括韓庚、王一博、孟美岐、黃明昊、範丞丞等。此外,樂華娛樂還推出了UNIQ、NEXT、EVERGLOW、NAME、TEMPEST等藝人組合。另一方面,樂華毛利率雖然略有下降,但依然非常高。招股書顯示,2019年-2021年其毛利分別為2.80億元、4.92億元、6.02億元,毛利率分別為44.3%、53.5%、46.6%。由此可見,藝人經濟仍是一門賺錢的好生意。此外,樂華的其他營收項目包括:音樂IP製作及運營板塊和泛娛樂業務板塊。在音樂IP製作及運營板塊,樂華建立了自己的音樂IP庫,截至2021年12月31日,包括了約1100首其為簽約藝人制作和發行的原創音樂錄音錄像製品以及超過50000首第三方版權持有人授權的音樂作品。招股書特別提到,王一博的兩首單曲《無感》和《我的世界守則》銷量分別超過了1700萬張及1500萬張。在泛娛樂業務板塊,樂華展開了包括虛擬藝人商業發展,綜藝節目形式授權及藝人衍生品銷售的業務。2020年11月,樂華推出了由五名數字化打造的成員組成的虛擬偶像組合A-SOUL。“王一博”難複製樂華娛樂創始人杜華曾放言“賭一億造星,輸了就退出娛樂界”。顯然,她賭贏了。時至今日,樂華已經成為國內造星流水線。去年7月,阿里和字節分別入股樂華娛樂,阿里影業通過Interform Construction Supplies Limited持股14.25%,字節跳動旗下公司量子躍動通過Afflatus Limited持股4.74%。並且,這並非字節和樂華的首次合作,在更早時候,字節跳動全資子公司北京遊逸科技有限公司也入股了樂華旗下子公司杭州看潮信息諮詢有限公司,該公司擁有樂華旗下虛擬偶像A-SOUL的著作權。2009年,杜華孤身創業,成立了樂華娛樂。創業前期,她經歷了所有可能的創業困境,錢燒沒了、開不出工資、借不到錢、抵押房子等等。2011年,成了此後樂華一路迅猛發展的重要節點。彼時,偶像鼻祖韓庚解約回國,沒有選擇華誼等大公司,而是以明星股東的身份加入樂華。從韓國造星體系下走出來的韓庚,將流水線造星模式引入國內,韓庚和樂華聯手成為國內飯圈經濟的主要推動者。2014年,樂華推出UNIQ男團,其中包含王一博、李汶翰、周藝軒、金聖柱、曹承衍等成員。2016年,樂華與韓國娛樂公司 Starship Entertainment 推出中韓女團宇宙少女,程瀟、孟美岐、吳宣儀皆來自該團。2018年,可謂是國內偶像元年,樂華或成其中最大贏家。限韓令和國內選秀熱潮合力將樂華推到公眾視野前。當年,愛奇藝推出了《偶像練習生》,最終出道9人,第三名、第四名、第六名都是樂華旗下藝人,幕後舞蹈導師也是樂華旗下女團成員程瀟。同年4月,女團選秀節目《創造101》出道的11人中,樂華佔據兩位,分別為冠亞軍孟美岐、吳宣儀,王一博則擔任舞蹈導師。2019年播出的《陳情令》,一舉將其藝人王一博推至頂流。杜華曾公開表示“從第一天到現在,十年了,我可以很淡定地和你説,我的經驗是可以複製的,完全可以。但,如果你七八年前,甚至5年前問我,可以複製嗎,那時候我是忐忑的。因為沒有那麼多的經驗可循。”可是,樂華看似孵化了一批又一批新生代偶像,但至今並未複製出第二個“王一博”。據星數統計,2020年王一博新增代言25個,涉及品類數多達數十種。“目前國內頂流代言費基本都是千萬起步,所以保守估計僅在2020年王一博就為樂華帶來了超過2個億的商務收入。”藍鯨傳媒曾報道。如果按照這個數字計算,2020年樂華商務總收入為5.54億元,王一博一人便貢獻了一大半。