説起蜂蜜，巴基斯坦人的驕傲溢於言表，質地醇厚、種類多元、比新西蘭更好、在中東非常有名……不過巴蜂蜜也備受產量少、價格低的問題困擾。中國是世界最大蜂蜜生產國和出口國，中巴有哪些合作空間？經濟日報-中國經濟網深入中巴蜂蜜產業一線，探索中巴“蜜”會可能路徑。
巴蜂蜜品種10至12個 酸棗蜜最暢銷
巴基斯坦養蜂業主要集中在開伯爾-普赫圖赫瓦省和旁遮普省的中部和北部地區，“生態系統有11-12個。”巴農業研究理事會主席穆罕默德·阿澤姆·汗博士（Muhammad Azeem Khan）説。多元生態賦予了巴蜂蜜產業豐富資源。
圖為巴基斯坦旁遮普省的一處蜜蜂養殖場。經濟日報-中國經濟網發
蜜蜂品種多，包括小蜜蜂、大蜜蜂、本地蜜蜂及引進的西方蜜蜂等。巴基斯坦的高產蜜蜂同中國一樣，都是意大利蜜蜂。“1979年我們進口了意大利蜜蜂，目前已有近50萬隻。”有着38年養蜂經驗的巴基斯坦養蜂人馬格布爾-艾哈邁德（Maqbool Ahmad）説。
蜜源植物種類多。巴基斯坦養蜂人根據蜜源植物開花時間，不斷遷移蜂羣。“酸棗花開時去阿托克（Attock）等地，然後到芥末開花區信德省巴哈瓦普爾（Bahawalpur）等地，之後轉移到費薩拉巴德（Faisalabad）和薩戈達（Sargodha）的橘樹周圍。”馬格布爾-艾哈邁德（Maqbool Ahmad）説。
圖為巴基斯坦白沙瓦塔爾納布蜂蜜市場中的一家店鋪銷售各種蜂蜜。經濟日報-中國經濟網發
兩項元素疊加造就了巴基斯坦豐富的蜂蜜類型，主要品種就有10至12個，包括酸棗蜂蜜、柑橘蜜、桃花蜜及金合歡蜜、小豆蔻蜂蜜等草藥蜂蜜。經濟日報-中國經濟網在巴基斯坦最大蜜蜂市場——位於白沙瓦的塔爾納布蜂蜜市場看到，這裏有2000至2200家專門從事蜂蜜批發和零售的商店。據瞭解，巴基斯坦酸棗蜜是當地最昂貴的蜂蜜。“所有出口海灣國家的酸棗蜜都是我們提供的，巴酸棗蜜產量為18噸，約有14噸出口海灣國家。而其他種類蜂蜜則出口阿富汗和迪拜等國。”全巴基斯坦蜂農和蜂蜜交易協會主席納伊姆-卡西米（Naeem Qasimi）表示。
圖為巴基斯坦酸棗蜂蜜。經濟日報-中國經濟網發
巴蜂蜜產量受制於技術匱乏 中企願分享全自動生產線
儘管巴基斯坦蜂蜜種類豐富，但人均蜂蜜產量卻不盡人意。聯合國糧農組織（FAO）數據顯示，2019年，平均每個巴基斯坦養蜂人帶來了11.7千克的蜂蜜產量，而2019年，世界平均值為20.6千克。如何提升巴蜂蜜產量？
巴基斯坦拉合爾旁遮普大學動物學系蜜蜂園副教授納斯林-穆扎法爾（Nasreen Muzaffar）分析説，蜜蜂農藥中毒是限制巴蜂蜜產量最大的問題。“蜜蜂在柑橘等開花時採蜜，如果農民向植物噴灑農藥，會導致蜜蜂死亡，損害蜜蜂種羣及蜂蜜生產。”
此外，巴農民對蜜蜂給農作物授粉認識不足，影響蜜蜂採蜜。“某些地區人們認為蜜蜂會對農作物造成嚴重影響，甚至有農民不讓養蜂人進果園。”穆罕默德-阿澤姆-汗博士（Muhammad Azeem Khan）説道，“其實世界上很多國家都花錢請養蜂人帶蜂羣給農作物授粉以增加產量，我們需要通過媒體改變巴基斯坦農民的看法。”
現代化技術缺乏也困擾着巴養蜂業。納斯林-穆扎法爾（Nasreen Muzaffar）説，目前巴從中國進口了抗蜂蟎藥品，還需要中國高產養蜂法等先進技術。“如果有合作機會，我們非常願意提供生產加工等方面的技術，包括智慧風險管理平台。”北京奧金達蜂產品專業合作社理事長李定順回應道。他所在的蜂場採用了全自動蜂蜜生產線，“主要優勢是可提高蜂蜜加工量，減少人員接觸，避免細菌、微生物等污染。”
