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大程度上,演唱會是衡量一個歌手實力的重要指標。
紅館,堪稱是華語歌手的“夢想之地”,也是演唱會的“聖地”。
紅館全稱香港紅磡體育場,設有12500個座席。紅館造型獨特,不僅沒有任何支柱,而且上闊下窄,像一顆鑽石或倒轉的金字塔。
大牌雲集、票價親民,再加上舞台四面全開,不管山頂位還是握手位,紅館演唱會的現場體驗都超級棒。
在觀眾們看來,紅館也是衡量、檢測一個歌手實力和段位的硬性標準——誰要是沒在紅館開過個唱,那指定算不上一線歌手,充其量也就是個二流角色。
90年代,香港歌壇最鼎盛的時候,許冠傑、徐小鳳、張學友、梅豔芳這種頂級巨星,他們甚至能在紅館連開三四十場演唱會。這是巨星的實力,也是紅館的魅力。
所以説,紅館作為演唱會的場館,其“逐鹿殿堂”的象徵意義不言而喻。
對於港台天王天后來説,在紅館開演唱會或許會像家常便飯一般,但對於內地歌手而言,紅館演唱會則有些高不可攀。
時至今日,敢於“征服”紅館的內地歌手也是鳳毛麟角、寥寥數人。一定程度上,他們就代表了內地歌壇的“臉面”。
1、魔巖三傑
內地歌手“征服”紅館的壯舉,還要追溯到1994年冬天。
1994年的“搖滾中國樂勢力”紅館演唱會,的確是燦爛的一夜。
那時候,還沒有“死”的張楚,沒有“瘋”的何勇,沒有“成仙”的竇唯,以及張炬還在世的唐朝樂隊,他們代表內地歌壇的“臉面”,敲開了紅館的大門。
魔巖三傑和嘉賓唐朝樂隊,共獻唱了14首作品。
竇唯的《高級動物》,張楚的《孤獨的人是可恥的》,何勇的《鐘鼓樓》,以及唐朝樂隊的《飛翔鳥》,這些經典代表作全都在列。
笛子、吟唱、嘶吼不斷從舞台中引領起台下的騷動,儘管竇唯唱錯了歌詞,張楚的吉他手走音,但這些瑕疵反而成了觀眾聽覺上的點睛之筆,他們給足面子狂舞亂叫。
對於聽慣了芭樂情歌的香港聽眾而言,沒人想到內地的流行音樂有如此魅力,那一晚的紅磡也由此變成了狂歡的海洋。
當然,這場紅館演唱會的成功,也少不了幕後操盤手——魔巖文化張培仁的妙筆包裝。
發佈會上,何勇炮轟“四大天王除了張學友是唱歌的,其他三人是小丑”。
後來他們承認,這是魔巖文化蹭熱度、博噱頭的包裝手段。當時竇唯、張楚和何勇3個人抓鬮,誰抽到誰開口,結果何勇倒黴。
魔巖三傑臨行前立下生死狀、香港明星滿場飛奔撕破衣服、四大天王也在台下觀看....這些傳説全都被證實為子虛烏有,實則還是魔巖文化張培仁的營銷手段。
時至今日,這場紅館演唱會仍然留下了太多傳説。從某種程度上來説,也是內地搖滾空前絕後的一幕。
但是還有另一種不同的聲音,“如果沒有滾石,那些人不過就是街上的二混子”。
儘管“魔巖三傑”和唐朝樂隊在1994年締造了紅磡演唱會的神話,但彼時全民皆知的人氣和話題,沒能帶給他們現實的幫助。