值得注意的是,樂華娛樂的成本主要產生於其簽約藝人控制公司提供的採購服務,2021年,樂華的前五大供應商均為簽約藝人控制的企業,並且,其業務關係年期長達3年、5年、7年甚至11年。據推斷,供應商B即為樂華旗下藝人王一博控股公司,2021年,樂華向其支付3.02億元,佔當年總經營成本的43.9%。單一的營收模式和對頭部藝人的過度依賴也是樂華的風險因素。樂華的藝人流量是斷層的,僅次於王一博的孟美岐,在2020年只有1個代言,即使算上“大使”和“摯友”,加起來也不過4個而已,和王一博的25個新增代言仍有較大差距。另外,根據其招股書,王一博的合約期限僅剩兩年。並且排名前十的藝人,合約均於近兩年到期。如何留住頭部藝人,複製第二個“王一博”也是樂華面臨的重要問題。下一個“救星”看似蒸蒸日上的樂華背後,是否藏着陰影?藝人決定着樂華的生死,樂華也深知這一點。在招股書中,在“風險因素”一欄中,樂華這樣表述“我們的業務十分依賴簽約藝人的聲譽及公眾對我們品牌的認知。任何對簽約藝人、本公司及本公司管理層、商業夥伴或行業的負面宣傳可能損害我們的品牌形象,並可能對我們的業務、財務狀況或經營業績產生重大不利影響。”藝人的聲譽對品牌帶來的損害,也就是“塌房風險”。在過去幾年中,樂華出現過好幾起“塌房事件”,2020年,樂華藝人黃智博因在疫情期間倒賣口罩被披露。去年,火箭少女101的“C位”出道的孟美岐,也因私生活問題慘遭脱粉。一方面,藝人管理業務佔據樂華91%的營收,是其支柱性產業;另一方面,藝人本身的不確定性極強,藝人的聲譽緊緊攥着樂華的命脈。此外,去年的“倒奶事件”讓選秀節目陷入政策危機,5月5日,北京市廣電局責令平台方愛奇藝暫停對《青春有你》第三季的錄製,要求該平台嚴格落實廣電行政部門有關規定,完善節目管理制度,認真核查並整改存在的問題。8月,愛奇藝宣佈取消選秀節目和場外投票。選秀節目在未來的一段時間內將退出市場,選秀時代終結,以造星為主要業務的樂華該何去何從?招股書顯示,在記錄期內,樂華共收到超58000份練習生申請,但其三年內僅簽約練習生97人,整體錄取率每年不高於0.3%。足見練習生選拔之嚴苛,但沒了選秀節目,一方面,樂華將損失粉絲打投的高額收入;另一方面,選拔出來的練習生如何推廣、樂華的造星平台如何循環也成了難題。近年來,元宇宙概念大火,樂華也在其中嗅到了新的商業機會。2020年11月,樂華娛樂推出首個虛擬偶像團體“A-SOUL”,該團體由五位數字化創造的虛擬藝人組成,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固定人設,再也不用擔心“偶像塌房”了。根據招股書數據,截至2021年12月31日其於抖音的播放次數已超過200百萬次。樂華製作A-SOUL的首個MV《超級敏感》,截至2021年12月31日其於嗶哩嗶哩的點擊率已超過4.8百萬次。虛擬偶像的收益也是顯而易見的,一場生日會,讓隊長貝拉成為了虛擬主播區第一個達成萬艦成就的主播。也就是説,僅僅該項收益,貝拉一個月已有近200萬元的收入。2021年,以A-SOUL為主的泛娛樂業務為樂華帶來3790萬元收益。但根據業內人士透露,“即便A-SOUL各個成員的直播收入不菲,大概率仍然覆蓋不了背後龐大的設備運維成本”。36氪此前也報道,“一場全息虛擬演唱會的成本大概在 2000 萬上下。”除“A-SOUL”外,樂華還於去年12月推出虛擬偶像團體“量子少年”。元宇宙裏會有“王一博”嗎?虛擬偶像能成為樂華的下一個“救星”嗎?我們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