其中的智慧風險管理平台是指在蜂場安裝物聯網和監控系統，24小時監測蜂場PM2.5、負氧離子、降雨量、光照等數據，還可檢測採蜜釀蜜是否正常等。“目前在研發智能蜂箱。蜂農養殖蜜蜂過程中，如果有蜜蜂疾病等，需要每天頻繁打開蜂箱，蜜蜂不喜歡。藉助遠紅外監控或攝像頭等能通過蜜蜂發出的各種聲音判斷其健康情況，降低頻繁開箱對蜜蜂的干擾，也減輕勞動強度，還可以加入自動稱重等功能。”李定順説。
巴蜂蜜出口價僅終端售價1/4 邀中企共建實驗室
“我們每公斤蜂蜜賣20或25美元，而其他國家包裝我們的蜂蜜後，就能以100美元出售。”巴農業研究理事會主席穆罕默德-阿澤姆-汗博士（Muhammad Azeem Khan）在接受經濟日報-中國經濟網採訪時表示。
“巴蜂蜜因檢疫問題，無法直接出口到歐美地區，而是在阿拉伯等地貼牌後再銷往歐美。”巴蜂蜜經銷商佐海卜（Zohaib）説。巴基斯坦國家銀行數據顯示，2020年7-11月巴出口天然蜂蜜635.1萬美金。其中，出口沙特阿拉伯國家數量最多，達427.5萬噸，佔巴總出口67%。
蜂蜜檢測技術的缺乏也會給巴蜂農帶來直接損失。“蜂農沒有蜂蜜檢測設備，巴基斯坦也沒有頒發蜂蜜檢測證書的實驗室。當蜂農出口未經檢測的蜂蜜時，可能會面臨被扣押等損失。”納斯林-穆扎法爾（Nasreen Muzaffar）説。
圖為巴基斯坦蜂蜜分裝。經濟日報-中國經濟網發
如何擺脱貼牌命運、提升產品價值成為巴蜂蜜亟待破解的難題。
建立國際認證的大型蜂蜜實驗室、用於蜂蜜檢測認證是巴業內的共識。穆罕默德-阿澤姆-汗博士（Muhammad Azeem Khan）説：“類似ISO國際認證，巴基斯坦國家農業研究中心（NARC）正在嘗試，當我們的蜂蜜取得認證後，就可以出口歐洲和其他國家等高端市場。”
納斯林-穆扎法爾（Nasreen Muzaffar）：“與巴便宜蜂蜜相比，新西蘭蜂蜜味道並不好，但其標籤獲得了4家國際公司的認可。如果我們努力建立一個國際認可的現代化實驗室，那麼我們蜂蜜將成為最好的。”
“中國認證體系和實驗室基礎設施都非常強大。巴基斯坦可以和中國公司建立合資企業，推進巴蜂蜜實驗室儘快落地。我們的蜂蜜產量應該可以達到2萬噸，如果出口認證通過，可以實現更高目標。”穆罕默德-阿澤姆-汗博士（Muhammad Azeem Khan）説。
圖為巴基斯坦金合歡蜂蜜封裝。經濟日報-中國經濟網發
設立大型蜂蜜加工廠是巴蜂蜜產業升級的另一路徑。“儘管巴基斯坦蜂蜜市場很大、品種很多，但生產工藝仍是最傳統方法，而中國和德國已經採訪先進過濾技術及包裝。中國的技術更好，我們為何不合作？”納伊姆-卡西米（Naeem Qasimi）提議道。
圖為巴基斯坦蜂膠及蜂蜜產品。經濟日報-中國經濟網發
此外，中國對蜂膠等蜂產品也有進口需求。“中國的蜂膠產量並不足以支撐國內消費市場需求，我們每年需要從巴西、土耳其、伊朗採購蜂膠。如果巴基斯坦養蜂業能夠在政府支持下迅速發展，將來巴蜂膠原料對中國市場將非常有吸引力。”中國蜂產品協會會長楊榮説。（經濟日報-中國經濟網記者 陳佳琪 施予郭彩萍）
穆罕默德-瓦塞姆（Muhammad Waseem）、烏斯曼-烏默（Usman Umer）、紀靜對本文也有重要貢獻。本文圖片由利亞卡特-梅奧（Liaqat Mayo）、賈瓦德-艾哈邁德（Jawad Ahmad）、納迪姆-阿什拉夫（Nadeem Ashraf）、穆罕默德-阿什拉夫（Muhammad Ashraf）、巴巴爾-沙扎德（Babar Shahzad）拍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