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利率還未擊垮債台高築的企業,但是《華爾街日報》認為,三類公司正面臨壓力,經濟恐因此而受到抑制……
今年本應是高利率開始起作用的一年,那些揹負了太多債務的狡猾借款人本應被擊垮。雖然現在已經有一些公司陷入了困境,但投資者預計問題不會大範圍蔓延。《華爾街日報》卻表示,投資者正在犯錯,尤其是如果利率進一步走高的話。
報道指出,儘管陷入困境的公司開始登上頭條,但債市中風險最大的債券表現最好。評級為CCC級的借款人是最有可能違約的,今年其回報率為10%。相比之下,最安全的投資級借款人,即AA級公司債券的回報率僅為2.7%。
法興銀行定量研究主管安德魯•拉普索恩的分析顯示,目前股東們似乎只關心規模較小的公司。正如垃圾債投資者喜歡風險最高的投資一樣,資產負債表最弱的大股票(用經濟學家羅伯特•默頓(Robert Merton)的“違約距離”來衡量)正在擊敗資產負債表更強的大股票。
這種湧入垃圾債的行為是有道理的。今年宏觀經濟的一大驚喜是,儘管通脹有所放緩,但美國經濟依然強勁。最弱的借款人受益是因為歷史上最廣泛預測的衰退根本沒有到來。而由於美聯儲將在更長時間內維持較高的利率,因此信用評級高的借款人並沒有獲得太多收益。
報道強調,故事並沒有就此結束。利率仍將上升,經濟將因需要支撐高負債公司而受到抑制。
不同類型的公司面臨的困境不同。
第一種是顯而易見的災難。在疫情後繁榮的最後階段為自己融資的超級投機失敗者,主要包括使用SPACs以及一些本應破產但因零利率而獲救的債務融資殭屍企業。
注:SPAC即空白支票公司,是一種投資基金,允許公共股票市場投資者投資私募股權交易,特別是槓桿收購。空白支票公司沒有業務但是上市的目的是與SPAC首次公開募股的收益合併或收購公司。
例如那些二線的電動汽車創業公司以及其他很多匆忙制定了商業計劃,以利用當時市場提供的大量資金的公司。隨着其商業模式崩潰,這些公司也將被擊垮。
第二種類型的弱勢公司更令人擔憂。在寬鬆貨幣時代,擁有穩定現金流的好企業積累了鉅額債務,但現在面臨清算。不斷上升的利率使得償還債務變得更加困難,甚至穩定的、被認為是安全的企業也會遇到問題。
在英國,由於央行加息,負債累累的泰晤士水務公司(Thames Water)不得不支付更多的債務,同時還需斥巨資解決業績不佳的問題,其債券交易價格也處於破產水平。在法國,通過舉債收購實現增長的連鎖超市Casino Guichard-Perrachon正在就債轉股進行談判。在美國,隨着舊金山這座城市的衰落,那些債台高築的寫字樓和酒店處境艱難,企業違約率也在上升,儘管到目前為止只是回到了長期平均水平。這些公司大多擁有核心的盈利業務,但事實證明,借款接近上限且盈利低於預期的組合是有害的。
第三種類型的弱勢公司是那些本應表現得最好的公司。它們的收益波動很大,而且沒有太多的債務。這些企業應該會受益於經濟增長,而且不會受到利率上升的太大影響。
果不其然,今年標普500指數波動率較高的股票表現遠遠好於低波動率的股票,後者在標普500指數進入新一輪牛市之際仍小幅下跌。一些對經濟週期最為敏感的公司,如汽車製造商福特和通用,股價在過去一個月大幅飆升。
高風險公司給整個體系帶來的最大危險來自私募股權的金融工程。強勁的經濟正在幫助這類企業,但當債務到期時,再融資的成本將高得多。
總體而言,長期的高利率意味着經濟需要更多的股權和更少的債務,如果許多公司需要重組以修復其資產負債表,這對經濟增長來説將是一個逆風,有可能出現嚴重問題。
那些認為美聯儲將不得不繼續收緊政策以使通脹降至目標水平的投資者,應該對投資上述三種公司中的任何一種都感到擔憂。第一種公司不太可能被那些願意冒險的人的投資所拯救,因為更高的利率抑制了人們承擔風險的普遍意願。第二種將更加難以償還債務。而如果美聯儲最終真的導致經濟增長放緩,那麼第三種公司也將被拖累。
今年對垃圾債的搶購完全符合美國經濟能夠承受更高利率、同時實現更低通脹的整體前景,這是投資者都願意相信的。
但《華爾街日報》指出,這很難與槓桿率最高的公司出現債務問題的早期證據相吻合,跟金融歷史上的情況也不一致,加息的衝擊可能還沒有完全顯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