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風破浪的姐姐》馬上要迎來決賽了。
節目剛播出時,廣大網友們期待的是看30位姐姐們互撕。
追着《乘風破浪的姐姐》到了尾聲,我們一次次被姐姐們的舞台表現驚豔着。
尤其是鄭希怡。在第一期下車時,向為自己打傘的工作人員點頭致意,瞬間因為氣場強大的點頭殺火出了圈。
姐妹們一起復習一下,姐姐A起來就沒男人什麼事了。
接下來在舞台上,她一次次燃爆全場,給觀眾不斷帶來驚喜:
《龍虎人丹》反手打碟
《緣分一道橋》打架子鼓
在許多人心裏,又美又颯的鄭希怡是港女(香港女性)的代表。
近年來,明星們越來越青睞女人味十足的港風造型。
復古紅唇+大地色啞光眼影+黑色大波浪捲髮的造型公式屢試不爽。
小鞠和陳都靈的高光造型都是港風。
然而妝容髮型服飾,只得其形,畫皮難畫骨,穿搭往往只是一個人精神世界的外延。
港女風格各異,英氣如張敏,美豔如鐘楚紅,風情如張曼玉,骨子裏的精氣神確是一致的:她們有自己關於美和人生的體悟,無需他人多言。
她們的美,絕不是時代濾鏡的原因。香港黃金年代女性的美,不僅僅在於皮囊。其中最讓人驚鴻一瞥的,是施南生。
今年5月施南生和大美女林青霞相伴出席賭王葬禮,林青霞一身三宅一生配sacai的運動鞋,有款有型。
施南生身穿Raf Simons時代的Dior套裝和皮鞋,簡簡單單一隻Prada揹包,幹練瀟灑。
她體態挺拔如松,站在“第一美人”身邊,依舊光彩奪目,氣場逼人。你很難看出來施南生已經69歲了。
香港稱精明強幹、獨立自信的女性為“叻女”。施南生就是“叻女”的典型。
她是金牌製片人,大導演徐克的前妻,也是張國榮、林青霞的摯友。今天所長就從穿搭風格,感情經歷,人生態度來深扒一下這位香港黃金年代的傳奇女性。
時尚ICON
施南生是亦舒小説《流金歲月》裏由張曼玉飾演的蔣南孫的原型(Nansen是施南生的英文名)。
蔣南孫是典型的職業女性,celine風格的白襯衫和卡其色西褲一身穿得妥帖。
“舉得好友(朱鎖鎖)是一株曼陀羅。至於她自己,已立定主意要做一棵樹。”
《我的前半生》裏的女高管唐晶身上也有她的影子。
“她(唐晶)雙眼中有三分倔強,三分嘲弄,三分美麗,還有一分挑逗,她是永不言輸的,奮鬥到老”。
素來冷眼清高,寫盡愛恨痴纏,《霸王別姬》、《青蛇》﹑《胭脂扣》的原著﹑編輯李碧華也説:“若硬要用一個詞來簡單定義施南生,恐怕只能用三個字——不一般。”
香港美人百花齊放的年代,施南生的美就是一棵樹。
林青霞和王祖賢兩大頂級美人都説,“南生在我們心裏面是最靚的”。
亦舒偏愛她,《我的前半生》小説裏有她本人出場,只一句白描,十分驚豔。
“老徐長着山羊鬍須,瘦得像條藤,穿套中山裝。他的女人給我一種豔光四射的感覺,吸引整個場子的目光,一身最摩登的七彩針織米覺尼衣裙,大動作,談笑風生,與她老公堪稱一對璧人,我瞧得如痴如醉”。
一張圖感受一下徐克和施南生的風采
施南生的穿衣風格,普通人很難模仿借鑑。
用她自己的話説,“身上總要有一點新和一點舊,從思想到穿着,與哪個時代都要並肩相融,又不被它裹挾或單一定義”。
即使温柔的粉色,也被她穿得很利落,彷彿柳公權的字,筆筆錚骨。
亦舒贊她“配得好,選得合適她,明顯的是她在穿衣裳,沒有可能是衣裳在穿她”。
挑剔如亦舒,將她奉為時尚icon,經常從報紙上剪下她的照片貼在牀頭反覆研究搭配。
林青霞説施南生的衣服件件有型,像從時裝雜誌上走下來一樣,和她約會時總要留心自己的裝扮,還是覺得被比了下去。
左邊的施南生姿態挺拔,風采絲毫不輸林青霞。
她的選擇總是版型修身、材料挺闊、剪裁利落的純色款式。偏愛高調的紅與黑,誇張閃耀的珠寶也很襯她的神采。
粉色鏤空旗袍配颯爽短髮,剛柔並濟。站在徐克身邊,笑得很甜。
老了以後,一頭短髮染成金色,黑色絲綢掛脖禮服顯得緊緻的手臂肌肉線條十分明顯。
志同道合,30年童話夢碎
誠然,提起施南生總是繞不開“老怪”徐克。
徐克導演越南出生,留學美國。水瓶座的他影視創作上天馬行空,劍走偏鋒,思維跳躍。
兩人的見面十分戲劇性。
施南生正在日料店與閨蜜吃飯,閨蜜張培薇誇讚徐克有才華正説想介紹二人認識時,徐克剛好經過來和二人打招呼。
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才華橫溢的徐克與成熟睿智的施南生一見鍾情。
施南生早年留學英國,獲得數學和計算機學士學位返回香港從事公關行業,輾轉香港電台和無線電視。
