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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疫情衝擊下，歐洲不少實體書店面臨營業額大幅下滑、資金鍊瀕臨斷裂等困難。對此，多國實體書店積極展開自救、探索複合型發展，一些實體書店業績開始復甦。
法國書店工會日前發佈公告稱，2020年法國圖書銷量已恢復至疫情前的96.7%，好於此前預計的下降15%至25%。英國書商協會近日發佈的數據顯示，去年共有超過50家新的實體書店在英國和愛爾蘭開張營業，且2020年英國獨立書店數量達到近年峯值。此外，在德國和奧地利，2020年圖書銷量已分別恢復至疫情前的97.7％和95.6％。分析認為，實體書店加速“觸網”和轉型，線上圖書銷售逆勢增長，整體推動了圖書行業的復甦。
圖書銷售加速轉向線上
歐洲出版商聯合會的統計數據顯示，疫情防控期間，線上圖書銷量激增。去年4月，法國許多電商平台的圖書銷售額同比增長了1到2倍，意大利同期網上圖書銷售額首次超過了實體書店銷售額，英國WH Smith書店銷售額同比下降了85%，但線上銷售額卻上升了400%。
法國圖書資訊和評論網站“圖書時事”刊文指出，實體書店對空間依存度高，且注重店內的圖書挑選和閲讀體驗，但在疫情影響下，客流量大幅減少甚至閉門歇業。越來越多消費者更加傾向於在線上購買圖書。
去年夏季，在歐洲多國“解封”政策的推動下，實體書店銷售一度呈現回暖跡象。據德國書業協會的數據，去年隨着書店重新開放，書店銷售逐漸復甦，尤其是童書在去年前6個月的銷售額同比增長了3.6%。法國文化部的數據顯示，去年5月份法國“封城”結束後第一週，人們便積極前往書店購書，法國書店營業額較前一週增長了233%，6至7月份營業額持續增長，同比分別增長22%和13%。在英國第一次“封城”期間，英國最大連鎖書店“水石書店”為民眾提供線上購書及圖書配送服務，該書店在“封城”後第一週的線上銷量同比增長了400%。
隨着去年冬季歐洲多國疫情反彈，實體書店再度面臨衝擊。此外，近年來，實體書店還面臨着線上書店和亞馬遜等電商巨頭的激烈競爭。在多重壓力下，部分實體書店步履維艱。值得注意的是，經營結構相對單一的獨立書店受到的衝擊更為嚴重，面臨更大生存壓力。獨立書店往往由個人或獨資企業經營，承受着來自連鎖書店及電商平台的雙重競爭，同時商業化和產業化管理經驗的缺乏也使其競爭力較弱。
書店紛紛採取自救措施
面對多重挑戰，許多實體書店通過開展線上業務、利用社交網絡保持與讀者互動、聯合其他書店展開合作等方式進行自救，並取得了積極效果。
在法國，“預定+取貨”的銷售模式在第一次“封城”期間僅有400家書店參與，而在第二輪“封城”期間擴大到1400家。也有書店提供“網上訂購+付費送貨上門”服務，並推出優惠活動。意大利多家獨立書店和出版人還於去年8月聯合推出了Bookdealer電子售書平台，超過400家獨立書店第一次使用線上銷售方式，上線後首月日均訂單達120個，緩解了部分書店的運營壓力。
除進一步完善購書網站外，一些實體書店也充分使用社交網絡，積極與讀者保持互動、宣傳新書，並提供線上直接訂購服務。例如，主營童書業務的英格蘭東雷特福德書店通過社交平台進行直播，為讀者朗讀故事。該書店還提供電話推薦圖書的服務，讓讀者居家就可以向店員線上諮詢問題。
實體書店在自救的同時，也聯合起來“抱團”應對危機。例如，疫情期間，為獨立書店服務的網絡銷售網站Bookshop.org上線，為許多沒有電子商務平台的獨立書店提供了機會。還有一些知名老書店向社會發起求助：巴黎塞納河畔的莎士比亞書店在線上發出求助信，世界各地讀者紛紛通過網絡購書予以支持，每天在線訂單較疫情前增長數十倍。
一些實體書店利用新年假期展開促銷，並提供精美包裝。記者注意到，在莎士比亞書店購買書籍，不僅每購買一本書都可以獲得一個莎翁頭像的印章，還可以要求店員進行精心包裝，作為送給家人或朋友的特別禮物。根據法國書店工會的數據，去年圖書銷量在聖誕節前夕迎來高峯，12月銷量同比2019年增長35%。
複合經營或成未來趨勢
分析認為，突如其來的疫情改變了部分讀者的消費習慣、衍生出新的消費需求，面對這一新的形勢，實體書店應加快轉變經營方式，尋求複合型發展，為讀者提供更多樣化的服務。
“實體書店面臨的不僅有危機，也有轉機。毫無疑問，未來線上線下融合將是主要趨勢，實體書店加快數字化轉型勢在必行。”Librest網絡購書平台的創始人之一、在巴黎經營着兩家書店的連內·奧珀蒂認為。
一些國家實體書店銷售網站普及率還有待提高。以法國為例，雖然85％的小型企業擁有網站，但只有26％的企業在線銷售商品。這一現象在獨立書店尤為突出。法國政府此前已宣佈投入3.85億歐元，幫助中小企業拓展電商業務，推動線上轉型進程。
此外，不少實體書店在疫情衝擊下暴露出經營短板，需廣泛探索複合型經營模式，賦予書店更豐富的形式和內涵。去年11月，意大利菲爾特瑞奈利集團在米蘭皮埃蒙特廣場的新書店開始營業。新書店將書籍與創新技術、電子商務平台相結合，為消費者提供多樣且有現代感的體驗。除書籍銷售區外，書店還針對不同用途設計了不同的空間：視頻虛擬遊戲體驗區、兒童影音空間、咖啡廳、自助餐廳等。此外，書店還專門開闢了多功能廳，用於舉行文學演講、讀者見面會以及培訓課程等。
奧珀蒂指出，目前大部分中小型書店主要依賴圖書這一主營品種，缺少其他收入來源，抗風險能力較差。在她看來，疫情仍在全球蔓延，政府在補貼之外還需對實體書店提供更多政策扶持，用於複合型書店的硬件建設，提供文創、讀書會等多樣化服務。
業內人士認為，面臨挑戰，實體書店加快了轉型升級的腳步，但這不意味着線上銷售能完全替代實體書店。“書店在推銷圖書、增強讀者黏性方面發揮着關鍵作用，而且一些體驗是線上無法帶來的。”法國獨立書店聯合會秘書長紀堯姆·於松表示，實體書店可通過探索線上形式拓展讀者羣體，同時優化線下空間提供更加個性化的服務，二者相互補充。在不斷調整和改善過程中，未來實體書店可能會向着“少而精”的方向發展，書店經營能力和抗風險能力將進一步提升。
（本報巴黎1月24日電）
《 人民日報 》（ 2021年01月25日 17 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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