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面新聞記者 李雨心
穿着一身緊繃貼身的連體服，頭戴着白色的安全頭盔，遊刃有餘地穿梭在滑冰場的同時，還一臉嚴肅的盯着手中的計時器……當演員高至霆再次出現在熒屏之中，已經不再是觀眾印象裏，那個身穿藍白相間的高中生校服，笑得一臉陽光燦爛的青葱少年“吳柏松”了。取而代之的，是他在鏡頭中像大哥一般督促隊員訓練，偶與好友打鬧卻又行事穩妥。觀眾看到的，是第一代速滑隊隊長，是一位揹負使命感的青年短道速滑運動員。
就在2022年北京冬奧會已經進入倒計時之際，央視開年大戲《超越》在1月初正式開播。該劇聚焦冬奧會重點項目“短道速滑”，用雙時空敍事，圍繞山東與黑龍江兩代運動員的命運，徐徐道來中國短道速滑運動的前世今生。而高至霆出演的部分，就是國內第一代短道速滑運動員陳敬業的青年時代。
鏡頭中，當1989年冬天與2014年夏天的故事交替出現在觀眾的眼中。人們可以看到高至霆出演的青年陳敬業，帶着對冠軍位置的熱切期盼和對短道速滑的無限熱愛；鏡頭一轉，也能看到胡軍出演的中年陳敬業，歷經風霜後仍無法割捨一生的追求，選擇成為了一名教練……近日，就在電視劇《超越》熱播之時，演員高至霆接受了封面新聞記者的專訪，説起了那些在冰場上的拍攝點滴。
出演短道速滑運動員 “每天都在花樣摔跤”
回看高至霆不算太長的演員生涯，能夠發現，這是一位常與體育運動結緣的演員。從《致我們單純的小美好》中的“游泳運動員”吳柏松，到還未播出的電影《最美馬拉松》，再到當下聚焦短道速滑運動的《超越》。可以説，出演運動員這一類人物角色，對高至霆來説並不陌生。但是，當一位“滑冰小白”站在冰場之上，還要面對鏡頭展現出短道速滑這類競速運動的激烈，確實不是一件易事。
“此前拍的跟運動員有關的題材，其實專業性沒有那麼強。”高至霆坦言到，此次要在拍攝中掌握的滑冰技術，應該是出演運動題材以來花時間最久、也是最難的一次。因為作為一名沒有任何基礎的“滑冰小白”，剛開始訓練時，他連平穩地站在冰上都是個問題。而他能做的，只是不停地摔跤，不斷地訓練，前後花了近70天時間進行短道速滑的學習。“摔到後面，大家還給我取了個外號，叫‘花樣摔’。説我把短道速滑練成了花樣滑冰，每天都在各種摔。”
但到了鏡頭之中，展現在觀眾眼中的，是高至霆用力揮動雙臂穿梭在冰場之上，到了轉彎處嫺熟的俯身用手撐地，一舉一動都頗具運動員的風采。採訪中，高至霆還説到了一個插曲，那就是在野外拍攝滑冰戲份時，因為冰鞋出了一些小問題，導致在拍攝的過程時，他整個人都摔飛了出去，嚇壞了在場的演員和工作人員。“在拍的時候也沒覺得有多疼，但第二天回家後真的疼到有點起不來牀。後面腿上還起了一個小疙瘩，現在摁到那個地方，都還有感覺。”
這看似有些心痠疼痛的拍攝往事，高至霆卻説得輕鬆有趣。他還調侃到，《超越》有個特別設置，每集尾聲都加入了一段運動選手的採訪混剪，曾有選手説到可能摔了100個跟頭，就能學會滑冰。“我應該沒摔到100個，就已經會了。”
詮釋複雜人設 “希望觀眾看到運動員的艱辛”
倘若技術上的難題，可以通過不斷訓練達到熟練，那人物的複雜經歷情感，演員又該如何去揣摩詮釋呢？當下，在社交平台上輸入“陳敬業”這一關鍵詞，就能看到觀眾們對於這個角色的失望、憤懣、心疼、無奈……而在這些“真情實感”的情緒背後，是陳敬業曲折跌宕的職業生涯，和運動員要面臨的殘酷境遇。
剛出場時，高至霆飾演的陳敬業還帶着些許年少的稚氣，滿心滿眼都是要為中國拿下冠軍的衝勁兒。到了後來，看到好友鄭凱新在極短的訓練時間中超越了自己時的懷疑，承認自己天賦不如他人的無奈心酸。隨着劇情走向，高至霆眼中光芒逐漸暗淡下去，到最終與好友決裂，運動員生涯潦草收場，青年陳敬業着實讓人心疼又惋惜。
“對我來説，最難的點在於如何讓觀眾理解陳敬業。”在網絡中，卻有不少網友感嘆陳敬業後期“黑化”了，甚至憤怒地批判其“自私”“格局太小”。因為在劇中，面對是好友也是競爭對手的鄭凱新，陳敬業難以接受對方天賦帶來的實力碾壓，嫉妒的情緒無法調節之下，為了參賽名額做出不光彩之事。也是這一點，讓觀眾無法接受。
“我剛開始，也是這樣覺得的。”高至霆説到，最開始拿到劇本時，自己也難以與陳敬業感同身受。“但後來與導演溝通的時候，發現他不是小心眼。可能大家不太瞭解運動員，這個職業很苦，從很小就要開始訓練。大家看到陳敬業出場，他或許練了十幾年的滑冰。但他看到鄭凱新用天賦就達到了自己十幾年的訓練成果，這那一刻其實不是嫉妒，他會懷疑自己，懷疑命運。後面他不斷努力發現根本無法企及對方的時候，更是一種無奈。”
