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説寶玉在秦可卿的温柔鄉里做了一場紅樓春夢,夢中與警幻仙子之妹可卿者行了一番兒女之事,並於夢中遺精,弄得褲子上濕了一大片。而這片潮濕的地帶,又正好在寶玉醒來後,被他的通(同)房丫頭襲人第一個(且是唯一的一個)摸觸到。當時就唬的襲人忙從寶玉的大腿處退出手來。且春夢中所關雲雨之事,寶玉醒來後也似乎有些意猶未盡;於是,在晚飯之後,寶玉就“強”襲人同領了一番警幻所授雲雨之事。
咋一看,是“強襲人”嘛!因此,我們在讀第一二遍的時候,都想當然認為寶玉是淫心未消,仗着自己公子哥的身份,威逼着襲人,強行與其發生了性關係。
昨晚一細讀,突然發現事實恐怕並非其然。還是書中有副對聯説得好:“假作真時真亦假,無到有處有還無。”個人看來,“強”字的運用,作者只是圖掩人耳目而已;而襲人則是同很多天下女子在第一次與男人發生性關係時一樣,半推半就地就應了她心目中唯一的男人——寶玉。
書中説到:“襲人本是聰明女子,年紀又比寶玉大兩歲,近來也漸通人事。”
書中又説到:“襲人伸手與他(寶玉)系褲帶時,不覺伸手至大腿處,只覺冰涼一片粘濕,唬的忙退出手來,問是怎麼了。”
因此,我們是不是可以説,襲人既通了人事,又觸摸到寶玉大腿上那粘濕的東東,還問寶玉怎麼了,就顯得有些多此一舉了呢?這一問也問得寶玉滿臉通紅。更值得注意的是,書中可沒有説襲人的臉頓時也紅了,而是依然沉着地為寶玉整理衣裳。一個女孩子與一個男人面對面的發生了這種事,又有幾個女孩子不會不臉紅的呢?可見襲人確實通了人事,老練得很。當然我們也並不能惡意揣測為襲人的有意之問。
如果説襲人的此問屬有意還是無意,我們還不好把握的話,那麼襲人在寶玉吃過晚飯後的那一問,就有些有意挑逗的味道了。讓我們再看書中的幾處細節描寫。
其一:吃過晚飯,襲人趁眾奶孃丫鬟不在旁時,另取出一件中衣與寶玉換上。
其二:襲人含羞笑問道:“你夢見什麼故事了?是那(哪)裏流出來的那些東西?”
其三:襲人素知賈母已將自己與了寶玉,今便如此,亦不為越禮。
首先看第一條,襲人為什麼要等眾奶孃和丫鬟走了才取出中衣給寶玉換呢?通過通讀整本書我們知道,後文中寶玉在丫鬟們面前換衣服一點都不避嫌,且還有丫鬟伺候他洗過澡。恐怕寶玉在人前換衣服也必定是他自小形成的習慣。假如寶玉在丫鬟們面前換衣服已是習慣,襲人為什麼要去為寶玉避這個嫌呢?難道是怕眾人看到寶玉大腿上和褲子上殘存的精液嗎?我想那麼一片小小的粘濕之地,就算在眾目睽睽之下換衣服,人們也是很難發現的吧。
其二,襲人問寶玉的那個東西是從哪裏流出來的,而且還是含羞地問,説明襲人此時內心已經起了波瀾,而且也懂得那東西是從寶玉那個器官裏流出來的。但她還是問寶玉腿上的那些粘液是從他身體的哪裏流出來,就真的是比上面那一問還要多此一舉了。這不得不然人懷疑襲人是在有意挑逗寶玉。
在《紅樓夢》第六回的篇目中,脂硯齋的點評語裏面也有這麼一句話:“既少通人事,無心者則不必再問。”可是,寶玉一吃完晚飯,這襲人就舊事重提了起來,還發出了本不該發之問。由此可見,脂硯齋也認為襲人這次是有心之問。至於是什麼心,就得靠各位去猜了。
其三最重要,它是襲人一切行動的根基。我們首先應當注意的就是這一“與”字。它的意思可是送給,也可以是許與。而“賈母已將自己與了寶玉,今便如此,亦不為越禮。”這句話,也有極大可能是寶玉將襲人壓在身下後襲人潛意識的湧現。更是心裏的一種自我的心理安慰。因此,在襲人心中,這個“與”當是“許與”的意思。且襲人雖和寶玉沒有夫妻之名,但卻早已有了除性關係外的夫妻之實。
這是賈府上層給她的力量,再看襲人自己。書中第三回説到:“服侍賈母時,(襲人)心中眼中只有一個賈母,今與了寶玉,心中眼中又只有一個寶玉。”再則賈母讓其去服侍寶玉,很可能被襲人認為這是賈母對她的一種嘉獎,畢竟寶玉在家的地位非同一般,不是隨便哪個丫鬟都可以去伺候寶玉的。因此,其心中應當會更加的對寶玉不同,其專一之心也定會更甚於賈母處。甚至可以説,襲人儼然已經把寶玉當作了自己的男人。
春夢過後淫心未消的“天下第一淫人”寶玉,在襲人或有意或無意地挑逗下,再進行一番實際的巫山雲雨也就成了他勢在欲為的事了。再加上寶玉素喜襲人生得柔媚姣俏,如今又兩腮通紅,越發花氣襲人。寶玉要強襲人同領警幻所授雲雨之事就在所難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