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的夏天,台灣音樂人李正帆,去了一趟寧夏的西海固地區,被孩子們質樸而又温暖的笑容所打動。
就寫了一首《寧夏》。
沒錯。
正是梁靜茹女士那首傳遍大江南北的名作。
“寧靜的夏天”
“天空中繁星點點,心裏頭有些思念”
……
“來到寧夏的一天”。
上中學那會,這首歌是我和小夥伴的專屬,只不過現在這已經成為了青春、成為了記憶、成為了秘密。
年少無知時,聽什麼歌都好聽,因為不好聽的直接切過,現在也是直接切過,把更多的時間和精力留給更好的。
仔細研究,慢慢參透,好的東西和好的人到底好在那裏,背後又會有什麼樣的故事呢?
西海固,一個曾經的地區,具體一點就是寧夏的南部山區,包括現在的西吉、海原、固原。
進入新世紀,西海固地區在行政上變成了今天的固原市,但是老一輩人説起提起這裏時依然會稱作西海固地區。
時代變了,人的記憶卻沒有變。
西海固地區,地處六盤山區,常年乾旱少雨,自然條件極其惡劣,被聯合國教科文組織認定為最不適宜人類居住的地區之一。
但是就算是在這樣的地方,也依然發生着讓人心動的故事。
2016年,爾冬升、張猛、萬瑪才旦聯合監製了一部國產文藝片《清水裏的刀子》。
這部電影獲得了第21屆釜山國際電影節的新浪 潮獎,講得正是西海固地區的故事。
該片改編自石舒清的同名小説,而他正是土生土長的西海固人,是旱海里的魚。
《清水裏的刀子》講了一個回族老人和一頭牛的故事,進而探討了生命死亡的宏大命題。
影片聚焦的是西海固地區的一個普通回族家庭,家裏的老母親死了,為了送亡人一程,兒子準備殺了家裏的牛作為獻祭。
不管這是穆林斯的生活習俗,還是某種宗教儀式,這種由於獨特題材帶來的文化上的陌生感,還是挺讓人受用的。
作為一名普通觀眾,筆者在觀影時一方面在體會人物故事的生命體驗,另一方面則是在瞭解穆斯林獨特的習俗文化。
在兒子提出要將家裏的老牛殺了給母親獻祭時,家裏的老人是不忍心的,他覺得沒有必要,而且牛還是最重要的勞動工具。
兒子則認為,母親活着的時候,沒有好好活上一回人,沒有享上幾天的福,現在苦了一輩子,臨了死了的時候,就不要嫌破費了,不能讓母親在另一個世界上也受苦。
當父親問到兒子牛被殺了拿什麼耕地時,兒子的意思是,母親去世了,父親也老了,就不要在種地了,自己想去城裏打工,好好掙幾年錢,爭取把家裏房子翻修了。
老人聽到兒子這麼講,自然也是不知説什麼好了,但是他心裏明白,一切正在發生着變化,現代社會衝擊農業社會,小農家庭必然會在歷史中消亡。
父子協商好了之後,就要趕在親戚們到來之前,把牛給殺了,這幾天老人精心餵養了自己的老夥計,甚至用做飯時的清水來讓牛喝。
當老人把清水送到牛的跟前時,清水裏突然出現了一把刀子,牛自然明白了這意味着什麼,它躁動不安,哀嚎着……
老人自然也明白這哀嚎意味着什麼……
西海固地區是典型的黃土高原地貌,溝壑相連而又縱深,又由於地處內陸,降雨量少卻蒸發量大,所以吃水問題一直是這裏最嚴峻的生存問題。
《清水裏的刀子》中天下大雨之後,人們做第一件事不是去屋裏避雨,而是在雨中用任何可以做容器的盆盆罐罐去接雨水。
然後將這些雨水倒入自家的井中,作為日後的家中一切生命的飲用水。
著名作家張承志在《離別西海固》一文中寫道,“西海固,若不是因為我,有誰知道你千山萬壑的旱渴荒涼,有誰知道你剛烈苦難的內裏?
確實如此。
《清水裏的刀子》雖然有國產文藝片無病呻吟的通病,但是因為其題材的獨特性,我總覺得這部電影有一種特殊的氣息在環繞。
我想來想去,這種氣息是父輩生活的氣息,是中國廣大農村地區成長起來的一代人的共同氣息。
我熱愛現實主義的題材的電影,熱愛這些電影把不同的生命故事帶給觀眾,還是要感謝《清水裏的刀子》。
把一個蒼涼悲壯、神秘肅殺的西海固展現給了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