為支持徐克的電影夢,施南生毅然決然放棄了薪水豐厚的工作,進入徐克當時所在的新藝城影業擔任製片人。
彼時施南生在業內已小有名氣,徐克還是初出茅廬的新人導演。
“新藝城七怪”包括徐克在內六人均是男導演,醉心於創作,拍攝計劃經常改變,工作安排一片混亂。
電影融資﹑發行﹑宣傳和公司日常管理的重擔全由施南生一把抓。電影是造夢的藝術,施南生則是在商業社會里為這六位導演的夢託底的人。
沒有施南生,就沒有徐克的武俠江湖,沒有香港電影史上經典的“青霞飲酒”的鏡頭,也沒有林青霞版東方不敗。
徐克離開新藝城後,成立了自己工作室,此後施南生的工作重心全部是徐克電影。
他要拍《龍門飛甲》,她費盡周折為他找來頂尖的團隊,還請到《阿凡達》的視覺效果總監做顧問;他不懂控制預算,不懂電影發行的時間節點,施南生在背後為他籌劃得滴水不漏。
在他們的共同努力下,徐克的電影獲得了市場和口碑的雙豐收。
好的愛情是勢均力敵,彼此欣賞,共同成長,就是當年的徐克和施南生。
施南生欣賞徐克的才華,成全他的藝術理想。徐克曾在頒獎典禮上説,“施南生拓寬了我對女人的想象。她有時大刀闊斧,有時非常智慧;相當樂觀,拿得起放得下。”
他們在一起三十年,一直是琴瑟和諧的神仙眷侶。
強大如施南生,也滿臉笑意地親切稱徐克為“我們家老爺”。
張艾嘉形容徐克是施南生的劫難:平日再怎麼英明神武,他只一笑,她便乖乖做回他身邊的女人。
然而生活並不是童話。徐克擅長拍女人,如仙似妖的聶小倩,妖豔魅惑的小青,雌雄同體的東方不敗都被他拍得如夢似幻。
戲外,美人愛才子的故事也讓人們津津樂道,王祖賢、葉倩文、張紀中的前女友王菁華與徐克的緋聞眾説紛紜。
施南生始終信對愛人沒有絲毫懷疑,“我所知的,都不是事實,我不知的,就不知了。兩個人的事只存在兩個人之間,和第三個人沒有關係。”
徐克被拍到與年輕的女助理逛超市一同吃日料舉止親暱,施南生卻一直沉默。
我們後來才知道,這是她一生的至暗時刻,30多年相濡以沫愛到盡頭。
直到2014年施南生才對外公佈自己和徐克早已分開。她花了一段時間讓這段感情成為過去式,雖痛苦,她的表達卻極度剋制。
“我們之間當然還有很深的感情,我們的關係是合作伙伴,家人,還有朋友。雖然這三重身份有時會痛苦得讓我分裂,但我已經能夠適應。”面對記者的犀利提問,她語氣波瀾不驚地解釋。
她始終不肯把一絲一毫的脆弱讓他人看去,到底是“姿態要好看”的亦舒女郎。
“你還愛他嗎?”記者繼續追問道。施南生沉默半晌,“這個問題,我不回答。”
此後關於徐克的問題,施南生不再回應。保持緘默,不口出惡言,緣盡仍留慈悲,是一段感情結束後對彼此最大的尊重。
真誠灑脱,活出自我
沒有愛情,施南生還有事業。她還是他的製片人。感情上痛快放手,不自怨自艾,事業上她始終運籌帷幄。
她的事業心不是犧牲自我的成全,而是完全出自對自己天賦的準確判斷。
她深知自己理工科出身,思維縝密,溝通能力極強,比起台前更適合打理幕後錯綜複雜的關係和流程。
“我常跟年輕人説,做一個工作有兩點最關鍵:第一是你喜歡的,第二是你有能力做到的。”
施南生為人真誠,頗有幾分俠氣,古道熱腸。她曾為到香港發展的林青霞做義務經紀人,替林青霞對接片約。
到現在,年輕導演請她幫忙看新項目,審劇本和成片,她本着提攜年輕人的心態,凡能力所及都親力親為。
“我覺得自己年輕時不是天才,就是我媽媽教我的,人家叫你幫忙,能幫就幫。要是答應幫忙,幫百分之一百二十。”
施南生年輕時樂於助人,做事爽快。同香港才子倪匡喝酒時,倪匡覺得施南生飲酒爽快,於是問她,“你對男人會不會説,我要爽快,愛就愛,不愛就不愛?”
施南生毫不猶豫地説,“我做什麼都是這樣的,態度一向是這樣。”
感情上愛到極致後坦然告別。事業上也要做到最好。施南生是金牌製片人,亞視香港電影黃金三十年的推動者。
施南生曾獲得意大利遠東電影節終身成就獎、柏林電影節金攝影獎和法國藝術與文學勳章。其中任意一項都令無數電影人難以望其項背。
2017年柏林電影節,施南生成了首位獲得“金攝影”的女性製片人。
施南生捧着獎盃站在台上,用略帶調侃的語氣感謝徐克彼此成就,迫使她事業上比自己預想中更出色。
説這段話時,她的眼神裏一片光風霽月,分明告訴着我們:在她人生的小船上,掌舵的人永遠是她自己。
施南生只有一個,和前夫合作的自控力及胸襟氣度也不是每個人都有,這裏我們不作評判。
從她身上我們可以看到獨立女性的光彩:不抗拒婚姻,不委曲求全,不放低自我。她這一生,灑脱去愛人,也痛快飲過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