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OL.60
路陽
“拍好看的電影,拍自己喜歡的電影”
我們問路陽,最希望看到觀眾對《刺殺小説家》的評價是什麼。
“新鮮感。”
他的答案很簡單,很乾脆,甚至有點冒險。
當觀眾坐在影院,等着片尾字幕滾完之後,“小説家宇宙開啓”的定幀圖出現在大銀幕上——這個在此之前,宣傳上未曾有過任何透露的內容。影迷們都深深為路陽捏了一把汗。
可見,他的“野心”非常之大。
當下中國電影市場中,對於系列電影的開發,不是得益於項目本身IP的熱度,就是在項目獲得市場認可之後才進行。敢直接官宣做電影宇宙,要拍續集作品的,路陽是第一個。
敢率先把電影定檔2021年春節檔;把宣傳語定為“只要相信,就能實現”;電影製作中,把所有不可能變成可能……路陽的種種,是一股帶着少年氣的理想主義。
或許,在電影世界的他,就是《刺殺小説家》裏的少年空文,只要“相信”。
01
路陽確定要拍《刺殺小説家》時,《繡春刀2》還尚未開機。
當時華策影業製片人萬娟把《刺殺小説家》的原著發給了路陽,他看完之後,就拽着對方不放,“要拍,千萬別給別人拍。”
小説《刺殺小説家》雖然極有畫面感,但改編不好改,甚至有可能“得不償失”。路陽依舊堅持,因為在小説裏,他看見了自己。
創作小説《刺殺小説家》時的雙雪濤,恰好對應了正在準備《繡春刀》的路陽,彼時的兩人,互不認識,但都正在不同空間裏,堅持自己的夢想。“質疑命運,在逆境中抗爭”,雙雪濤把它寫成了文字,同時也擊中了路陽的心。
小説到電影,實屬不易。文字能讓讀者有無窮的想象力,但轉化成影像之後,讓觀眾有更直觀的畫面刺激,中間有着難以説清的鴻溝。
劇本創作初期,路陽投入到了《繡春刀2》的拍攝工作中,雙雪濤和其他劇組成員開始了長達三個月的編劇工作。劇組團隊都是路陽長期合作的人,其中陳舒則從他的導演處女作《盲人電影院》就開始了合作,彼此默契十足。
原著作者雙雪濤
路陽拍完《繡春刀2》之後,發現此時劇本並沒有找到很好的突破口。而雙雪濤也暫時退出了劇組團隊,開始了自己的創作,“這個團隊非常成熟優秀,我可以很放心地交給他們。”
此時,一位編劇向路陽拋出了問題,為什麼小説可以變成現實。
這是整個項目是否成立的癥結所在,在編劇看來,這一類電影能讓觀眾相信,都會有一個非常充分的原理支撐,那麼,《刺殺小説家》的原理是什麼呢?
路陽沒想過這個問題,因為他在看小説時,就已經相信了整個設定。
為了讓觀眾能相信這個故事,他們在原版的故事裏做了一些設定,類似超級英雄的設定等等,但最終這些東西都沒有出現在成片裏。路陽不想要那樣的感覺,“我不希望寫一個關於血統的東西,説你就是唯一,就得你來幹這事兒,我不喜歡那樣的故事。”
02
兩部《繡春刀》讓路陽在觀眾心中有了不錯的口碑,但他想要的可能不止於此,《刺殺小説家》正在實現他更大的野心。
在籌備劇本的過程中,路陽被問最多的問題就是,你到底要拍什麼?
他曾經拿着一版大綱找到王紅衞老師,他看完之後讓路陽趕快拍。可是,路陽知道,那會兒還不是時候。參與策劃《瘋狂的石頭》《流浪地球》《邊境風雲》等影片的王紅衞,已然清楚一部商業電影在市場上成功的門道。
2017年9月,他看完第一版劇本後,反問路陽,你是要拍藝術片嗎?如果不是,那就重寫吧。
監製甯浩前期看完劇本之後,也問路陽,這是要拍什麼呢?
這個答案很關鍵,觀眾在看一部電影的時候,渴望最後那清楚明瞭的解釋,他們才會相信理解這個故事。
期間,團隊把劇本一遍遍推翻,重寫內容。路陽還找來了新的編劇力量——《找到你》編劇秦海燕加入其中。因為《繡春刀2》路演後去了一趟重慶,路陽很果斷地決定把這個魔幻故事,從東北搬去重慶,又一次調整大綱,修改劇本。
前後花了兩年時間,直到2017年底,劇本才算定稿。路陽才正式把劇本發給相關的合作團隊,演員們幾乎很快就接下了合作,董子健更是立馬轉身開始了健身工作。
特效團隊的徐建看完劇本,“老路你瘋了,你確定要做這樣一個東西嗎?”這裏面涉及到的特效工作,都是從未有過的,甚至對於中國特效行業,都是一次挑戰。
吐槽歸吐槽,徐建相信自己團隊可以完成這個任務,於是和路陽開幹。2018年1月,《刺殺小説家》首輪視效工作開啓。
10個月後,電影正式開機,路陽説,“我們一起做一部厲害的電影!”