有一部講述搖滾變遷的紀錄片,攝影師跟着導演輾轉拍攝過竇唯、張楚、何勇“魔巖三傑”的生存現狀,真正見識到他們的窘境之後,感慨萬千:
“我之前聽他們的歌,以為他們都是戴着大金鍊子,開着跑車、身後跟一幫小弟,應該是很帥很有錢的那種形象。
可當我實際瞭解後才發現,根本不是我想的這樣,他們各方面的條件都很艱苦”。
2、那英
一鯨落,萬物生。
中國搖滾跌下神壇之後,內地流行歌壇迎來了春天。
那英,作為內地歌壇的重量級天后,在問鼎金曲獎“最佳國語女歌手獎”之後,舉行了“我不是天使”巡迴演唱會。
紅館作為巡演中的首場海外站點,無疑是備受矚目。
2001年,那英代表內地歌壇的門面和臉面,站在紅館舞台上開唱。
演唱會邀請到港台歌壇最火的天王劉德華和天后孫燕姿作為助唱嘉賓,並且吸引了鍾鎮濤、張柏芝、張玉珊、黎燕珊等一眾圈中好友到場支持。
王菲、黎明、鄭秀文等沒有到場的朋友,也都提前錄好了視頻支持那英。
唱國語歌揚名立萬的那英,在紅館開唱並不佔據優勢,所以她的演唱會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卯足了勁兒給大家獻上經典。
其中就包括那英早年翻唱蘇芮的《酒幹倘賣無》,她的個人成名曲《山不轉水轉》《霧裏看花》。
以及在台灣歌壇引起矚目的《白天不懂夜的黑》,和銷量超過50萬張的經典作品《征服》《乾脆》《心酸的浪漫》等。
作為內地歌壇中首位“征服”紅館的女歌手,那英在演唱會現場敞開心扉:
“我希望可以將自己最努力的一面,獻給這一場演唱會,讓大家也能體會到內地藝人對於演唱事業的努力與毅力。”
那英的紅館演唱會結束之後,媒體還有意將她與田震作比較。
眾所周知,當年風頭正盛的那英和田震,也是內地歌壇的兩位重量級天后,不管是歌迷還是媒體,都沒有停止過對她們的比較。
彼時,兩位“大姐大”爭奇鬥豔,各自搭建舞台,只是在方向選擇上各有側重。
一個是主攻內地市場,另一個則是牆外開花牆內香。雖然市場不盡相同,但兩人的反響也都異常熱烈、難分高下。
她們的比拼,證明當時的歌壇充滿活力,並非一潭死水。
3、刀郎
在香港紅館舉辦演唱會,斬獲金曲獎的金曲歌后,那英無疑是內地流行歌壇的旗幟人物。
但她對另一位草根歌手的態度,為她招來了諸多非議。
2010年“音樂風雲榜”頒獎禮上,那英態度鮮明地拒絕刀郎入圍:他的音樂不具有審美標準,作品缺乏音樂性。
那英身為當屆頒獎禮評委會的主席,她的觀點很大程度上也代表了主流歌壇對刀郎的態度。
早在2004年,汪峯發專輯《笑着哭》時接受媒體採訪,他就大膽直言:刀郎現象是流行音樂的悲哀。
汪峯認為刀郎的音樂和歌詞非常一般,之所以火是因為粗獷直白的民族風讓大家覺得新鮮而已。
無獨有偶,跟那英、汪峯一樣當過《中國好聲音》導師的楊坤,面對媒體時也毫不掩飾他對刀郎的不屑一顧,楊坤甚至不願稱刀郎的歌是音樂,“他有音樂嗎?”
