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12月,第五批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代表性項目傳承人推薦名單公佈,其中“楊春霞”的名字赫然在列。
現在的年輕人可能對這個名字並不熟悉,但是提到86版《西遊記》中的白骨精,就會恍然大悟,畢竟這個角色帶給人的印象很深。
但是,楊春霞恰恰就曾因為這個讓她影視留名的角色,而恨上了一位朋友,同時還把這個角色當成她人生的恥辱,此生再也沒有提及過。
楊春霞的藝術人生
1943年,一個名為楊春霞的少女在上海出生了,雖然她的家境平凡,父母都是普通職員,但她從小性格温柔,長相秀美,説得一口吳儂軟語,展露出藝術的天賦。
對藝術的喜愛讓她在十七歲時,考進上海市戲曲學校,初習崑劇,後改京劇,畢業後被選拔成為上海青年京崑劇團的一員。
此後的楊春霞就在各個旦角中大放異彩,能在各個角色中來去自如,無論是《白蛇傳》還是 《楊門女將》,她能演出蛇妖的嫵媚也能演出女將的英姿颯爽,也正因此,她被當成弘揚國粹的最佳人選,之後她跟隨中國藝術團訪問西歐,享譽海內外。
七十年代是樣板戲盛行的年代,楊春霞生逢其時,塑造了樣板戲中很多經典的正能量代表形象,這些形象讓她的人氣變得越來越高,她的宣傳畫在大街上隨處可見。
誤打誤撞演了白骨精
在中國的86版《西遊記》中,美女如雲,劇中出現過的女妖精或蓬萊女仙,都是美貌出眾的女演員。
但是這其中有一個反派女角色,很難找到合適的演員,那就是白骨精。不但,一些演員對這種反面角色有忌憚,而且,導演楊潔對這個角色的要求還很高。
楊潔認為,白骨精必須是妖豔帶刺且充滿風情的,簡而言之,就是又美又毒又辣,這樣才當得起《西遊記》中最令人印象深刻的妖精形象。當時已經出名的劉曉慶曾試圖演這個角色,但她提出了另外一些要求,苛求劇集完美的楊潔導演權衡再三,還是拒絕了。
楊潔煞費苦心尋覓,選角還是進入絕境,到處都無法找到合適的人選,不過就在某一天,她看到楊春霞的畫片,一瞬間的靈光閃過腦海,讓楊潔猛然驚醒:楊春霞就很適合這個角色呀!畢竟是著名京劇藝術家,能演出白骨精的妖媚和柔軟,演反派旦角也能演出精髓。
楊潔為了讓楊春霞能夠出演這個角色,還許給她演女兒國國王這個角色的承諾,這樣一波三折之後,事情才終於定了下來。
演員定下來以後,楊潔帶着楊春霞遠赴戈壁灘拍戲。
如果拋開後來劇集播出後的那些恩怨情仇不談,這部劇的拍攝過程還算愉快,期間還發生了很多的趣事,比如説有一次,因為在戈壁灘上圍觀拍戲的人放了個響亮的屁,本來在認認真真拍攝電影的攝影師一下子忍不住笑了,手抖了,鏡頭也花了,以至於這一部分戲只能補拍。
這一部分情節和鏡頭也出現在了《西遊記》系列的回憶錄裏,是很寶貴的回憶,被大家津津樂道。
遭遇背叛
“雙楊”的合作本來很愉快,但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楊潔最終親手背棄承諾,讓楊春霞跟她完全撕破臉皮。
楊春霞當時答應出演白骨精的條件,就是要演女兒國國王,她本身很喜歡這一類敢愛敢恨、美麗動人的正面角色。
但是,真正要拍女兒國國王這場戲的時候,楊潔突然犯了難:如果同一部劇中的一個妖精和一個國王都是由同一個人扮演的話,觀眾不是傻子,肯定能看出端倪,這樣就很影響觀感,不是她想看到的場面。
作為藝術工作者,導演對自己的作品有近乎完美的追求,寧願為此得罪人情。所以最終楊潔還是暫且拋下自己內疚的心理,沒有通知楊春霞,偷偷的找到另一個女演員,出演了女兒國國王這個角色。
恨上導演
86版《西遊記》,是中國四大名著改編史上的一個經典,這部《西遊記》不但帶火了一眾主演,還帶火了片尾曲,到現在那首“你挑着擔,我牽着馬”都是耳熟能詳的歌曲,但是在這部劇中飾演白骨精的楊春霞,再也沒有提起過這部劇。
影視圈向來都有一條不成文的規律:演了一個壞角色,人們很長時間就會把你跟這個壞角色聯繫在一起,無法分開,就比如容嬤嬤的扮演者在《還珠格格》播出後,一直被人人喊打,這種風氣很長時間才扭轉過來,藝術和現實的邊界在電視機中表現得極其模糊。
而根正苗紅的樣板戲明星楊春霞,卻陷入跟容嬤嬤一樣的境地,出演了一個人人喊打的壞角色,她生氣極了。當這部劇播出以後,她也禁止所有身邊的人提起這部劇以及她所飾演的角色。
以後有整整30多年,她跟楊潔完全是老死不相往來。
楊潔導演曾經在前幾年的一部綜藝裏提起過這件事,表達自己心中的懺悔之情,隔着電視隔空向楊春霞道歉。如今楊潔導演已經去世了,而楊春霞也已經高齡。
楊春霞這些年來成就頗豐,前幾年還被評定為第五批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代表性項目代表性傳承人。不知榮華滿身的她,是否能原諒過去的楊潔導演,以坦然的態度笑對過往呢?
結語
《西遊記》中的每一個角色都是影史上的經典,白骨精也不例外,這個角色或許曾經無意中影響過楊春霞的發展,讓她耿耿於懷。
但是,對於楊潔這樣有藝術追求的人來説,拍這樣一部國寶級作品,很多人都勢必要做出一些犧牲,不但是楊春霞,或許還有她自己。
當年的那些趣事逐漸被隱沒在風霜裏,曾經的愛恨情仇,也都被這紅塵滾滾一筆勾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