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算》:接頭暗號這麼玩,才是良心諜戰劇
導語:
諜戰劇之所以好看,除了劇情本身彰顯了家國情懷,歌頌了犧牲精神之外,情節上的跌宕起伏,氣氛上的緊張刺激也是不可或缺的。
而雙方接頭,無疑是整個劇情的高光時刻之一。只見深藏不露的特工們,甩掉各種跟蹤監視後,來到接頭地點,朗誦般地説出自己的上聯,對方則頗為激動地對出下句。
一拍即合,或一拍兩散。
01一般來説,接頭分兩種
一種是互不相識的兩人交接任務。多見於初次見面,上級給下級佈置任務,或者下級來找組織。
另一種是早就熟識的兩人確認身份。多數情況下,這樣的兩人至少有一方對接頭人的身份心中有數,不過是再確認一次罷了。
但不管哪種,對不上暗號就不能算是自己人!
所以,接頭暗號的形式和內容的設計,包括接頭地點的選擇,就顯得尤為關鍵了。
02以今年的兩部劇舉例
5月份播出的《秋蟬》是由任嘉倫、劉歡等主演,以香港為背景的對日諜戰劇,看過的朋友們應該還有印象。
該劇中是怎麼接頭的呢?
任嘉倫飾演的葉衝代號秋蟬,從上海奔赴香港執行任務,他本來是要去一家成衣店跟香港地下黨接頭的。後來因為接頭人暴露,改由另一位同志主動接頭,以掩護葉衝繼續潛伏。
他們的接頭暗號是一句詩詞的上下句:明月別枝驚鵲,清風半夜鳴蟬。這兩句取自辛棄疾詞《西江月·夜行黃沙道中》的前兩句,一個字都沒改!
這樣的接頭暗號設計明顯是有問題的。首先,在成衣店這樣的地方,不問買賣而對詩詞,本身就值得懷疑。
再者,兩個陌生人用耳熟能詳的詩詞上下句確認身份,實在是有些兒戲了。
這樣暗號的對句並不由唯一的人掌握,因為即便不是組織裏的同志,也可以通過別的渠道獲知,那就談不上什麼秘密了。
再説剛剛結束的《局中人》,這是由張一山、潘粵明主演的一部國共背景諜戰劇。劇中的汪洪濤是沈放的接頭人,但汪洪濤知道沈放的身份,而沈放卻不知道汪洪濤的身份,他們的接頭就屬於上面講到的第二種,是熟悉的倆人確認身份。
汪洪濤把沈放帶到了接頭地點,一改猥瑣日常,朗誦出了他的上聯:春風綠江岸,沈放則對:鐘聲邀客船。
這兩句接頭暗號就比較高級了,分別取自兩首關聯度不大的詩,分別是王安石的《泊船瓜洲》和張繼的《楓橋夜泊》。
春風又綠江南岸,明月何時照我還→《泊船瓜洲》→春風綠江岸。
姑蘇城外寒山寺,夜半鐘聲到客船→《楓橋夜泊》→鐘聲邀客船。
這是經過精心設計的既有中國特色又一語雙關的暗號,明顯比純粹的對詩詞上下句要高級得多。
03《勝算》中是怎麼接頭的
柳雲龍監製並主演的《勝算》是一部蘇聯、中共和日滿幾方暗戰的諜戰劇,劇中柳雲龍飾演了一位代號瓦吉姆的高級特工唐飛。
他跟同志的接頭就比上述兩位複雜得多了。不但要對暗號,還得畫圖。
只見唐飛拿出一張紙,起了三筆,然後交由對方蘇哈夫補全。蘇哈夫根據唐飛的起筆,勾勒出了一隻鳥。這算是完成了第一步。
我們知道,一幅簡筆畫,根據起筆,可以畫出不同的圖來。畫的圖不對,那就不必多説了。
但光把圖畫出來還不行,接下來還得對暗號。而暗號又根據保密級別有不同的內容。
“你的權限是幾級?三級?”--
“我沒有那麼高,我是四級”。
好吧,四級的暗號是這樣的,咱要是説三級的暗號,怕你對不上來。
“陽光燦爛,水壺灌滿”--
“冰雪覆蓋伏爾加河”。
這才算是第二步。
我們假設蘇哈夫的保密級別再高一點,暗號的內容可能就不一樣了。
比起來,《秋蟬》裏的葉衝潛伏在香港軍政廳,還有個天皇老師的義父;《局中人》裏的沈放,相繼潛伏日偽和軍統,還做到了國民黨南京保密局的處長;唐飛雖然潛伏在偽滿的小城警察廳,但他一手挎兩國,説不上誰更重要誰的級別更高。
但人家連接頭暗號都比一般人玩得高級,這就能看出水平了。
觀眾看懸疑劇也好,諜戰劇也罷,不免代入思考:換我怎麼辦?我能不能推理出來?
在對邏輯性要求更高的類型劇中,搞小兒科式的快餐交易,固然摩擦了觀眾的智商,但最終損害的還是演員和劇方的口碑,對整個市場來説,是竭澤而漁,也是自毀根基。
04結語
應該説,諜戰劇發展到現在,所有的類型基本都被拍完了。
有換臉的、換身份的,有兄弟對決、情侶暗戰,有的甚至在諜戰基礎上探討了人性和信仰;美女、帥哥、熱血、性感這些元素也都被試過,無論是演技派還是流量演員,也都下過水,應該説,想要創新是很難的了。
那麼,柳雲龍又為什麼能成為一塊招牌,為什麼集聚了大量擁躉呢?
竊以為,此類型劇應該要結束在面上的探索,迴歸到對點的深挖,沉下心來專注於細節,切實站在觀眾的角度一幀一幀扣畫面、一句一句濾台詞,怎麼合情合理又合邏輯,才是最重要的。
離開了對細節的精益求精,無論影視劇本身承載了怎樣的宣傳和價值引導上的意義,熱血也罷,愛國也好,也終歸是無本之木,無源之水。
我是芷菲,愛看劇愛分享但很少劇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