儘管被主流歌手“排擠”,紅館的大門卻為他敞開。
2012年,也是刀郎被那英主導的頒獎禮拒絕的兩年後,刀郎揮師南下,在紅館舉辦了一場別開生面的演唱會。
他也是繼那英之後,又一個“征服”紅館的內地歌手。
刀郎覺得一個成功的歌手一定要在紅館開唱,他終於圓夢。事實上,刀郎“征服”紅館的2012年,距離他的巔峯期已經相去甚遠。
別人都是當紅時乘勝追擊,刀郎卻在趨於沉寂的時候才想起來追夢,也算是個異類。
刀郎的紅館演唱會,在選曲的時候刻意將他的音樂生涯結合起來。
現場刀郎還大秀鋼琴和手鼓等樂器,他年僅13歲的小女兒上台用小提琴演奏一曲《圓滿》,贏得現場不少掌聲。
“校長”譚詠麟擔任助唱嘉賓,也為演唱會增色不少。
刀郎獻唱《愛在深秋》,接着跟譚詠麟合唱《披着羊皮的狼》,校長還調侃刀郎:
“他唱歌永遠是一個音調,有好有不好,好是唱出味道,壞是去唱卡拉OK時,別人不知自己聲音力不從心,高音喊到鬼叫一樣,旁邊的人以為身在鬼蜮。”
其實刀郎跟紅館的緣分不止於此,早在2010年的時候,他就曾作為譚詠麟的助唱嘉賓登上過紅館舞台。
時至今日,刀郎仍被許多人視為“土味”的象徵。
即便他被湮沒在了歌壇,但如果單純以紅館演唱會來考量的話,當年“窩裏橫”、瞧不上他的那批主流歌手,也沒幾個人有勇氣去“征服”紅館。
4、周筆暢
2005年《超級女聲》萬人空巷的熱度,時至今日都令人津津樂道。當年在一眾超女中突圍的前三甲,李宇春、周筆暢、張靚穎,後來逐漸成了歌壇上的“領軍人”。
不過,相比於李宇春、張靚穎,一個是紅毯女王、一個是主題曲專業户,當年拿到亞軍的周筆暢,似乎成了存在感最弱的那個。
網上總有李宇春和張靚穎的粉絲互掐,喋喋不休地爭論着誰才是超女“一姐”的場面,但很少有人會把周筆暢奉為超女的“一姐”。
我們不得不承認,有李宇春和張靚穎這“兩座大山”橫亙在眼前,周筆暢的存在感確實要弱很多。
但周筆暢又是清醒的,她清楚地知道,“把歌唱好,比大紅大紫更重要”。
作為回饋,紅館演唱會也給周筆暢刷足了排面。
而且還是在紅館連開兩場,場場爆滿,創造了內地歌手在紅館營業的紀錄。
周筆暢的紅館演唱會,配置也是頂級天王天后級的水準。
梁翹柏擔任音樂總監,莊少榮是演唱會監製,Wyman幫她做造型,陳慧琳和楊千嬅來幫她助唱,可謂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
兩場紅館演唱會場場爆滿,座無虛席,現場高潮迭起,氣氛熱烈。這是周筆暢出道十年交出的成績,這份成績無疑是優異的。
5、李榮浩
“拿作品打口碑,憑才華贏盛名”的李榮浩,也是內地歌壇的“異類”。
2013年李榮浩憑藉《模特》入圍第25屆金曲獎包括“最佳男歌手”在內的五個獎項,併成為了第一個斬獲“最佳新人”的內地男歌手,可謂是一鳴驚人。
2015年李榮浩以踢館歌手身份參加了《我是歌手第三季》。雖然沒能踢館成功,但是卻以黑馬姿態進入大眾視線,在舞台上演唱的歌曲《模特》由此大火。
之後《李白》《年少有為》等歌曲接連不斷地成為熱門歌曲,登頂各大音樂排行榜,同時,他也開啓大型個人巡迴演唱會。
2017年,李榮浩成功在紅館舉辦個人演唱會,天后容祖兒擔任表演嘉賓。
演唱會後的慶功宴上,李榮浩接受記者的採訪時,他仍難掩激動之情:
“從小時候聽音樂開始,看到歌星開演唱會是在紅館,當時覺得這裏離自己非常遙遠。
哇,現在我真的站在這裏了,這是很有指標性的舞台。”
誰是下一個征服“紅館”的內地歌手?
如今,大型演出場館越建越多,香港歌壇也日漸式微,但紅館的魅力卻與日俱增。
紅館的魅力,源自它記錄着流行歌壇近30年的變遷,無可取代的音樂底藴和人文之光,讓這座音樂殿堂更加熠熠生輝。
對於歌手而言,在這裏追隨前輩的腳步逐鹿殿堂,是提升樂壇地位的指標性舞台。
那麼問題來了,人才濟濟的內地歌壇,誰會成為下一個“征服”紅館的歌手?
老牌唱將中的韓紅、孫楠、汪峯?還是新生代中“扛大旗”的華晨宇、周深、張藝興?
究竟誰有這個勇氣和實力,我們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