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流行和網絡歌曲爭奪第一,而刀郎一人佔據兩界,成為那一年最有名的歌手。
在2004年前,刀郎和老婆還有兩個孩子一起住在只有十幾平米的小屋子裏,生活很貧困。
其實早在90年代,刀郎一月收入都已經過萬,但是為了自己的理想,他放棄了高收入過起了苦日子。
一:
刀郎原名“羅林”,他的家庭有四個人,除了父母還有一個哥哥,父母經常在外,無法照顧孩子,於是哥哥擔任了教育刀郎的重任。
不過哥哥經常打弟弟刀郎,一句話不對刀郎就捱打,由於哥哥年齡稍大,刀郎無法還手。
還好他有個表哥是做音樂的,他常常去表哥那裏玩樂器,後來表哥發現他有着不錯的音樂天資,於是就建議叫他學習“音樂”。
父母聽了建議後還給他買了鋼琴。
在刀郎十五歲時,他聽説哥哥的女朋友曾經談過戀愛,於是回到家對着哥哥喊道:你頭上有綠帽子!
説完就和哥哥打了起來,母親來拉架卻護着刀郎,把哥哥罵了一頓,一氣之下哥哥跑了出去。
沒想到一星期後,傳來了哥哥死亡的消息,因為大哥騎車被大車帶倒,又被一輛車撞到,當場去世。
給哥哥守靈那幾天,刀郎形影不離,鄰居們都感嘆兄弟們的感情真好。
其實都不瞭解一個少年心裏有多麼的後悔。
在刀郎十六歲時,為了逃避,也為了追求自己的理想,留了一張紙條,就獨自離開家庭。
二:
當時有歌舞團在招收學生,於是刀郎就去報了名,結果老師覺得他的基本功太差,就沒有收他。
這件事對刀郎的打擊還不小,於是他開始在四川的一家歌舞廳做服務員,閒暇時間還會幫樂器師乾點小活,順便學點知識。
後來他認識了鍵盤手何老師,何老師的技術非常好,刀郎拜他為師。
當何老師收他為徒時,發現刀郎的技術比自己還好,於是他悄悄辭職離去,走之前還力推刀郎做舞廳的鍵盤手。
於是刀郎和舞廳的歌手廖健,建立了“手術刀”樂隊。
1991年的夏天,刀郎和廖健説,覺得搞音樂沒有未來,不如咱們就此散夥吧,於是樂隊正式解散。
在搞音樂這條道路上,廖健及時轉行,做了一個笑星,而刀郎卻一直走了下去。
當時舞廳裏有一個離了婚女歌手,沒想到刀郎卻喜歡上她,不顧父母的阻止和這個女人成婚。
婚後,刀郎仍舊為理想奔波,一點不管生活中的事情,當孩子誕生四十天的時候,刀郎忽然發現老婆不見了,只有一張紙條:
我要的生活你給不了。
三:
之後刀郎跑了很多城市,最終來到了海南,在酒吧唱歌。
當時海南剛成立不久,是發展的好時機,刀郎在這裏遇到情投意合的朋友,常常喝酒,討論音樂。
在這些人中有一個叫安龍,他組建了海南第一個搖滾樂隊,於是刀郎在樂隊當了鍵盤手。
1992年,一家廣告公司選擇和樂隊合作,並去西安拍了名叫《再回西安》的MV,並相識了“飛”樂隊。
樂隊主唱是許巍,安龍非常讚賞許巍,於是請了他們吃飯,一桌不到一百元的菜品卻讓許巍説,好久沒吃過這麼舒服的飯菜了。
這讓安龍非常感觸,感覺許巍這樣的才是真正的歌手,感觸歸感觸,享受生活還是不能差,他們天天住豪華酒店,天天有酒有肉。
刀郎在當時一月能拿到一萬多元,有時還會更多,過着好日子的刀郎突然又想起了自己的理想。
他搞音樂是為了成為“音樂詩人”,現在卻把音樂當成賺錢的工具。
於是刀郎給樂隊所有人講了一番道理,結果樂隊的人都覺得他有病,並和他鬧了起來,一氣之下,安龍把隊伍解散了。
四:
離開樂隊後,刀郎只能去找一個月工資只有千元的工作,可是卻沒有公司錄用他,這時的刀郎又成了孤獨的一人。
後來如果沒有碰到朱梅,刀郎可能還會繼續流浪下下去。
朱梅是一位新疆人,也是一名歌手,也許她就是愛上了刀郎的那種性格吧。
1995年,朱梅丟下了自己的音樂理想,和刀郎還有他的孩子一起來到了烏魯木齊一個叫“八樓”的公交車站旁邊。
生活剛安穩沒多久,刀郎的心思又跑了出來,他不再去酒吧唱歌,因為他想着這樣永遠不可能有什麼出息。
於是在1998年,“一家西點”找上了刀郎,説他們可以幫助刀郎圓夢,並出專輯,只要他肯合作,寫出一些喜慶的音樂。
當時刀郎心裏還想着理想,感覺不能用商業污染了自己的作品,於是他自己搞了一張黑白色的專輯,圖片上他一臉的痛苦。
當老闆看到後,非常吃驚,還以為他把刀郎給得罪了,竟然做出這樣的作品。
最後這張專輯只賣了幾百張,這點收入無法維持生活,於是他則選了廣告音樂這條道路。
他為一家衞星天線公司創作了一段廣告音樂,使該公司在新疆人人皆知。
自從這段音樂之後,刀郎在烏魯木齊取得了不小的影響力,找他做音樂的人越來越多。
假如刀郎能夠選擇廣告音樂這條道路走下去,生活肯定越來越好,可是他卻不這樣。
有一回他去學校表演,他問學生們想聽什麼,結果都説要聽他創作的那首廣告音樂。
結果刀郎默默地站在那裏,心裏又想起了自己的理想:創作廣告音樂能算是真正的音樂人嗎?
