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錦心似玉》原著,以前覺得二夫人項怡真簡直是完美人設,表面上看性情如高山上的皚皚白雪,孤高清冷,實則外冷內熱,待人很是和善。
項怡真出身好,學問也好,徐令宜的庶長子諭哥和庶女貞姐都曾在她那裏學習過,在她的教導下,諭哥人品端正,明辨是非,並沒有被生母秦姨娘的小氣感染。
項怡真在徐家並沒有因為丈夫早逝而被忽略,反而很受太夫人和徐令宜的信任,是家裏核心領導小組的一員。平時沒事在西山別院隱居,實則家裏發生大小事情,她都知道,並恰如其分地回到住宅參與。
相比元孃的精明能幹,霸氣外露,項怡真在太夫人和徐令宜心裏,也是不遑多讓,十分難得的睿智女子。在故去的老侯爺心裏,二兒子性格温和,由他掌家,雖然會吃點小虧,但是有項怡真相扶,可保家聲不墮。
有項怡真,老侯爺才放心二兒子繼承爵位掌家。可見老侯爺對項怡真的看重和認可。
項怡真做得也真是很到位。
從前,徐家就是安排項怡真多次進宮安撫住皇后娘娘。前朝後宮總是牽一髮而動全身的。皇后娘娘穩了,徐家也就穩了。項怡真很出色地完成了任務。
項怡真在徐家其實並不是很拎得清的人。
項怡真在徐家,真正親近者有二,太夫人和徐令宜,都是徐家的最高層領導。項怡真和五夫人也算相處多年,然而卻始終有距離。對十一娘更是一直保持遠觀態度。故去的元娘和她更是不合。
項怡真的丈夫是永平侯徐府的世子,項怡真和丈夫一直住着侯府主屋。後來項怡真的丈夫不幸去世,徐令宜襲了爵位,元娘嫁了進來,做了永平侯夫人。按説項怡真就該主動讓出主屋,給永平侯夫婦居住。從丈夫去世的那一刻,她就永遠做不成永平侯夫人了。即便是徐令宜謙讓,不忍寡嫂搬離和二哥的舊居,封建等級下,項怡真獨自住主宅也是不合適的。
可是項怡真沒有。
徐嗣諭還記得。。。。。。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姨娘常説些被二伯母稱為“越僭”的話;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二伯母開始給他講《禮儀》,讓他知道,他離世子的位置到底有多遠……
項怡真知道教導徐令宜的庶長子不要奢望不該得的東西,也該提醒自己不要再佔着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元娘已經是永平侯夫人了。元娘提出要二夫人項怡真搬出主屋,也是名正言順的。只是丈夫徐令宜太不配合,不僅大吵一架,還鬧得闔府皆知。二夫人終於讓出主屋。
於是,元孃的小氣霸道的形象立得穩穩的。而二夫人延遲歸還了早該歸還的東西,到得了個識大體,謙讓妯娌的名聲。
元娘和項怡真自然不會很親近。
再説五夫人,項怡真和五夫人更像是點頭之交。五夫人雖然很受太夫人寵愛,但是五夫人從來不是徐家核心領導小組成員,她丈夫也不是。兩口子在徐府如同富貴閒人,這樣的肆意人生,項怡真從來看不上。
有一次,項怡真想和十一娘討論朝局,十一娘知道利害關係,便岔開了話題,看看二夫人是什麼神情?那是一種指點江山做大事的人看內宅無知婦人的眼神。
信息是準確判斷的前提。如果不能提前獲取一定的信息,任二夫人如何聰慧睿智,也無法於後宅中準確把握事情的脈絡和發展方向。而徐府後宅女子獲取前朝後宮信息的最快渠道就是徐令宜。
徐令宜和十一娘心心相印後,十一娘自然是得到訊息最快的女子。一個被窩裏的夫妻,商量事情自然比同寡居的嫂嫂要方便快捷。更何況十一孃的智商和眼光也毫不在二夫人之下,後期十一娘已經有取代二夫人在家族中地位的趨勢了。只是二夫人自己還不知罷了。
二夫人對十一娘不止是表面冷淡,個別舉動透露出她對十一孃的瞧不起。
徐令宜大男子主義,而且從元娘那裏,他就是獨斷專行,不怎麼和元娘商量,就拍板決定了。所以説,習慣太可怕了。對十一娘,徐令宜也是這樣。
諭哥到了議親的年紀,按説所有子女由主母教養,那麼婚事也要主母和父親。可是徐令宜自己就決定要和項怡真孃家的女兒説親,並直接讓項怡真去辦了。然後才和十一娘説一聲,十一娘第一次針鋒相對地懟了過去,並開始冷戰。
看來,因為她,徐令宜和前後兩任妻子都產生了不快。
而項怡真來和徐令宜回話的時候,也對十一孃的不知情,她竟也不覺得意外。她自己倒是坦蕩蕩的,也不管十一孃的面子掛不掛得住。
十一娘和項怡真不親近,也不全是項怡真本身的高冷,和她骨子裏對十一孃的輕視也有關。
二夫人是個很熱衷謀略的女人。她人生的高光時刻,就是在家族危難之際,與太夫人和徐令宜共商大事。
文姨娘被十一娘知人善用的派了對賬的差事,文姨娘大才得用,自己心裏也舒暢。同樣的,二夫人被太夫人和徐令宜信任,能參與家族大事,二夫人也很舒適。
太夫人年老生病,偶爾神智昏聵。十一娘建議,大家輪流侍奉。二夫人項怡真一語定乾坤,並直接實施,她住到太夫人的院子,就近照顧。
出了門,五夫人就很不滿,對十一娘説, “她做了節婦現在還要做孝婦……難道我們這些兒媳婦沒有一個孝順的!”
大家都是老太太疼愛的兒媳婦,大家都很想孝順老太太。但是,本來五夫人也是好意,三個兒媳婦,十一娘孩子多,又要掌管中饋,平日裏就忙得很。五夫人也有兩個孩子要照顧。只有她項怡真寡居,相對清閒很多。所以她就一力承擔起照顧太夫人的任務。
只是這做法,正如五夫人所言,好像就她孝順似的。項怡真做了事,還落不到一聲“好”。
二夫人就是這樣,身為女子,雖然服從社會制度對女子的限制,但是心比天高,比志男兒,是很明顯的。二夫人其實心很好,於朝局,於內宅,都很有謀略,只是凡是過猶不及,總是不美的。二夫人在徐家多年,除了太夫人和徐令宜,她和幾個妯娌都不是很親近。孤高是單方面的,她骨子裏的清高自傲,才是根本。
就如十一娘曾經對二夫人的判斷:
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這才是二夫人的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