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4年《紅海行動2》立項,我終於成龍電影為什麼會“過氣”了

文|令狐伯光

前段時間,《紅海行動2》的正式立項讓不少觀眾心頭一震,雖然電影都還沒有正式開拍,這個正式上映只怕時間就更晚了。《紅海行動》作為中國現代軍事戰爭片的巔峯,這個第二部自然值得期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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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部電影的口碑和票房也不用多提,在國內已經屬於口碑爭議少票房過硬的超級大片。

不過,不管是《紅海行動》也好,還是《戰狼2》也罷,甚至包括《流浪地球》《哪吒之魔童降世》之類中國商業大片。很多觀眾和成龍是一樣的觀點,那就是這些電影不管票房多高只是在國內,在國外沒有什麼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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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成龍就説過這些電影不管中國票房多麼高,但是出國後票房都不行。當然不能斷章取義,成龍還是想培養新的中國動作演員,最好復興以前那種香港動作片。嚴格説來這是事實,也能夠理解成龍對於動作片衰落的那種痛心疾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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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如果從兩岸三地的發展來看,《戰狼2》和《紅海行動》才是觀眾需要的新時代的重工業大片,香港動作片確實非常經典,但偏偏是不符合這個時代影視工業的,絕對不能照搬,更不可能復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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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有不少人會和成龍這個採訪一樣,認為《戰狼2》《紅海行動》票房是高但根本出不了國。甚至從質量和對於電影的影響來看,遠不如香港動作片質量高,影響來得深遠。

哪怕放到同樣的好萊塢大片裏面,西方觀眾更是見怪不怪,和《戰狼》類似的有《第一滴血》《敢死隊》等等,《紅海行動》一類的有《黑鷹墜落》《勇者行動》《危機13小時》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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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碟中諜》《諜影重重》那種特工片還有些不同。但不管如何,在西方成熟的電影工業下面國內的這些動作片很難和他們競爭,所以這些電影在國內能取得高票房,走出去呢?難。

那什麼電影才能走出去,那就是西方人拍不出來的電影,國產電影唯一成功的除了反映民族和文化的文藝片,就是內地第五代導演張藝謀,陳凱歌,再到第六代賈樟柯,婁燁,台灣侯孝賢,楊德昌,或者像李安那種跑到好萊塢拍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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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其實只有香港商業片,《英雄本色》後吳宇森的槍戰片,《無間道》和杜琪峯的警匪片等等也算走上國際。但是這個影響力還是有限的,香港電影影響全世界最深遠的其實就是功夫片,動作片和武俠片。

中國傳統的功夫片,比如什麼《醉拳》、《黃飛鴻》系列、《葉問》系列。其實現在在國外影響力最大的中國電影還是李小龍、成龍的功夫片,還有《卧虎藏龍》、《英雄》這種武俠題材的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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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功夫片、動作片和武俠片是中國獨一無二的電影,是外國人怎麼學也學不來的,也是中國電影走出去的倚仗。

這些是香港電影發揚光大和建立的部分,文化輸出的影響力確實也是事實。這些年中國觀眾經常談什麼文化輸出,可是自從香港電影衰落過後,華語娛樂產業從港台進入了內地,至少電影部分是沒有繼承這套東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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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功夫片和動作片2010年後直接就衰落了,這個武俠片升級成了古裝魔幻片,照理説這些電影能展現了中華文化的內核,但什麼方式能讓外國人接受呢?

結果就是前些年的周星馳的《西遊系列》,徐克的《狄仁傑系列》,張藝謀的《長城》,還有什麼《封神傳奇》《捉妖記》《阿修羅》等等。這些古裝魔幻大片都是奔着國外市場去的,國內的反響如何?國外反響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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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西方的那一套去輸出中華文化,結果大家也看到了,豬八戒照鏡子裏外不是人。又比如日本的動漫,國內的網絡小説,人家本來就是想給自己人看的,可卻風靡一時。這不是中華文化不行,事實上就是這些電影真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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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很多觀眾和成龍的觀點都一樣,覺得《紅海行動》《戰狼》,包括《流浪地球》《哪吒》什麼質量可能還行,但和世界上優秀同類電影相比也就那樣。動作片和以前的香港動作片比就是垃圾,動畫,現代戰爭軍事戰爭片和好萊塢比的差距太遠。

這裏有一個問題,影視是屬於流行文化產業的,而文化是一個國家某段歷史環境下觀眾精神需求的投射,這個近現代文化產業的背後涉及的就是工業化,商業化和表達化。不同歷史環境誕生的文化產品是不能粗暴地對比和照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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舉一個例子就是西方《加勒比海盜》非常出名對吧,它的背後是西方地理大發現殖民史的海盜氾濫,中國相似的歷史大事件只有明朝的鄭和下西洋,但鄭和下西洋是官方行為,人家是正義的和平之師。

所以,中國照搬《加勒比海盜》去拍鄭和下西洋會如何,答案就是不倫不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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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香港電影和新時代的內地電影文化差異沒有那麼大,但因為49年後不同的政治環境,經濟發展導致的觀眾心態,還有影視工業完全不同,這些就導致電影產業不能直接套。

