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人爆笑又爆哭,女導演賈玲,春節檔一戰封神

幾年裏電影市場中女演員的困境多次被提及,大概誰也沒想到、打破僵局的會是新晉女導演賈玲。
《你好,李煥英》是意外驚喜,讓人爆笑又爆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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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心醬看的那一場,全場節奏基本是前一半哈哈哈、後一半嗚嗚嗚,觀影體驗很好。
知乎評分8.8,豆瓣評分8.2,毫無疑問,這會是一部票房口碑雙贏的作品。
首部自導自演的作品、能有這樣的成績,賈玲可謂在春節檔“一戰封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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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母親和女性身份的反向回溯。
很喜歡電影裏的賈曉玲,你看,別用單一的花瓶的物化審美去捆綁任何羣體,春節檔重頭戲的女一號,就不必被捆綁在白幼瘦的審美偏見中;這樣圓圓的可愛的,特別好。
上一個春節檔、各路大片大放異彩,但事後盤點大家才驚覺:幾乎都沒有女主角;這一次春節檔的《你好,李煥英》,則是女導演、女演員主導,從媽媽和女兒的角度切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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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影片也並非女性特供,笑點和親情着力點都不分男女、老少皆宜。
眾所周知女性故事時常處於失語狀態,在這樣的語境之下,《你好,李煥英》聚焦女孩和媽媽的故事,顯得更加難得。
影片中出現的親情落點、也很適合春節閤家歡檔期:記憶中認識媽媽起,她就已經是中年婦女的模樣了。
媽媽的少女時代是什麼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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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中賈玲飾演的賈曉玲,回到1981年自己出生之前,和母親成為了閨蜜。
幫“少女李煥英”一同買電視機,鼓動她一起參加排球比賽、一同並肩作戰;
甚至還撮合李煥英和沈光臨(沈騰飾)的相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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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家庭價值體系中,代際關係往往容易走向兩個極端:一種是對立的特別壓抑、緊張的,父母以愛和教育的名義過度干涉孩子的未來;
另一種,則是父母為愛為孩子為家庭,犧牲掉自己的興趣、歲月乃至身份,他們不再是李煥英、張煥英、王煥英,而是曉玲媽、大玲媽。
尤其是女性、時常是女性、特別是女性,“犧牲”更多,她們成了賈夫人、王嬸子、娃兒她媽,甚至連家人也不曾知曉不再記得她本人喜歡什麼中意什麼、她曾經是什麼樣的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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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李煥英》讓人喜歡的地方,在於這是一個反向的追溯的温情過程:女兒賈曉玲回到過去、認識成為曉玲媽媽之前的李煥英,陪李煥英去做屬於她那個時代屬於她自己的事情。
(關於這一點的反轉下文再談)
大多數孩子對父母的愛、都是習以為常、默認天經地義的,很少回溯去了解去思考李煥英在成為媽媽之前的歲月。
這不是第一部穿越回父母親年代的作品,但並不影響影片的立意温情、呈現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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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裏傳遞的教育觀念,也讓人觀感舒適。
在各路舞台小品中充斥着急吼吼的催婚、身材羞辱、成功學觀念滲透時,李煥英的話很温暖:希望你平安健康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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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情緒共振基礎。
影片最後有一個巨大的反轉,這個反轉並不以本格推理式的邏輯懸念取勝,而勝在情感。
女兒以為自己在彌補在陪伴母親“我來你高興嗎?我想讓你更高興”,事實上母親早已經知曉她的真實身份:這不是表妹而是寶兒。
細節的前後呼應很棒,諸多元素開場時是笑點、大結局時是讓人爆哭的情感落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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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破洞牛仔褲。
起初,這是年代梗、穿越造成的誤會式笑點,張江叔叔看着賈曉玲的破洞褲:能看出來你家條件很一般。
此後,這是重要的反轉線索、情感落點;李煥英在成為賈曉玲的媽媽之前是不會補褲子的,因為孩子褲子被同學笑,她偷偷練習才練出了那樣的好手藝:不管什麼樣的破洞、都能補出可愛形狀。
在1980年代始終以為是自己讓媽媽高興的賈曉玲,看着自己褲子上過分可愛的圖案,後知後覺幡然醒悟:可是那個時候她還不會補褲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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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電影裏賈曉玲掉下來、砸在李煥英身上,是個普通的梗;
最後,這一點也變成了催淚神器:不是她那麼巧剛好砸在一起,而是母親飛奔過去接住了女兒、墊在她身下。
從這個鏡頭開始,我的眼淚狂奔,稀里嘩啦哭得好大聲。
(預告片裏沒找到母親衝過去接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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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認為從敍述意圖上説,此處電影的配樂、表演安排,“讓觀眾哭”的意圖都非常明顯(當然你也可以認為手法煽情),但影片打中了親情的共鳴感受。
車禍意外是大部分人都不會經歷的小概率事件,但李煥英這樣的母親是大部分人都熟悉、似曾相識、有共鳴感受的親情體現:平凡而偉大的母親。
對自己非常摳門,大雪天寧可走路回家也不願意坐車;騙女兒上車了又偷偷退票、在風雪中步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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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孩子的愛寬厚、無私、偉大。
三言二拍等諸多舊式故事裏,總愛將孩子形容為上一世的“冤家”;影片中賈曉玲和李煥英二人幾次表達:下輩子換我當媽、你當女兒。
生命是無限的循環,愛永不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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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無形成本。
《你好,李煥英》改編自小品的痕跡非常明顯。
作為電影作品而言,鏡頭表達、視聽語言都相對簡單;諸多橋段,大概都可以直接還原為舞台作品、不需要做特別大的改動。
這是肉眼可見的“成本可控”,演員賈玲自己是導演、張小斐是她公司的藝人,馮鞏是來客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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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比特效大製作影片,《你好,李煥英》的“有形成本”(片酬、特效製作等)應該比較低,值得注意的是這部影片的成功有賴於非常值錢的“無形成本”:成熟的多次磨合的喜劇團隊、完備的喜劇作品。
喜劇節奏非常微妙,表演的分寸感、接梗的氣口、包袱的設計等等,看起來“片酬成本不高”、但這些功夫也是真正值錢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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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一開口就讓人覺得好好笑,有人站在哪裏沒説話觀眾就已經先開始笑,“觀眾緣”的印象分固然是一部分因素,面相是否討喜也有些先天限制,但細節上的功夫才是真正重要的核心。
《你好,李煥英》最大的無形成本就是這個喜劇團隊的成熟、配合默契;賈玲、沈騰、張小斐,乃至演賈玲爸爸(年輕時候)的喬杉,演主任的許君聰、鄉愛團隊中的幾張熟臉,都是優秀的喜劇演員,且彼此熟悉、搭戲的感覺很對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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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前著名喜劇演員拍電影翻車的例子,我們也見過很多,種種低俗老套梗叫人尷尬;《你好,李煥英》並非沒有套路痕跡,也並非沒有缺點,比如沈騰的角色褲子掉了等少數橋段讓人覺得爛俗之嫌,但整體而言品相優秀。
是討喜的成熟喜劇,更是親情落點動人的親情剛需作品。
算是完成度很高的長篇“小品”,笑點密集、哭點真摯,聚焦時常被遺忘的媽媽們,聚焦“付出和愛被習以為常被認為是天經地義的母親”。
如果要形容,《你好,李煥英》大概接近手工編織的小棉襖,貼着心、滾燙滾燙的、很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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