五:
於是刀郎又離開了廣告音樂道路,重新開始原創,他東奔西跑的找人,為作品做實驗,以前賺來的錢都投了進去,結果無濟於事。
刀郎認為做新疆風格歌曲會得到當地企業和老闆的扶助,但是投資都是為了有回報,就這樣搞了兩年。
到了2000年,專輯才只賣出一千多張,非常悽慘,創作沒能成功,錢也花沒了,當時最重要的是第二個孩子也誕生了。
刀郎為了理想,只能和老婆還有兩個孩子住在十多平米的小屋子裏,2003年,刀郎的父母來看望他,也只能住在這個小屋子裏,六個人睡在兩個牀上。
一天下午,和家人吃完飯後,刀郎又趕去酒吧唱歌,那天晚上,當他走到街上時,回頭一看,發現他和貧民窟住的地方差不多。
前妻過去認為和他在一起不會幸福,但現在看來這是真的,他心中問自己,是不是自己只為了理想,忘了關心自己的家人,這樣是不是太自私了。
在理想和現實的鬥爭中,時間慢慢走去,父母也慢慢變老,如今還有了兩個孩子,刀郎感覺,人的一生不能太倔強,不能再困惑下去了。
三個月後,刀郎發行了翻唱專輯《西域情歌》,於是生活開始慢慢變好。
三十歲的刀郎還是第一次展示了自己的聲音,沒有進行過專業訓練的他,音域很廣,而且嗓音沙啞,很容易辨認。
當專輯發佈後,刀郎不敢去看銷量,怕再犯同樣的錯誤,幸運的是,專輯銷量非常好。
2004年,刀郎的新專輯《2002年的第一場雪》發佈,裏面有一部分是翻唱,一部分是他原創歌曲,而且裏面就包括着很紅的《衝動的懲罰》還有《情人》。
背景就是離他遠去的前妻,令人心痛的過去被融入到直截了當的歌詞中,並通過刀郎獨特的聲音演唱。
於是他出名了,在全國每一個城市,刀郎粗獷的聲音無處不在。
2004年7月10日,張藝謀導演的《十面埋伏》在首都工人體育館舉辦了首映,刀郎第一次戴着帽子公開露面。
他唱了《情人》還有《懷念戰友》,大屏幕上的刀郎,眼中閃爍的淚水。
能夠在首都工人體育館表演,是對一名歌手的肯定,從家鄉一路很艱難的來到新疆發展,努力這麼多年的他終於有了回報,並進入了大家的視野中。
新專輯紅紅火火賣了一年,最後正版賣出二百七十多萬張,傳聞盜版專輯更是賣出八百萬多張,令人興奮不已。
刀郎還創下了中國銷售記錄,於是公司抓住這個機會,趁機而上,還邀請李宗盛來做音樂的監製,開始創作第二張專輯,並氣勢豪邁的説:
這張專輯要在全亞洲賣出一千萬張。
公司為了阻止盜版流出,還發布消息稱,刀郎的新專輯是給粉絲的新年禮品,但是在十二月的時分,專輯早已經在重慶秘密印刷了。
公司還擔心其員工會偷專輯,於是在工廠裏面安裝了八個攝像頭,每一張專輯都會記錄下來,並派出了一百多名防偽人員遍佈全國。
專輯還得用空運加上安保人員保護髮送各個城市,沒多久,專輯最終在各個城市上架,可是發佈後預期的銷量一直沒能達到。
新專輯上市已經很長時間了,大家還在購買《2002年的第一場雪》,所有緊張的準備都變成了自娛自樂。
七:
專輯的銷量驟降,一些有名的音樂人開始懷疑刀郎的歌曲。
那英曾説到刀郎的歌曲根本沒有審美觀,並拒絕將他列入音樂排行榜,還嘲諷只有農民才喜歡刀郎的歌。
汪峯感覺刀郎的歌曲和歌詞很普通,他如此受歡迎的原因是人們聽了太多好聽的歌曲,在聽如此粗糙的歌曲後感覺很新鮮。
製作人盧中強説,刀郎歌曲的質量太差了,甚至他的公司製作的樣品都比刀郎的好。
楊坤更是説刀郎的歌曲不配稱為歌曲。
本來就很低調的刀郎不知道該怎麼回覆這些非議,於是他則選擇離開。
在最悲傷時,他開着車去了甘肅,心想這裏沒人認識他,可以躲幾天,但是當他經過報攤時,看到一個大雜誌封面上寫着“冷眼看刀郎”。
八:
刀郎在一夜火爆全國,又一夜跌倒了谷底,在現實還有理想的縫隙中,刀郎又一次失衡。
當他流浪回來時,自己坐在電腦前,一個接一個地閲讀關於自己的新聞和帖子,幾天後,他變得豁然開朗。
説以前的自己太過於認真,如今他也是明白了一個道理,天賦是不同的,並不是每個人都能成為鮑勃迪倫
刀郎説:“不管你是喜歡我還是質疑我,這都沒有關係,因為我最終會被大家忘掉。”
近年來,刀郎回到新疆致力於創作,很少公開露面,去年,他參加了朋友女兒的婚禮。
他胖胖的身材,戴着一頂白色的帽子,穿着一套黑色的服裝,看上去很像佛陀。
在婚禮上,刀郎演唱了自己的歌曲來祝福這對新人,這個遠離家鄉的少年經歷了許多滄桑,最終學會了放下。
二十年來,刀郎為了自己的理想一直在流浪。
他未能成為鮑勃迪倫,但是他在追求的路程中找到了真實的自己。
儘管受到“主流”的質疑,刀郎仍然值得讚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