在高至霆看來，青年的陳敬業是一個有着悲涼底色的人物，更是千萬冰雪運動員的縮影。因職業運動員的道路競爭實在太過於激烈，天賦和努力缺一不可，陳敬業所處的困境，也是不少運動員的折射。“他真的太熱愛這項運動了，直到最後他把名額説讓給鄭愷新，其實也是把自己的人生交給了對方。所以當鄭凱新失利時，他其實心裏最難受且沒有辦法面對的。當他選擇退役時，他的人生已經接近崩塌了。所以觀眾説他後來不聯繫鄭凱新，也是因為他難以接受。”
有時，高至霆也覺得陳敬業面臨的故事過於殘忍和苦悶，也理解觀眾對於其的“吐槽”，對他而言，這些都是正向的反饋，是網友看到運動員辛苦的表現。“我是出演角色後，才開始理解陳敬業的這種悲哀，其實也是運動員的悲哀，他挺不容易的。有評論證明大家看了這部戲，也會更關注運動員的行業了，我本人是很希望觀眾能理解運動員的不易。”
用角色助力冬奧會 “出演《超越》是2021年最幸運的事情”
從“小美好”中陽光深情的吳柏松，到《悍城》中目光犀利、出手狠烈的小武，以及《偵探語錄》中亦正亦邪、擁有“雙重人格”的警察譚伯頓，再到《超越》中揹負着奪金使命的陳敬業。可以察覺到，高至霆所出演角色的年齡跨度逐漸變大，人物的心路歷程也日益複雜和多變。“可能現階段，我更多想嘗試一些複雜的人物，希望能夠讓大家理解角色，這是我的初衷。”
值得一提的是，在劇中飾演中年陳敬業的演員，是與高至霆同樣畢業於中央戲劇學院的師哥胡軍。雖然在雙時空敍事方式中，兩人只能隔空銜接，沒有合作的對手戲。但在網絡中，有觀眾感嘆劇集的選角到位，兩人卻有一些形似之處。此前，胡軍曾説出“演員只靠顏值走不長”的名言，高至霆在此前接受採訪時，也探討過人氣、流量對評判演員標準的影響，但作為他個人來説，做好自己才更重要。“這可能是中戲的傳統吧，我們更看重這個演戲方面。對於流量的事情，我其實沒有想過。作為一個演員，我只需要踏踏實實演戲，這就是我的工作。”
在2022年北京冬奧會已經進入倒計時之際，《超越》的開播也被賦予了更多的意義。同樣對於高至霆而言，能在冬奧會的到來之時，以短道速滑運動員的角色與觀眾見面，無形中更讓他感受特殊的情感。“2021年最幸運的一件事，應該就是出演了這部戲。不僅能與導演還有馬麗老師的合作，還有幸出演了一位運動員。馬上就是北京冬奧會了，希望通過我飾演的角色能夠展現出運動員們的精神，這樣也算是助力冬奧了。”
【對話高至霆】
封面新聞：在這部劇中，跟演員馬麗有很多對手戲，能説説搭戲的感受嗎？合作下來，有沒有學到一些什麼演戲方面的東西呢？
高至霆：我第一次見馬麗老師的時候，因為對老師的熒幕形象，還停留在馬冬梅這種喜劇片，我在想她是不是現實生活中也會很逗。我抱有一些疑問去了現場，但當見到完老師之後發現，她塑造的角色，還是一個踏踏實實、非常和藹的，像媽媽一樣的教練。她會瞬間幫你帶入一些情感，甚至讓我覺得她是我的媽媽，也是我的心靈的人生路上的導師。所有人物的層次，馬麗老師都演得非常好，其實也是跟前輩再一次的學習。
封面新聞：新作《光陰裏的故事》即將播出，這是一部時間跨度較大的年代劇，你是如何揣摩角色不同時期的變化呢？劇情中的故事發生在90年代，如何去還原那個年代的感覺呢？
高至霆：其實《超越》也是跨度了十幾年，所以《光陰裏的故事》對我來説時間跨度不算特別大。在詮釋人物時，會在一些細節上發現他處理事情上，可能沒有年輕時那麼衝動，會更善於思考了，對待事情可能做事更穩重一些，在這些地方會看出一些角色的成長。
然後這兩部劇所處的時代，大概是我父母生活的年代，跟我成長的時候有一些出入。所以我也會去問父母一些問題，包括他們對愛情的看法，對時代的看法，有時也會給他們講劇情，問他們是怎麼理解的，這個事情要是他們會怎麼做。我也會去看一些資料，因為那個時代的人其實我覺得是比較單純，人們希望的就是擁有“三大件”，或者成為“萬元户”之類。通過資料，我可以慢慢了解那時候人們追求的是什麼東西，然後去了解那個年代的人。
封面新聞：看到你演了很多運動相關的人物角色，馬上冬奧會了，你自己會比較關注什麼運動賽事呢？
高至霆：今年是在家門口舉辦冬奧會，自然會有更多的關注。在拍《超越》之前，我就有做了很多關於短道速滑的功課和準備，已經知道項目大概是怎麼樣，看到了咱們國家像王濛、周洋、武大靖這些選手們，是在怎樣在國際賽事上奪冠的。所以自然會對短道速滑的賽事，有更多的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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