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我也走,我們在此分手.....”這是徐志摩生前發表的最後一首詩,任誰都知道這説的“你”“我”分別是誰,不過滾滾紅塵,早就將他們推向了康河兩岸,縱然徐志摩想要做河裏面招搖的水草,但林徽因更向往人間的四月天,這一次詩中的訣別也不過是徐志摩單方面的訣別,而林徽因早早就已經將他排除在外。
一切的根源自然還是在徐志摩那裏,當然憐惜他的人會覺得他也是包辦婚姻的受害者,起初1915年他和張幼儀的結婚,就是不甘不願的,因為張幼儀是個鄉下人,不是他心中的奇女子,結婚之後他也沒有履行義務,反而立馬就外出讀書,後來被迫無奈才遵從了父母抱孫子的願望。
1918年張幼儀為他生下徐積鍇,徐志摩也不管不顧去了國外,後來在張幼儀哥哥的催促下,才把張幼儀接到了身邊,但是當時他為了追求林徽因,很不耐煩,張幼儀懷二胎了他還讓她打掉,張幼儀沒有捨得,躲到柏林去生下了小彼得,但也被徐志摩逼着簽下了離婚協議,後來因為待產時多輾轉,1925年彼得早夭。
以上種種是林徽因不再考慮徐志摩的主因,1924年6月林徽因在和他開辦了新月詩社之後,決定和梁思成去美國讀建築,很難説徐志摩沒有感覺到詫異,因為他可能一直以為林徽因會在文學上有所發展,林徽因確實也表現出了對於新詩的熱愛,但是其實更早於與徐志摩相識之前,她已經萌生了要學建築的想法。
所以1928年選擇和梁思成結婚真是再正常不過,兩人青梅竹馬,從小知根知底,而且梁思成沒有什麼風流韻事,對她也温柔耐心,在美國學習的期間相依為命,關係緊密,結婚之後多年也是恩愛如初,並且為了共同的理想東奔西走,可以説不管是在哪一方面,他們都已經把彼此刻在了骨子裏,後來又生下了一對兒女,將這樣深情厚愛留存。
雖然這兩人的生命多有波折,但最終也還是有人將他們的思想和精神延續,不至於讓他們就這樣蒸發於茫茫世間,當然其實後來徐志摩和林徽因夫婦一家也仍有來往,徐志摩死的前天還見過林徽因,所以到那時他們的關係也還算正常,但終歸也敵不過時間,所以漸漸地兩家沒有了交集,然而萬萬想不到還能見到他們後人同框的一天。
那是央視CGTN英文頻道的一次採訪,採訪特意找到了林徽因的曾孫女梁周洋,還有徐志摩的曾孫女徐文慈,這是前所未有的一見,從前沒有,以後也不再有,所以堪稱罕見。
梁周洋出生於1983年,是梁從誡兒子梁鑑的女兒,其實準確來説叫周洋,因為梁從誡和周如枚離婚之後,梁鑑就改名為周志兵,所以周洋自然就姓周,但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可以看到梁周洋也擁有着和自己曾祖母林徽音一樣,秀氣而美好的容顏,笑起來的時候某個角度還有點像林徽因。
而且她的人生也絲毫不平凡,從小移居美國,因此成為中西方文化交流大使,而且她還致力於中國鄉村教育,曾經在2008年的時候駐教山西,因為父親的關係她又涉獵文物保護,同時因為大學攻讀國際貿易也涉獵金融界,2011年協助聯合國秘書長進行一系列培訓,還是如今上海社交場有名的名媛,如今更是梁氏家族女總裁。
徐文慈是徐積鍇兒子徐善曾的女兒,她的長相上更為大氣,某些角度上也像張幼儀,真的是基因的力量,而且她也是個高材生,耶魯大學的工程學博士,不過後來成為了一名電影製作人,從事一些幕後工作,沒有在文學上像曾祖父徐志摩一樣有什麼成就,但至少在美學上還是搭了一點邊。
不過她相對來説比較低調和神秘,這是因為徐志摩獨子徐積鍇一生都不怎麼提及父親的事情,而且1947年後一直留在了美國,讀的還是經濟與土木工程,跟父親一點都不搭邊,如果不是美國華文報紙《世界週刊》非要採訪他,可能很多人都不知道他在哪,之後他的兒子徐善曾也繼承了工商實業的衣缽,這一家人在文壇也沒有蹤跡。
這一次採訪主要是瞭解了一下她們的狀況,但更多的是為了對那一場濃墨重彩的歲月的緬懷,而採訪過程中當被問及想要讀的詩時,她們兩個人的選擇令人驚訝,梁周洋選擇的是徐志摩的《我不知道風是在哪一個方向吹》,這是他創作於1928年的詩,那時候他已經和陸小曼在一起,而林梁剛剛結婚。
徐文慈則選擇了林徽因的《別丟掉》,這是她寫於1932年的詩,1931年的時候徐志摩英年早逝,林徽因深受觸動和打擊,不僅寫了長長的悼文,第二年了還難以忘懷,寫下了這首為懷念和弔唁他的長詩,一句“你仍得相信,山谷中留着有那回音”非常含蓄,但又優美而巧妙,似乎在告訴徐志摩萬萬千千選擇遺忘的人中,還有她記得他。
而他們的後代選擇這樣交叉一讀,就彷彿是將那段歲月又重現眼前,似乎是某種“冰釋前嫌”。
除了外貌上樑周洋和徐文慈,一個秀美一個大氣,風格迥然不同之外,兩人的文字氣質也截然不同,梁周洋的字和外表一樣秀氣乾淨而飄逸,徐文慈的字一看就很實在,可以看得出來兩人在文化教育方面,有着不一樣的注重方向。但不管怎麼樣,這對於喜歡林徽因和徐志摩的人來説,都是一次特別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