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DataENT數娛,作者|蕭雨,編輯|單贏
3月17日,備受期待的《心居》正式播出。
現實主義題材,搭配海清+滕華濤的組合,還有新科視後童瑤加盟,可以説《心居》從一開始就是衝着高話題度大劇的方向來籌備的。大概也是看中了陣容和主題,東方衞視和浙江衞視聯手拿下了這部劇的首輪上星權。
圖源:網絡
網播方面,攬下《心居》版權的則是愛奇藝。它不但是《心居》的獨家網絡播放平台,也是出品方之一。這也是今年繼《人世間》之後,愛奇藝參與出品的第2部上星劇。
與此同時,《我們的婚姻》在北京衞視收官之後,騰訊視頻的另一部自制劇《餘生,請多指教》也在湖南衞視播出。
這兩年來,越來越多的央衞上星劇出品方里出現了視頻平台的身影。
從收購版權到加大自制,再走向版權發行,視頻平台在劇集市場的競爭又卷出了新高度。
平台自制劇,紛紛求上星?近兩年,越來越多的平台自制或定製劇集登陸央衞頻道的劇場。
數娛君以2020年為節點不完全統計,2020年以來共有66部愛芒騰優的自制或定製劇集在央衞劇場上星播出,而在2020年之前,各平台參與出品的自制或定製劇集的上星數量僅為23部。
從播出時間段來看,2020年之前上星的平台自制劇集多登陸央衞頻道的非黃金檔,2020年以來才更廣泛地登陸黃金檔,像《九州·天空城》《扶搖》等劇都是在衞視的十點檔周播劇場播出。
各平台與電視台之間的發行關係也有差別。2020年以來,愛奇藝有21部參與出品的劇集成功上星,從上星電視台來看,愛奇藝與CCTV8的發行關係較穩定,《絕代雙驕》《叛逆者》和《對手》等8部出品劇均在CCTV8完成首輪上星。
從題材來看,愛奇藝參與的現實主義生活劇更受電視台青睞,2020年以來僅有兩部古裝劇上星播出。
出品了17部上星劇的騰訊視頻則和北京衞視的合作更為堅固,不但《安家》和《掃黑風暴》兩部大熱劇集都在北京衞視上星,還有四部作品在北京衞視完成了電視台首輪獨播。
騰訊視頻古裝上星的比例也更高,《斛珠夫人》《雪中悍刀行》和《長歌行》等S+項目均實現了上星播出。
在阿里入股芒果超媒之後,優酷與湖南衞視的合作增多。2020年以來優酷參與出品的15部上星劇中,有5部作品首輪上星都是在湖南衞視獨播。
上星劇中,行業向題材相對更多,比如聚焦公關行業的《緊急公關》和以時尚圈為背景的《盛裝》。
比優酷更緊密合作湖南衞視的是芒果TV。作為“衞視胞弟”,其出品劇集大部分均向湖南衞視輸出,實現深度綁定。2021年,芒果TV還與湖南衞視台網聯動,開啓了以短劇為主的季風劇場,迄今為止已有7部作品上星。
但除此之外,芒果TV出品的《幸福二重奏》等劇也被其他衞視購入版權,同步播出。
雖然相比自制劇總量而言,這些數字算不上多,但平台出品劇集上星播出的架勢已經和前幾年各平台爭搶版權,牢抓獨播的情形大不相同。
愛芒騰優出品的未播劇中,有不少項目是以電視劇形式備案,不排除有上星的可能性,比如愛奇藝的《親愛的小孩》,芒果TV的《張衞國的夏天》,騰訊的《夢華錄》和優酷的《安樂傳》等。
圖源:網絡
騰訊視頻和優酷分別參與出品的《愛的二八定律》《後浪》等劇,也曾出現在電視台招商會中。
相信未來,這一趨勢還會持續擴大。
上星,為什麼成了香餑餑?為何平台出品劇集頻頻追求上星?背後自然是利益驅使。
對視頻平台來説,分銷版權是平台燒錢做內容之後的必然結果。不管是花大價錢購入版權劇,還是擼起袖子開發自制劇,幾大平台在劇集方面的投入可謂不小。但長期的收入無法覆蓋內容成本,也帶來了難以逆轉的虧損。
視頻平台的收入大頭是會員營收和廣告收入。可現實是平台的會員服務營收已經到達瓶頸,付費會員規模增速放緩。
2019年愛奇藝和騰訊視頻的付費會員規模均突破了一億大關,但從他們公佈的最新數據來看,騰訊視頻2021年Q3的付費會員規模1.29億,相比Q2只增長了400萬,愛奇藝2021年Q4的付費會員規模甚至回落至9700萬。
間或性的精品內容和用户未完全適應的付費習慣難以帶來持續性的會員收入,平台為此上調了會員價格,但同時調價也會影響付費人數的增長。
在廣告收入方面,月活用户規模帶來的流量差異,讓在線視頻平台被短視頻平台狠狠壓制。從QuestMobile數據來看,2021年上半年,愛芒騰優的互聯網媒介廣告收入遠在抖音和快手之後。
圖源:QuestMobile
2021年,視頻平台更是接連受挫。不但超前點播的取消減少了收入,選秀綜藝的涼涼也讓平台失去了一隻龐大的吸金獸,廣告收入和會員收入被生生砍掉一大截。
收益緊縮之外,還有無效投入。最明顯的例子便是各平台押寶的耽改項目,都因為政策限制被無限期擱置,有無見光之日還未可知。
尋找新的盈利出口,已經成為平台的共識。分銷劇集播出版權給電視台,平台作為出品方便能有錢入賬。經濟效益雖然不比會員收入豐厚,卻仍然是一項有效的創收手段,更何況還有許多自制劇實現了多輪上星。
