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給偶像投票，幾十元一箱的牛奶買來倒掉。這個事情，發生在選秀節目《青春有你3》。這在網絡上引起軒然大波。
雖然以前就聽説過粉絲打榜，但投票後倒牛奶的事情，還是覺得又心痛又離譜。到二零二零年，中國還有六億人的月收入在一千元以下。短短几秒鐘的視頻就被倒掉了上千元，但這還不是明星粉絲做的最離譜的事情。
一、
這幾年越來越多偶像明星的粉絲在網絡上掀起罵戰，到處網曝舉報他人，大肆侵犯個人邊界，很多粉絲的行為為人不齒。
但是他們卻因為身處羣體之中，很難受到批判，直至今日發生這種觸犯社會功德甚至法律知識。而商家和資本又是如何要到粉絲們一步一步走向深淵的？
二零一九年，北京的互聯網法院收到了上千起網絡名譽侵權案的申請，其中有不少都和追星是粉絲罵戰有關。咱可能想不到，大多數的被告居然都是在校的大學生，很多人在網絡上張口閉口問候別人祖宗十八代，進行網絡暴力的年輕人在生活裏可能只是一個彬彬有禮的普通人，甚至是高學歷的大學生。
但就是這羣人到了網絡，化身出口傷人的惡魔，現在的粉絲吵起架來，p 對方愛豆醜照，刷屏罵街都是常規操作，一言不合就會舉報。
誰要是敢在微博上批評某些明星。噴到關評論已經算是好的了，被人肉搜索甚至將個人信息公佈在網絡上，被粉絲向所在單位學校進行報都屢見不鮮。
為什麼有些普通人到了網絡上就如此恐怖，因為網絡會極大降低個人的自我道德意識和要求。狂熱的粉絲不是現在才有的，當年小虎隊巡迴演出時，粉絲們就騎着自行車一路從台北追到高雄。追星這個詞就是這麼來的。
二十多年前，四大天王的粉絲也經常在線下對罵，也會有肢體衝突，但那只是偶爾性的事件，他們也不會去進行精神或者實際暴力的行為。然而到了今天，當追星的渠道和媒介發生了變化，越來越多人開始在網絡上追星後就越來越沒有底線了。
心理學家針對相關學生做過調查，網絡社交與大學生的焦慮情緒以及道德情感負面影響都呈正相關。也就是説，大學生在現實生活領域，焦慮就越可能躲進網絡的虛擬環境力。而參與網絡交往的時間越多，程度越深，網絡對他們的認知和道德情感的負面影響程度就越大。
日常的人際交往中，大家估計面子説話辦事都會多加註意，但當網絡上沒人知道你是誰，你要大概你無需對言論負責的時候，你還能保持冷靜和剋制嘛。平日你知書達理，王者擼啊擼的時候，語言完全不受控制，因為你不需要為你的髒話負責。
對於粉絲來説，不僅網絡匿名讓他們有可以躲藏的面具，粉絲的羣體屬性，也更容易讓人衝動。粉絲往往是在一個上百人甚至上萬人的羣體組織。在罵戰與刷屏活動時，整個社區的人都和你一起戰鬥。人們出於從眾心理帶來了安全感，往往會陷入到一種無意識的行為當中，更容易逾越道德的邊界。畢竟那麼多人都在碼頭在吵，又不是我一個人的問題，能有什麼負罪感？
這非常符合大眾心理學著作烏合之眾的核心觀點。當一個人融入了羣體之後，所有個性都會為這個羣體所淹沒，思想會立刻被羣體的思想所取代，從而容易有着衝動、情緒化、偏執、專橫等表現。淡粉色的這種羣體，無疑是各種冒犯他人的行為，其實是可以被引導、被規範了。
當年四大天王的粉絲吵得最兇的時候，張學友就曾在頒獎典禮上呼籲粉絲們不要再打口水戰。他和另外三人一起攜手唱的《朋友》。不管這招最後是不是管用，但至少他沒有讓事態更加惡化，也給了粉絲正確的引導。現在的明星和背後的公司有幾個會站出來呼籲粉絲理智的偶爾有一些名聲？
二、
某明星説過，希望大家理性追星，理智消費。可冰冷地説出，壓根感覺不到什麼誠意，粉絲們也顯然不以為意，嘴上説着哦哦哦，轉頭就奔赴下一場罵展。為什麼現在的明星不敢勸粉絲理性追星，因為名師團隊和粉絲現在是一種相互綁架的。微妙關係粉絲一理性，明星和背後的資本就要少賺很多錢。
