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男這個名字很多人可能不認識。
但如果説她是《戰狼》的女主角,肯定有人想起那個嚴肅、高冷的女軍官。
余男氣場之大,足以讓徐崢、黃渤成為她的“跟班”。 圖源:新浪娛樂即使站在史泰龍身邊也毫不遜色。
《紐約時報》評論她為鞏俐、章子怡之後的第三人。 柏林電影節評委會主席迪特·科斯里克也稱她為“中國的文藝片女王”。然而就這麼一個人物,在國內知名度卻非常低。
余男曾和國際巨星合作、擔任國際電影節評委、有十幾個影后頭銜。
她只要在國內稍加宣傳,拍攝多點商業片,肯定又是一位女性演員的標杆。
可余男不在乎這些。
她就是這麼自信。
如果説現在的余男是高傲的天鵝,那成為演員之前的余男,無疑是真正的醜小鴨。在童年時期,余男是班裏最自卑、最沒存在感的“小透明”。
只有在舉手回答問題時,她的存在才會被放大。
因為只有她縮在角落裏,不敢舉手。老師一眼就能看到她。
她不愛學習,成績也不好,是老師眼裏不聽話的小孩。
如果回答不出問題,老師就讓她一直站着,被全班同學盯着。
她當時非常迷茫,完全不知道要做什麼。
直到高二,這種迷茫期才得以結束。當時一個導演來學校拍MV,選中了她當女主角。
余男沒想到的是,走到鏡頭面前,她變得非常自在。
這種舒適感是她在課堂上從來沒有體會過的。
結束後,導演對她説:小姑娘,你以後可以去當一名演員。
導演的鼓勵瞬間驅散了余男心中的迷霧。
這時余男突然間覺得:如果有這麼一個職業的話,我願意去做。
一年後,她的機會來了。北京電影學院過來大連市招新,她和十幾位同學過去試戲。
沒想到,整個大連市只有她被錄取了。
幾位老師看完她的表演後,都心照不宣,“這個演員非要不可!”
就這樣,余男成功進入了北京電影學院。老師認為余男是有演戲天賦,可這孩子也太內向了。
余男不善言談,也不愛社交。
當時老師對她説,你這樣怎麼能做演員呢?
聽到老師這樣否定自己,她不以為然。
余男並不認為想要當演員必須要有人脈。
每個人都是不一樣的,她還非得要試一試。
余男是個非常個性的人。她不像其他學生一樣,對老師言聽計從。
如果老師不對,她會公然反駁老師。
老師有一次在講台上批評他們。
但余男對老師的一些措辭極為不滿。
她就當着其他同學的面,指出老師表達的錯誤。
最後這次不禮貌非但沒有讓余男受到懲罰,反而讓人生進入了新的階段。
當時導演王全安正好來學校找演員,一眼看中了正在和老師頂嘴的余男。
認識了王全安後,余男有一種“大學延續”的感覺。他沒有像老師一樣,給她講理論知識。
而是給她推薦了很多外國的電影,和她討論劇本。
這些經歷提升了余男的認知,為她以後的表演提供很多的幫助。
1999年,王全安拍攝第一部長片《月蝕》。
余男扮演了雅男和佳娘兩個角色。
電影最後在國內外都獲得了多項大獎。兩人一戰成名,也在合作中確立了戀愛關係。
電影圈內一對耀眼的雙子星,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冉冉升起。
兩人在一起後,王全安在第六代導演中獨樹一幟。
余男似乎也打開了天賦的閥口。
作品一部比一部好,在獲獎這條路上越走越遠。
《驚蟄》幾乎橫掃了國內所有的影后獎盃。
《紡織姑娘》也在加拿大蒙特利爾國際電影節大展身手。
2006年的那部《圖雅的婚事》,余男更是驚豔了世界。
電影獲得了柏林電影節最高榮譽“金熊獎”。柏林電影節是世界四大電影節之一。
中國電影上次拿到這個獎項的已經是17年前的事了。
在頒獎台上,王全安抱着余男深情一吻,向全世界證明自己的深情。
余男臉上也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這時誰都以為,這對金童玉女會一直這樣下去,繼續創造更多優質作品,給電影屆帶來更多驚喜。
可生活最迷人的地方,就是它的不可預知性。
余男曾經評價過張藝謀和鞏俐的分手:
“他們兩個雖然最後分開了,但也是一段美麗的佳話。”
沒想到,這句話也成為了她和王全安的結局。
2012年,王全安帶着《白鹿原》來參加柏林電影節。
不過他身邊的女人已經換成了張雨綺。
圖源:新華網那對享譽國際的神仙眷侶,於4年前的巔峯期選擇分手。
後來他們在柏林電影節上也有過一次邂逅。
那年王全安的《團圓》獲得了銀熊獎。
余男以柏林電影節評委的身份,給王全安頒獎。
她是繼鞏俐之後,第二位作為柏林電影節評委的中國女性。當時她用中文説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