另一方面,電視媒介始終是最有效的宣傳手段之一,上星播出也意味着劇集受眾面的拓寬。
電視用户和在線視頻用户的使用習慣具有差異性,相比有目的性地點開平台劇集,電視用户對頻道的依賴性更強,更有利於劇集擴大潛在受眾規模。
並且,在在線視頻活躍用户已達數億的當下,劇集上星播出並不會對平台的網播量造成威脅。
圖源:中國視聽大數據
像開年爆款劇集《人世間》,不但在電視端拿下了2.85%的超高收視率,網絡播放量也一騎絕塵,連續34天登頂雲合數據連續劇霸屏日榜。
圖源:雲合數據
電視劇播出受時間段限制,移動端仍是大眾觀看劇集的最便捷渠道,而且不少台網聯播劇都會為平台會員提前解鎖未播劇情,大眾討論熱度也會反哺網絡播放量。
就劇集宣傳而言,上星的意義遠非平台推薦位可比擬。
同時能看到,平台還會把精品網劇進行上星二輪播出,對這些已完播的項目,二輪賣給衞視,對平台來説也是一個二次營收的機會,精品網劇再一次發揮了在商業上的長尾價值。
作為購買方,電視台購入平台自制劇也不算虧。
從2017年-2021年的霸屏年榜TOP10佔比來看,網絡劇的佔比在逐年升高,2021年網絡劇甚至佔據了七個席位。
網絡劇成績領先的原因,一是在視頻平台的夾擊下,電視台因為用户流失廣告收入鋭減,購劇能力較以往下跌了不少,上星劇的質量也有所下降,而視頻平台自制體系日漸成熟,也產出了不少精品劇。
電視台的身份轉為買家,有了更多挑選好劇的空間,可以實現更多精品好劇的台網同步。
據CVB統計,2020和2021年兩年裏,有22部平台出品劇集的上星單台收視率超過0.5%。其中,騰訊視頻與耀客聯合出品的《安家》拿下了2020年的央衞年冠,愛奇藝自制的《叛逆者》《對手》和騰訊視頻自制的《掃黑風暴》分別位列CCTV8全年收視率TOP4、5、6。
今年年初口碑與數據雙豐收的《人世間》,愛奇藝也參與了出品。
而已經靠網播建立了口碑的平台自制劇,即使是先網後台,對電視台而言也是一筆有性價比的買賣。不少網播量不錯的平台自制劇,都在網絡完結之後被電視台購買。
愛奇藝自制劇《鬢邊不是海棠紅》在北京衞視上星播出比網播推遲了快五個月,依然收穫了超0.5%的收視率,2020年上線的優酷自制劇《琉璃》,在2021年被江蘇衞視購買版權上星播出,還拿下了該衞視的收視年冠。
平台向電視台發行自制劇版權,實際上也是為電視台提供優質內容。
平台、劇集、電視台三方收益,整體來説,平台出品劇集上星還是共贏的。
此外,從市場發展角度來看,劇集爭相上星,有助於內容更精品化。優勝劣汰是市場的生存法則,當平台自制劇來爭搶上星名額,對那些靠向電視台輸出版權生存的製作公司來説,面臨新的挑戰。
一方面,中小製作公司在劇集打造方面,比不上擁有天然優勢的平台方,他們不再是電視台的首選。另一方面,平台更多聚焦自制上星劇,在版權劇投入相對會減少,網播版權會被壓價。去年東方衞視播出的《若你安好便是晴天》因為被平台壓價,最後製作方只得在自制的新時光視頻上線,虧損程度可想而知。
雙重夾擊下,中小製作公司想要實現良性發展,就必須要和平台進行更緊密的合作,研發更精品的內容,實行更具前景性的模式,比如進行定製合作、分賬嘗試等等,如此,國產連續劇市場才有可能實現真正階梯化分佈,多種體量全覆蓋。
上星別衝動,仍需多考量好處多,不代表沒有弊端。
平台自制劇追求上星,平台對自制內容的競爭也會愈發激烈,不光要在更高的上星標準之下拼內容,還要比發行。
以上星為目標,對劇集的要求也會更高。
從審查角度,電視劇會比網絡劇面臨更為嚴苛的限制,要在電視台播出,劇集內容很可能會遭遇刪改,影響最終呈現的質量,讓觀眾觀感下降。為了更好的實現播出效果,有些劇集或許會選擇網播,比如《江照黎明》。
圖源:網絡
擺在平台眼前的問題,還有“僧多粥少”。
視頻平台的排播相對自由,但電視台的檔期有限,無法滿足所有劇的需求。二三線衞視願意購買已在網絡完結的好劇,但一線央衞頻道重視同步性,在央視和五大衞視上星的劇集通常都要保持台網同步播出。
對於聯播劇,還要考慮到兩家電視台的接檔時間,因此一部劇集想要上星,常常經歷等待又等待的過程,而現代劇講究服化道的精緻,拖延上線時間很可能讓劇集整體變得“老土”和“落伍”。
圖源:網絡
比如剛收官的《相逢時節》,在2020年5月就頻繁出現在浙江衞視招商會片單中,但直到今年2月才正式播出。
更無奈的是,隨着政策變化,它們隨時可能被冒出來的“空降兵”替換,變成空等。比如“限古令”讓黃金檔的古裝份額少之又少,加上對宮鬥等題材的限制,讓許多平台的古裝大製作也只能走純網播的道路:湖南衞視2020年9月的招商片單中出現的《玉樓春》《尚食》直接變成了網播劇,無緣台網同步播出。
圖源:網絡
無論是台轉網,還是網轉枱,都是一種時代發展的選擇。平台出品劇集爭相上星不是一件百分百的好事,每一種選擇都需要各方從內容到受眾定位冷靜思考,多維考量,篩選出最優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