一是影視工業上面,香港影視工業一直是華語電影最成熟的,這是半個世紀以來香港電影的積累。以功夫片動作片背後的武打設計團隊來講,它是從民國武師,再到前往香港發展的第一代武師(也有戲班的),然後再到巔峯武師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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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成龍,洪金寶,元奎的七小福的師父于占元相信不少人知道,洪金寶他們下面又有錢嘉樂等徒弟,它是這樣一個繼承的過程。香港電影導演,甚至很多工種都是這種從舊時代的傳承到新時代工業化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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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地限於歷史環境和發展的關係,除了趙本山,郭德綱的喜劇團隊也有這個味兒,其它影視公司和團隊都和香港團隊完全不同,所以光就動作設計就很難照搬過來的。這個再搭上流量經濟下,中國影視工業的不成熟問題就更嚴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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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更重要的還是第二點,那就是香港電影的內核表達上面。畢竟影視工業不成熟還可以發展,這個內核表達是和國家地區的文化意識構建離不開的。

比如香港功夫片是民國,港台地區面對洋槍洋炮類似“義和團”無奈的反抗(你有科學,我有神功)。問題是我們早已不用再幻想世界用神功對抗科學,中國也有科學了。於是現在功夫也就慢慢剝離幻想回歸現實,功夫也就成為一種有文化意味的普通運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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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這種運動和中國文化哲學交織,現在和中國文化哲學交織的也不只是幻想中的功夫,幻想的功夫片脱離現實的糾葛就飛得更高變成仙俠,仙俠片就沒有人認為是武俠片、功夫片。

這個動作片,功夫片作為一個類型片是比較難拍的,因為純粹的動作片很容易拍成為了打架而打架,觀眾很容易審美疲勞。動作設計從來都是電影的表現形式,形式則通常依附在類型片的框架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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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説主角和反派打架你總得有一個正當的理由對吧!不管是主角一挑幾打什麼小嘍囉,還是主角和最後的反派大bos的打架。

除了功夫片多數設置在近代,時裝動作片的背景通常就放在警匪片、黑幫片、復仇片、特工片和現代戰爭動作片等等上面(超級英雄和特工片美國獨有,其它國家地區很難拍好)。這差不多也是全世界動作片的套路,因為它解決了“個人暴力與組織關係”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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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匪片通常就是主角是正義的,但組織裏有壞人(主角上司的設置挺頻繁)。然後反派內外勾結將主角陷入一個絕境裏面。於是主角只能通過各種手段,甚至非程序正義的方式去打敗壞人,最終打敗boss洗刷了自己的冤屈。

黑幫片和復仇片就更加的簡單直接了,組織在電影裏要麼不存在,要麼成為拖後腿的背景板,要麼組織就是壞人。然後再靠主角單槍匹馬去壞人闖關解決問題,很多電影的結尾甚至都不遵循程序正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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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套到新時代內地環境來看,大家會發現尷尬的地方在於,這幾個題材嚴格説來是可以拍的。但是在類型片的處理上會顯得束手束腳,你想想組織裏有壞人與組織居然是背景板,甚至是不遵循程序正義……

《戰狼2》和《紅海行動》走不出去?但這才是中國電影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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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發現《戰狼》《紅海行動》等國產大片,它是不是先解決主角在行使個人暴力之前與組織關係的問題。組織大方向上面絕對是允許的,亦或者只能把背景放到海外,組織有問題是外國的組織有問題。

林超賢的《湄公河行動》《紅海行動》就是國家在前面,特種部隊在前方的正義行動。吳京的《戰狼1》設置是差不多的,而且還是外國僱傭兵主動進來中國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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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京的《戰狼2》好像是靠了拳頭,但冷鋒的背後是無數中國軍艦。而且冷鋒在打終極大boss老爹之前,完全是因為艦長“開炮”將一堆敵方坦克,軍火和嘍囉先送走,才有冷鋒展現個人英雄主義打敗反派的機會。

如果沒有中國的軍艦和導彈,根本輪不到冷鋒去展示個人的拳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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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表達的內核是符合新時代中國觀眾的精神需求的,再結合中國影視工業的突破,這些打到了新時代中國觀眾的爽點,所以它們才會獲得那麼高的票房。至於《戰狼2》《紅海行動》外國賣不動和電影真的無關,它和背後的經濟發展和整體國力有關。

如果中國經濟和國力更進一步,國家的文化意識形態層面能夠走出去,那麼這些電影自然就能夠走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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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同類電影能夠在全世界橫行無忌,拋棄電影工業和電影創作的更成熟之外,主要原因還是現實當中人家科技,軍隊,經濟和整體國力早就走出去了,所以文化意識才能跟着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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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時代的中國大片現在還在國內構建相同的文化意識和影視工業,走不出外國十分正常。但實際情況應該像《流浪地球》導演郭帆曾經所講的:我管外國觀眾接不接受,我先服務好中國觀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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