“這個世界真的很小,我們會在同一個地方離開,也會在同一個地方相遇。”
余男非常回避這次分手,從未公開過分手的理由。
只是在節目上和魯豫透露過:“如果是其他人也一定會這麼做,可能會比我早。”
從這應能看出是王全安的不對。但余男的語氣裏,完全沒有痛恨,也沒有惋惜。
分手後再聊起王全安,她依然是抱有感激的,
“我特別感謝他,在我一無是處時,在所有人都不認同我時,他看到了我不同尋常的地方,覺得‘這個女孩一定可以’,並把這份不同引了出來。”
合,則天下無雙;
分,則各自為王。
受傷了也不吵不鬧,瀟灑地離去。
然後將過去埋葬,只是雲淡風輕地説一句:愛過。
在愛情裏,余男亦是如此自信。
一個人的自信當然不是憑空產生的。專業能力是余男自信的底氣。
熟悉余男的都知道,她對各種人物都擁有強大的駕馭能力。
無論出場時間多短,她都能給觀眾留下深刻的印象。
之所以能做到這樣,是因為她完全沒把自己當作“人”來對待。當年《圖雅的婚事》在柏林電影節上首映結束時,余男要上台講話。
沒想到安保把她攔了下來,對她説:“你先等一下,這是一部中國電影。”
余男哭笑不得,對安保説:“那就是我。”
因為角色與余男的形象相差太大了,安保都沒認出來。即使余男上台後,安保也一直盯着她看。
這個怪不了別人。
她曾經説過:肉體不需要了,怎麼用自己都行。
余男拍這部電影之前,特地去了一趟阿拉善。
在那裏,她體驗了三個月的牧民生活。
最後她學會了放羊、騎馬、揚奶茶等牧民的生活技巧。
電影拍攝結束後,余男已經完全適應了草原生活。她説,“真的把我扔在這,我也挺願意的。”
甯浩形容她是少有的體驗派演員,“在我所熟悉的青年演員裏,她是保有為演戲去體驗生活習慣的一個。”
余男説:“只要角色需要,她都會去體驗一把。”
在現實生活的錘鍊下,余男的角色已經完全融入到戲裏。
《驚蟄》報名參加金雞獎時,很多評委都拒絕余男報名。他們都認為余男是當地農民,不是演員。
最後,余男爆冷拿下了金雞影后,他們才豎起大拇指,
“沒想到一名現代感這麼強的演員,卻能做出這樣樸素真實本色的演出,完全看不出表演的痕跡。”
除此之外,余男曾被高度評價為:有一種寄居在東方人身體裏的西方性感。
她是為數不多能走歐美狂野型路線的亞洲演員。
為了拍攝《敢死隊2》,余男每天健身四個小時,接着還要練拳。
每天訓練結束,她的胳膊都抬不起來。
但堅持了一個月後,所有人都對她刮目相看。
她和史泰龍、布魯斯·威利斯這些著名硬漢們扛着槍跑來跑去。
還輕鬆地完成了打戲。
史泰龍評價她説:“從沒有見過一個女孩,第一次拿槍就能連發十二顆子彈,眼睛都不眨一下,她是一個能演能打的性感狠人物。”拍完這部戲後,這個中國女人把那羣好萊塢壯漢都驚呆了。
然而,余男塑造的性感並不止於侵略性很強的狂野型性感。
大多數女演員所擅長的陰柔型性感,余男也能發揮到極致。
在《殺生》裏,是神秘哀怨的寡婦。
在《無人區》裏,是身材火辣的妓女。 在《智取威虎山》裏,是千嬌百媚的“壓寨夫人”。 無論是哪一種人物形象,她都能刻畫得入木三分。 工作和生活,余男有着兩種完全不同的狀態。余男在鏡頭前伸縮自如,在紅毯上豔壓羣芳。但在生活中,她是個非常膽小的人。
她怕黑,晚上九點就要朋友送她回家。
演戲時能吊着威亞在空中飛來飛去。
實際上她非常恐高,曾經説過:“蹦極是她永遠都不會做的事。”
但是隻要進入演戲狀態後,余男就能克服一切困難與恐懼。難怪徐崢這樣評價她:“不是明星,不是藝人,是演員。”
在節目上,金星問余男,和其他人搭戲會不會覺得別人級別不夠。
聽到這個問題,她覺得有點匪夷所思
然後説:“沒有吧,演員哪有級別,演戲才有級別。”
作為演員,她在意的只有演戲這件事。大家都説她有距離感,在國內沒知名度。
那是因為她一年只用三個月來休息,其他時候都要拍戲,根本不會浪費時間來接廣告、上綜藝。
她遠離八卦中心,在生活中藏匿自我。
她説:除了電影,我不需要新聞。
這就是藝人和演員的區別。
藝人需要和粉絲互動,謹慎地維護好與“衣食父母”的關係。
而真正的演員只需要輸出作品,便能用才華來征服觀眾。
強大的專業素養,能讓真正的演員有條不紊,不需要為市場做出過多的妥協。
就像余男不需要特地去社交,也能當演員一樣。
有人問,演員一定要接地氣嗎?
當然不需要。
就比如余男,就完全可以繼續做一顆高高在上的明星,孤傲冷豔地綻放光華,讓觀眾可望不可及,一直仰視,不可褻玩。
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