03
雷佳音沒看完劇本就直接簽了合同;楊冪第一次挑戰反派角色;董子健為此瘦了40餘斤;郭京飛更是直接出演了一個不露臉的“盔甲”……
所有的人陪着路陽一起瘋,想搗鼓出這個“厲害的電影”。
《刺殺小説家》把所有部門的工作人員來回折騰,一場動作戲近乎要做出五六套方案;分鏡頭也整整做了四個月;場景搭建用了16個攝影棚,佔地4萬平米……這些只是電影幕後的冰山一角。
視效組更是第一次整合了用動作捕捉、面部捕捉、虛實結合拍攝等前沿技術。連吳京去探班時,看到虛擬拍攝的場景,都歎為觀止:“國產電影特效技術已經到這種程度了嗎?”
少年空文在異世界裏明明可以選擇往西跑的安全線路,但它依舊要往東,直搗那個令人心慌的赤發鬼。路陽亦是如此,暫時放着更穩的《繡春刀3》不顧,偏要朝向這部《刺殺小説家》。
這種野心不止屬於他,更屬於以他、郭帆為代表的中國青年電影人的。
他們都是從小接觸好萊塢商業電影,郭帆一直念念不忘卡梅隆導演的《終結者》,路陽看的第一部電影是哈里森·福特主演的《目擊者》。他們後續又因為藝術導演的作品,心中種下想當導演的種子。
要拍一部非常酷的電影,但這種“酷”的核心是中國故事——這是路陽和郭帆非常明確的觀點。
郭帆率先執導了《流浪地球》,走出了電影工業化的一步。但這次更像是一次嘗試,期間還有很多管理上的問題沒有達到合適的狀態。覆盤,推翻,組建新的模式……每一步都為找到最合適的標準。後期,他和北京電影學院建立了工業實驗室,摸索了一套虛擬製片的套路。
《刺殺小説家》是第一個進行實驗的電影,對於這套流程的成功,有特別重要的意義。
這套流程沒留時間給路陽去優化,而是讓他用這部電影去建立這套流程。特效總監徐建也跟着他們搗鼓了一年多,“到最後肯定還是有突發性事件,但都已經是小事了。”
後來,這套方式又被路陽和郭帆連同管虎一起,延續到了電影《金剛川》的製作上。
04
我們曾問路陽,會擔心電影上映之後,被觀眾拿來和好萊塢特效大片對比嗎?
這種對比無法避免,如今很多年輕人都是看着好萊塢商業大片長大,而且中國之前從來都沒有過類似的電影。即便是《流浪地球》上映初期,都會被拿來對比。
路陽心裏非常清楚,尤其是宣傳初期預告露出的時候,網上亦有了類似的聲音。接受永遠都需要一個過程,乃至路陽自己拍攝的時候,同樣會給演員看很多參考片,其中不乏好萊塢商業大片,“但《刺殺小説家》絕不是好萊塢美學的臨摹,而是一部原汁原味的中國電影。”
特效只是電影的皮,重要的永遠是內核。路陽一直在電影裏關注人物和情感,“《刺殺小説家》其實比《繡春刀》系列更浪漫,更印象主義。”在他眼裏,雷佳音扮演的關寧和《繡春刀》裏的沈煉一樣都是普通人,只是更像凡人英雄,“他不是要去拯救世界,而是拯救自己最愛的人,同時無意拯救了世界。”
這個思路像極了漫畫二次元的主角,帶着主角光環現身,無意負擔起了世界的責任,也難怪楊冪形容他是“像動漫裏幫着髮帶的少年。”
電影最後,少年空文坐在庭院裏發呆,現實中的路空文則沒有再出鏡,只是留下他脱離危險的消息。少年的故事並沒有就此結束,只是一個開始。
不少觀眾也愣住了,路陽竟然用這麼冒險的方式講故事。時間似乎回到了2014年夏天,《繡春刀》的問世,讓觀眾才意識到,原來武俠電影還可以這麼拍。
少年路陽帶着中二魂繼續征程,自由、灑脱。他説自己希望創作更尊重自己的初心,而不是因為市場的喜好。他這次交出的《刺殺小説家》亦是如此,“不妥協不代表不尊重觀眾,電影永遠是作者和觀眾溝通的媒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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