當年四大天王周杰倫、孫燕姿的時代，唱片是賣給全社會的，而現在很多明星偶像做的都是一小部分核心粉絲圈層的商業，只有粉絲足夠狂熱。他們才能賺到更多的錢，而很多團隊更是仰仗着粉絲來買專輯，做數據沖銷量控屏，所以不敢輕易得罪粉絲，畢竟當下社會流量多少是能決定你掙多少錢的。
另一方面，有粉絲告訴我，其實他們並不傻，知道自己是被當韭菜割了，但他們也完全沒辦法控制自己陷入到囚徒困境裏，自己可以不刷，但是沒辦法保證別人的粉絲不刷，到時候自己的愛豆名次下來只能被別人嘲笑:你家哥哥糊了。
與其這樣，不如大家都刷。所以很多人就心甘情願變成了數據工人。在這種焦慮的裹挾下，飯圈也只能是越來越卷，任由資本和平台宰割。
更可怕的是，資本把這種粉絲的焦慮都看在眼裏。所以他們千方百計的誘導式消費，用盡辦法來渲染這種焦慮，目的就是為了讓粉絲們榨乾自己最近幾年的電商購物節，很多品牌平台都會搞出各種回饋活動。
當某產品的總銷量達到一定級別之後，就能解鎖明星的相關福利可能是一個視頻，也可能是一個mv ，這表面上看起來是一種回饋，但本質上就是那種粉絲們想看愛豆的心理，催促大家趕緊花錢，而利誘還不是吃相最難看的。有些品牌甚至會採用vb 的方式。來給粉絲製造壓力。
二零一八年，鄧倫代言的某款產品，因為銷量沒有達到預期，廣告主直接在微博上公開喊話鄧倫粉絲這吃相真是太難看了。但在資本平台贊助商來説，只要把錢賺到了就好了。至於有沒有產生不良的社會影響，粉絲開不開心根本都不重要。
三、
這次的倒奶事件就是如此。大家都在譴責粉絲不夠理性，但追根溯源，這種荒誕的背後，不正是商家平台為了利益最大化，一次又一次又到了結果嘛，這些字本把人當工具，眼裏只有利益，那些為偶像痴狂的粉絲，無日無夜的心情。打榜集資花出去的錢，最終大頭都落在了背後的資本手裏。
不追星的小夥伴可能很難理解粉絲的心情，一個明星而已。至於如此明亮，花大價錢甚至對別人進行網絡暴力嗎？狂熱追星的大部分是年輕人。 處在青春期的年輕人來説，這段時期，他們往往會面臨一種迷茫，不知道自己應該在社會上扮演怎樣的角色，不知道自己人生的方向。
心理學像這種迷茫成為同一性危機。粉絲們對偶像的喜愛，除了欣賞也是一種心理投射，自我認同，心理投射。簡單來説，你喜歡一個很滿意很帥的偶像，本質裏是因為你自己把他們當成了理想中的自己。自我認同就是偶像厲害了就等於我也很牛，尤其是在養成期偶像的過程中，粉絲看着愛豆從一個小透明一步一步成長為舞台上星光熠熠的大明星，是那種發自內心的自豪感，使外人很難體會的。另一方面，當代人歸屬感的缺失。
人是社會性動物，往往需要通過給自己貼標籤來找到我們在社會中的位置，從而獲得一種歸屬感。南師範大學教授蔡奇提出，在當代社會傳統的以血緣家族關係為紐帶的社區逐漸消散，人們的情感漸漸變得粗糙前麻木，面臨身份認同的困境。
於是各種基於愛好相似認知所形成的屈原共同體變成為了一種現實的需求。所以這些年各種亞文化社團組織便開始飛速興起，特別是對於很多在大城市漂泊的年輕人來説，追星就是很多人尋找身份認同過一種重要方式，尤其是加入粉絲羣后，很容易讓人覺得自己不再孤單。
資本正是看到了年輕人的這種孤獨感，對於身份認同、歸屬感的渴望，斷定大家很難輕易脱粉退坑，才敢肆無忌憚的榨取他們的價值。所以這有很多年輕人來説，追星的情緒本就難控制。
我自己想了一下這個事情，這可能就像你深愛一個人的時候，很多情緒是很難自控的。追星只要你不損害社會公德不越界違法如何追星是粉絲的私事。但是如果你不斷依靠羣體性的暴力去侵犯他人的個人空間與權益，卻沒有受到懲罰，這就不是一件私事，而是一種對社會正常秩序。
人言論自由的侵害，如果這種秩序被持續的破壞下去，當某一天你決定脱離開這個羣體，下一個被侵害的可能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