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送女兒上幼兒園之前,我從未教過她閲讀,我一直覺得很愧疚。直到第一次家長會,我才改變了主意。
我女兒上幼兒園的那天,我沒有哭。當其他媽媽輕撫他們的眼睛時,很驚訝,我和我女兒都準備好了。當我試圖幫她扣緊精心挑選的牛仔裙時,她輕輕地推開我的手,説:“我會,媽媽。” 我感到有點刺痛,但更感到驕傲,她已經準備好了。
但我還是有點難過,整個夏天積累的內疚,在孩子上學的第一週向我襲來。五年這麼快過去了,讓我感到震驚。這段時間我們做了什麼?我做的好嗎?我有沒有成為一位合格的媽媽?
重要的一點:我沒有教過我的女兒讀書。我幾乎可以放手其他所有事情,但是她還不知道如何從紙上讀出文字的事實引起了我的注意。我是一名受過大學教育的中產階級媽媽,怎麼能不教我快6歲的聰明孩子讀書呢?不是我沒有嘗試,而是當我讓她閲讀時,她不願意。當我鼓勵她嘗試時,她仍然很排斥。“太難了”或“為什麼要一直讓我嘗試?” 她反覆説。
我也受到育兒新觀念的影響,認為遊戲比傳統的學習更重要。我讀過相關的書籍,包括《愛因斯坦從不使用內存卡》和《從一開始就看好》。我已經做出了一些具體的決定,我不想太努力地去教她學習。我們所做的活動強調了這一點。我帶她和她的弟弟到處玩,我們從當地的農場採摘水果,烤甜食,全家度假,游泳,創作了很多藝術品。他們會在遊戲中學習。
那麼,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覺得自己沒有教她閲讀而感到內疚呢?我曾經也想教她閲讀,但這沒有實現,這種期望仍然在我心中。我認為對我來説,它深深地滲透進了作為父母愧疚感。正是這種不斷的自我懷疑使我捫心自問:“我做得夠了嗎?”
然後是幼兒園的門檻。對大多數父母來説,這很重要。這是一條看不見的線,是衡量和評估孩子的教育狀況的一個起點。這是一條完全隨意的線,我們創建了這條線,當然還賦予了特殊的情感含義,這表示孩子已移交給老師。
實際上,研究表明,只有很小一部分的孩子在上幼兒園之前就可以閲讀。但這並不是對孩子們額外的期望。研究表明,現在有80%的老師認為孩子應該在幼兒園學習閲讀,而90年代這一比例是31%。如果我的女兒到年底還沒學會閲讀怎麼辦?我沒有更努力地推動她是我的錯嗎?
在學校開學的前幾個月,我一直在擔心她的閲讀技巧,直到第一次家長會。我和我丈夫緊張地坐在小椅子上,就像我們在那兒面試時一樣,卻發現我們女兒的狀況還不錯。在閲讀方面,她與班上其他同學相差不大。
在接下來的幾個月中,當我看到她的成就時,我的內疚開始逐漸消失。首先,在家庭作業中,她用最可愛但合乎邏輯的方式寫出單詞,雖然拼寫錯了。然後自然地嘗試用我們日常生活中學到的方式讀出句子。我開心地發現這對她來説容易得多,她也為自己的成功而感到自豪。
然後夏天來了,她放假了。我的女兒從學校學到了很多,但在放學後、週末以及假期,我還有更多需要教她的。我意識我有太多人生課程需要教她,例如如何與朋友以及討厭的弟弟相處,如何在公共場合行動以及在事情不順心時如何處理情緒,烹飪、清潔、公平和責任感,這些都是需要我教的。
當然,我仍然一直質疑我的教育是否取得成績。但最近的一次聚會中,另一個媽媽説起她比我女兒小一歲的兒子能夠閲讀的非常流利時,我感到嫉妒和挫敗。但是我安慰自己,她的孩子很可能是例外,而不是平均水平。
我也用我媽媽的話安慰自己。在50年代,她只記得在幼兒園玩耍和睡覺的時光。在幼兒園前不會閲讀並沒有阻礙她,她仍然成為了一名醫生。